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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果是大吉,天作之合。
贾氏非常高兴,将这一结果派人通知了齐家,这便是纳吉。
随后,只需要选个黄道吉日,把彩礼往齐家一送。朱广齐棠的婚约,便算是正式定下来了。
朱三公子还挺欢喜,心想着这亲事都定下来了,我也许久也没见齐妹妹。便特意带上礼品,兴高彩烈往齐家去。
结果,大门没进去,就让人轰了出来。懂不懂规矩?若是从前,没这门婚约,你想来就来,没谁拦你!现在?没成亲之前,不许登门!更不许见面!
这一日,朱广到军营看望了云中小伙伴,从劫掠草原,到征剿黄巾,守范阳,战蓟县,并州狼一直追随着他。如今,已然出了司马、骑督、军侯等一长串小军官。
探毕士卒之后,他将张、高、陈、吴四小将并军中亲随共十余人聚到帐中。指着从城里带出来的那几大袋酒道:“今天,不把这酒喝完,谁也不许出去!”
小伙伴们一声欢声雷动。
之前受命在外,严禁饮酒,可这些云中少年之前都是纵马狂歌,醉卧沙场之辈。这几个月憋得够呛,见了酒,真比爷娘还亲。
当下都坐了,朱广又让人分派牛羊肉。一时间,那帐中吞口水的声音接连不断。
“子龙,你也坐!”朱广见赵云还立在自己身后,大声道。
一身戎装的赵云环视帐中众人一眼,揖手道:“谢从事,但属下不善饮酒,每饮必醉。就不扰从事与诸位的兴了。我还是守在帐外吧。”
张辽见状也招呼道:“哎,子龙,你猛兽都射得,还喝不下酒?快快快,坐下坐下!”
赵云再三不肯,朱广也不强求,便叫他带些肉食给外头的弟兄。
“这人怎么不识好歹?从事让他同坐,是看得起他。”吴式不满道。
一直没怎么言语的高顺此时道:“他新来,我们痛饮畅谈,人家说什么?从事,我去吧。”
“正好!你又不喝酒,去陪他们吧!”张辽大笑道。
朱广点了点头,高顺自去。
“来吧!上回与弟兄们喝酒已经记不清是几时了,今日咱们开怀畅饮,不醉不休!”
话一说完,小伙伴们轰然叫好。大口吃肉,大碗喝酒,席间,说些往事,一起追忆当初在云中时纵马射猎的时光,气氛十分热烈!
作为并州狼的首领,朱广自然是众矢之的,让弟兄们灌得不行。他几次想把矛头往张辽处引,均以失败告终。
喝到最后,肚子胀得束不住腰带,偏偏又还十分清醒,苦不堪言。就是前一世喝啤酒,也没这么遭罪过。
他最悲剧之处在于,在座的都知道他即将成婚,逮着这个由头,那还不往死里整?
反正,众弟兄离去时,朱广已经没有办法起身,只能撑坐在那里直哼哼。
“真不能动了?”张辽见他确实够呛,便伸手要扶。
“别!别动我!让我就这么坐会儿!”朱广大叫。
“我记着从事也没喝多少,至于……”
“没喝多少?那几袋酒,最少有一袋进了我的肚子,哎哟!你说,酒囊饭袋,是不是就指的我这种?”
两人正说着话,高顺掀帘进来,见朱广那模样,更加确信,酒确实不是个好东西。
“子龙,也是个,实在人。”
“什么?”张辽没听清。
高顺向来话不说两次,闷着不作声了。张辽白他一眼,兄弟三个都坐了,只听张文远叹道:“许久,没这么痛快过了。”
朱广笑笑,没说什么。此时,他发现高顺一直盯着自己看,忍不住道:“你很想我么?”
高顺冒出一句没头没脑的话来:“公子,是出了什么事?”
“怎么这么问?”
“方才席间,公子虽然大口吃酒,但……”
刹那之间,朱广平时保持的喜怒不形于色消失殆尽,一声叹息后,眼睛木然地盯着帐顶,若有所思。
“从事,真有事?”张辽心思虽然没有高顺那般细,但此时见朱广如此模样,终究关切道。
许久,朱广才道:“倒也没什么事,只是觉得有些,迷茫。”
迷茫不是什么要命的事情,人生谁没有个迷茫的时候?可这话听在张辽高顺耳朵里,却有另一番感受。
一直以来,他们都认为朱广是一个,永远都知道自己在干些什么,该干些什么的人。迷茫这个词,还是头一回从他口中说出来。
张辽沉思一阵,轻声道:“昔日秦失其鹿,天下共逐。如今四海纷乱,想必群雄并起之时已不远。从事,怎么反倒迷茫起来了么?”
朱广除了苦笑,还能怎样?正是因为我看得太清,所以,更加迷茫。
“从事……”高顺欲言又止。
朱广张辽齐齐侧首,高顺从来都是惜字如金,没有必要的话,他从来不说。但每每开口,总有些惊人之语。
“从事不能迷茫。因为……”
“嗯,我们听着呢,你继续。”张辽已经准备好了耐心。
“从事若是迷茫,我们,也就没有了方向。”
张辽品味着这句话,将目光投向了朱广。没错,一直以来,我们信任你,追随你,不惜抛头洒血。只因为一个承诺,那便是当初从云中南下剿贼时,你说的,此去,是带领我们建功立业!此去,是为打出一个太平来!
朱广的眼神有些迷离,看着两个兄弟,问道:“你们就这么相信我?不怕我把你们带错了路?在塞外劫掠羊马时,走错了路,大不了就是绕一圈。可现在,若是走错了路,那可没法回头。”
“路错了,那就一条道走到黑。只要你在前头,并州狼追随你到死。”张辽正色道。
朱广看着他好大一阵,突然笑了起来:“那倒是,我在前头,要死先死我。”
“哈哈!这正是我想说的!”
说笑一阵,朱武猛的心境似乎好了不少。本来想着跟弟兄们在军营里过一夜,但想到明日一早还要见太尉,别过张辽高顺之后,引从骑返回城中。
看天色昏暗,才这时辰竟如傍晚一般,估计是要下雨了。
走一程,酒劲上来了,脑袋虽然有些沉,但精神却很亢奋。赵云察觉到了他的异常,小心提醒着。
“子龙。”
“从事有何吩咐?”
“先前我叫你同饮,你为何再三不肯?”
赵云略一迟疑,坦诚道:“帐中都是从事的故旧亲随,赵云小小骑长,哪有我的位置?”
“哈哈!”朱广放声大笑。“子龙,终有一天,你记着,终有那么一天,你也会是坐在中军帐的人!”
醪糟一般的酒终究还是把朱从事给醉倒了。第二天,当贾氏唤他吃饭时,睁眼一看,天已大亮!
要不怎么说酒能误事呢?
哧溜窜将起来,穿戴好衣巾,洗漱完毕之后,哪里还顾得上早饭,火急火燎地赶往幕府。
其实,严格说起来,现在刘伯安有两套“班子”。一套是“州牧”的属员,一套是“太尉”的属员,只不过合在一起办事,人员也没有变化。比如资历最老的程绪,现在就不再担任“从事”,而是改任“东曹掾”。
哪知,他赶到刘虞官邸时,人家正在等他。
“怎么?看这样子,是喝醉酒了?”刘虞倒没有责怪,反而笑容满面地问着。
朱广没有辩解,只是长揖到底。
“坐。”刘太尉一边招呼,一边宽慰道“不必在意。”
“谢太尉。”
“昨天我和士安谈起,你自入我幕府以来,总是四处奔波,若说劳苦,推你第一。但没奈何,眼下,又有一桩事情,须得劳你跑一趟。”
“但凭太尉吩咐,只是不知何事?”
刘虞脸上的笑容逐渐消退:“公孙瓒。”
公孙瓒?他又怎么了?
“之前,因为乌丸人的事,我召他来广阳解释。他称疾不来。近日,有右北平的消息传来,说是他不能约束部属,将士颇多滋扰地方的行径。我若再召他,想必也是不来。再三考虑,还是你去一趟。”
朱广一时没有回应,这个时候去右北平见公孙瓒,可能不是个好差使。
见他不出声,刘虞道:“我也考虑过其他人,但,没人谁比你更合适。公孙伯珪自视甚高,我幕下这些人,只有你跟他有些交集。子昂,休辞劳苦,去一趟吧。”“太尉,去,我倒是愿意。只是,我以什么名义去?问责?申斥?规劝?还是其他?”刘虞半晌不言,最后,才以一种无奈的语气道:“你与他曾经并肩作战,规劝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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