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胜捷军营门在身后轰然闭上,李纲脸醉意已经不见了,叮咛身边从人:“去寻宇文学士!非论他在何处先递了某的帖子求拜,某就在宅邸等待,及时回报!快去!”
几名从人应声而去,李纲只是在马背静静的想自己心事,对他们这等政治人物而言,看朝中风色是第一要紧的,确切的说,他还是代表正统士大大一派的人物,和梁师成是半下属半合作的关系一切所为,还是要争取他们达一派在朝出头用事。
梁师成此前一手遮天,他自然驰驱效命并且热衷于从粱师成手获得枢府位置,而不再是一个副使,师成说最后要将他推出来顶缸,他也就颓然从命,可是现在,朝中风色已经不合了!别看梁师成只是受到小挫,可时势已经隐然不合,蔡京不甘雌伏,杨凌以财计本领为官家所重,梁师成在财计无能为力,自然在这方面有所进献的,诸人在今后可以更得官家看重,梁师成其实已经再没了用处,才几日前还是可以一手遮天的气势,党争之所以剧烈,之所以身在局一步都不得不退让,原因就是如此,稍一软弱,接着就是止不住的颓势!
既然若此,他们这一派和粱师成之间的联盟就可以不那么紧密了,如果说原来全是依附梁师成以压制蔡京为要紧事,那么现在,就得马改弦易辙了,在政治,转换门庭是一件毫不消害羞的事情,所以他刚才才能在梁师成内使面前马表示出风骨,表白已经有到清界限的意思。
虽然难免有些操之过切,可是也有李纲自己一点私意,结果未曾对财计动了半点手脚,他也只是在胜捷军军营坐了坐,只要和梁师成划清界限,恐怕他这枢府大使的位置都没必要让出来!
此刻李纲只觉得自己对时局的大致判断是没有错的,可其间细微处还有些掌控不了,这个时候就需要他们一党人的智囊宇文虚中虚中来拿主意了。
说到这个宇文虚中,杨凌若是知道此人,定然会大吃一惊,在历史上,宇文虚中就是一员极为负有远见的大学士,北宋灭亡之后,无奈为金人重用,甚至该金国官位到达了宰相级别,可是就是这样一个权位,依旧让他对苟延残喘的南宋抱有希望,不断的将金国的虚实透露给南宋,可以说卧薪尝胆也不为过,可是到了宋金合议的时候,宋高宗赵构和奸相秦桧为了和谈,竟然将宇文虚中出卖,此人最后身死。
汴粱风云,还远远未并到定局的时候,不过是新的一局才开始罢了,杨凌此局在被所有人都不看好的情况下意外翻身,今后如何,可还是论不定的事情!
此刻为李纲所心心念及的宇文虚中此刻却在太子宫里,昨夜所有一切变故,宇文虚中自然是不知道的,他究竟不是身在朝中之人,只是一个出谋划策的议定之后,为避嫌计也自然是要保持一点距离的。
不过就其隔膜一些,今日白日开始的这番扰攘如何传不到他那里去,他一听闻之后就立到离开自家宅郜直入宣德楼后,他是翰林学士,自然有入禁的权力,宣德楼内会通门外,是大宋政事堂,枢府之类的枢机构所在,他可以随意处处寻人探问,究竟不消多时就已经了解了大概,禁中原本也就是最守不了秘密的处所。
蔡京从宣德楼入,经会通门而至拱辰门后直入延福宫,宇文虚中正在左近,第一时间就知道了,以他的伶俐敏感马上就能判断出蔡京隐忍这么久,最后突然出手,自然已经是有绝对掌控,宇文虚中自觉还能将梁师成掌控个八不离十,可是对蔡京,历来都不敢小视,马上就能做出判断,这一局,已然为杨凌过来了!而蔡京也借着这个机会,重振威风,不难势力大张原来朝局,大变在即!
究其所以,也是蔡京去位之,梁师成王黼等辈用事,实在太过不堪,几乎一切事情都未并做好,蔡京复位之后,仗着梁师成的宠任地位,还有一种惯性维持着原来梁师成一手遮天的朝局,究竟是撑持不了多久的,官家不满,总有一日会爆出来,只是谁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今日却可以断言,却是杨凌提前引了这场变故!
宇文虚中也再没有想到杨凌居然能挣扎活动到如此境界,命硬到谁都收不走的境界,不过以宇文虚中的明智,自然也不会对杨凌纠缠不放,他的最终目标只是恢复天子与传绕士大夫阶层共治天下的祖制,要除尽天子身边幸进之臣与梁师成联手死死压制蔡京,如此,将来肯定还会再对付梁师成,也是如此对杨凌,不过是借以压制蔡京的一种手段罢了,和杨凌之间并没有半点私人恩仇,杨凌到底如何,不是宇文虚中最关心的事情,他已经敏锐的感到梁师成再难一手遮天,朝势力又有一番争斗磨合,要怎样才能,为他们这一派系谋取到最大的好处!
最可以恬静思索的处所,自然就是太子这里,太子谨慎,绝不交接群臣,不是特别信重之辈,都闭门不延客,到太子处所可以避嚣,并且他们这些士大夫清流倒有一大半指望都在太子身上。
对眼前这个官家,实在难有太大的信心让他改弦易辙,对现在朝局转变,也要助太子一一阐述清楚,才好自在应对。
想到此处,宇文虚中就直奔太子宫室而去,这条路便利得很,他宇文虚中一去,太子处自然没有不纳的事理,入内来,却见耿南仲和太子已经在私密处计议今日禁中的种种转折,事情转变了,两人都是眉头紧皱
原来计议,就是协助梁师成压制蔡京,王黼去后,需要羽翼助力的关头,将自家一党人布列朝堂,梁师成说到底远不如蔡京,将来反过手来攻倒也其实不是太吃力的事情,却没想到今日一旦生变,大家规划,都已经成空!
宇文虚中来时,耿南仲一直在切齿咒骂:“此等武夫,历来作祟!天不厌乱,君子道消,小人道涨,如之奈何?现下却是该如何筹算,现下却是该如何筹算?”
这老夫子,就算骂人,都骂不出什么花样,来太子是个稳重深沉的人,可是机变头也不见得敏捷到哪里去,愁眉苦脸的站在一旁。(未完待续。)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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