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 天子 第391郭嘉V吕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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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太行山阻击战中，因地势不便，郭淮遂主动放弃大部队决战。转而玩起数百人、千数人的游击伏击战，借助地形因素，汉兵步卒负责骚扰、断粮。逼迫吕布主军向汉兵布置好的口袋里钻；轻骑则依借战略转移速度，负责包抄、歼灭那些饶幸溜入太原盆地的吕布兵。

于是，吕布第一批入侵太原郡三千人抄略部伍，瞬间被郭淮吃掉，其第二批三千人抄略部伍。亦被关西汉军当头猛击，斩首七八百余级。放兵抄略太原内郡计发小破产后，吕布登时大怒，总帅主力部曲，挥军东向，欲与郭谁决战西太行山。可惜，吕布数千步骑，再次被以逸待劳的郭淮轻松击退。

持续大半月的西太行山攻防战，终以吕布折损六千人步骑宣告结束。

西太行山攻防战后，吕布损失惨重，短时间内再也无力组织起第二次总攻。与此同时，陷入愿战困境的翼州袁绍，也放弃上艾县这个突破点，不愿再为吕布及时补充兵力、粮草。

毕竟，对于袁绍来说，能得井隐县，他已经足以封锁太行山中部要害。不怕刘暴突然兵出井陛，奔袭翼州腹地。与之相反，屯兵东郡的陶谦，屯兵平原的田楷、刘备，以及屯兵河间国的公孙瓒，如今才是袁绍首要大敌。

当袁绍闻听关西缺粮时，他立刻陷入狂喜：“天助我袁绍一统河北也”。关西缺粮，刘皋势必不可能组织大规模东征，这岂不是袁绍兼并河北，剿灭公孙瓒的大好时机？于是，袁绍集中兵力，杀气腾腾的扑向东郡、平原郡，欲先协助曹操接管充州，连势青州，稳定东南防线之后，再调头回击公孙瓒主力。

充州在册户籍四百余万，青州在册户籍近五百万，总和千万人的人口充、两两州，自然比荒凉的太行山，乃至并州更有吸引力。至于曹操，曹操虽因陈宫之谋，被迎为充州牧，但是在世人的眼中，曹操却是一如青州刺史藏洪那般，属于袁绍一系的铁杆。

真实历史上，初平三年末。也即是西元呕年初，曹操降伏百万青州黄巾之后。声威大振。权倾充州，无人敢逆曹操之意。然。即便曹操真为充州之主，当时各军阀势力，对曹操的评价亦是：“曹、袁本为一家，连势一体，休戚相关

简而言之，当此时，曹操得充州，即是袁绍得充州。因是，袁绍遂沿着历史轨迹，出兵黄河，全力帮助曹操破击陶谦、刘备、田楷，剿灭青州黄巾蚁贼。

总之，这个情况下，袁绍却是顾不得再偷袭并州了！

闻听袁绍放弃偷袭并州。转而攻略平原郡、东郡，兼并青、充，田丰登时大急，连忙上书袁绍：“公孙瓒、刘备、陶谦，疥癣之患，将军欲何时杀，何时可擒杀也；刘皋，心腹大患，此时不攻，未来不能攻也！请将军先连刘虞，趁关西缺粮之时，共破并州，先断刘皋一臂。折其未来腾飞之翅！”

可惜，袁绍混不在意田丰建议，随口驳道：“元皓攻取井险关。已为我翼州建大功矣。既得井陛，何必再望太原？，人苦不知足，既平陇，复望蜀”虽光武帝，亦有此心而无此力也！且，我若能合翼、充、青、幽为一体，何惧刘最孤家寡人也！”

却是袁绍以光武帝刘秀“得陇望蜀”典故，劝诫田丰应适可而止，莫要再贪心谋求太原郡，不然必再现奉彰惨败蜀中之局。

田丰性格网强，劝善不止，类如荀彧。于是，田丰再次上书袁绍：“将军既知光武皇帝有得陇望蜀之心，焉不效之？奉彭虽败，公孙述亦疲弊矣！三年之后，光武皇帝再次出兵擒杀公孙述，遂如反掌尔”。

“常言道“不一探取，无由自弊”今日不攻太原郡，刘皋焉会自败？天令关西缺食，瘦其骏马，饿其精锐，空乏其国库，此正是欲待将军挟带十万精锐，掩卷旌旗入长安也！天令既不从，将军能顺乎民情乎？恳请将军，暂以曹操抚泰山、大河，以鞠义屯浮沱河，稳定延缓翼东地。至于将军。则请携势攻略并州。”

“将军入上党，吕布入太原，刘虞攻雁门，此乃将军破灭刘呆之真时！请勿迟疑！”

然而，无论田丰说的如何漂亮，袁绍却是终不肯舍弃青州、充州眼前近利，而去攻略关西刘暴：“元皓焉能忘记仁义之道也！关西缺粮，哀鸿遍野，若再遭兵灾，八百万汉民能活几人哉？翼州无足够粮食救济关西，我若入关西，将如何面对难民哉？。

“纵然刘皋无道篡逆，然关西八百万汉民无罪！岂可因刘最一人之罪。连累数百万百姓，止之！止之！皆是汉民，何苦自残如是”。却是袁

品二二义大旗，站在道德高度，堵卜田丰嘴瞧着袁绍书信上满口仁义道德，田丰直翻白眼：“既然兵阵交接，焉能再有仁义可言？若是世间可用仁义可救，我等又何必立旗振旅。”

若是真有十全十美之仁义道德，数千年战争历史上，何至于淹城、焚城、屠杀之事。层出不穷；日本侵华期间。何至于无数无辜民众死在扫荡与反扫荡之中。

不过，田丰也知，这些所谓的仁义道德。分明是袁绍为不愿攻略关西刻意寻找的藉口。

生性倔强的田丰，自然不肯就此认输。为了劝服袁绍执行攻略关西的战略，田丰离开井险县，轻骑请见沮投，欲与沮授连势共谏袁绍，使袁绍悔改心意。然而，令田丰失望的是。沮授听说田丰来意后，默默放下手中酒盏，摇头劝说田丰：“元皓，你回常山吧！”“元皓你攻取井险后，并州门户瞬间打开，我岂不知，此时若与刘虞共击关西，必可断刘呆一臂？只是”我苦劝将军近十日，却终不能稍稍更改将军心意。”

“且，青州传来消息，藏洪抵御刘备、田描不利，屡战屡败，至今已经身无立锥之地。其刺史之职位，亦空有其名而无其实。北海相孔融孔文举，本屯兵都昌县城。以拒刘备、田抬之徒。然十数日前，青州黄巾余部管亥，也不是是不是受刘备、田楷诱惑，忽围都昌。猛攻孔融，欲一战敲开北海大门。因兵势所迫，孔融遂屈节归顺公孙瓒，并遣使请刘备发兵来救。”

“刘备遂发三千精锐，远入北海郡，解围都昌。因是。孔融遂携北海郡归顺公孙瓒，配合刘备诸部兵将，将屯兵临蕾县城的藏洪就地包夹。青州六郡，北海、平原两郡最大，今北海、平原两郡归公孙瓒所有。等同于青州为公孙瓒所有。亦是因此，将军这才迫不及待的急攻陶谦、田楷、刘备。”

田丰皱起眉头：“公与公孙瓒早已现疲惫，青州虽危，但是公孙瓒亦难有所作为。应付青州事，将军只须派遣张颌、高览之辈，抚守广川、甘陵，再配合曹操充州兵小足以压制青州田楷、刘备，何至于今日主力尽发？眼下大贼，实为关西刘皋。”

“将军若能西击并州，联合刘虞、刘焉，三线夹击，破灭关中。迎接旧帝返回睢阳，天下瞬间可定！关中二十郡、百二险关，不强于翼东荒凉盐咸之地？”

滥投苦笑道：“元皓，实话与你说呗！将黛之所以不征刘皋，除了对关西强卒畏惧之外。他怕是”怕是一如袁术那般，心中根本不愿迎接旧帝回返睢阳啊！”

田丰一惊，连忙问道：“这”这”公与，此话从何说起。”

沮授道：“月前。主薄耿苞与我密探。屡屡引用谶言蜚语，向我暗示汉室已衰，代汉建制应为袁氏。嘿！若无将军首肯，耿苞怎敢前来试探我等？若是将军无代汉之心，何必屡屡讳言旧帝返睢之事！”

“哎！将军之所以能兴建大业，总揽名望，主要是因为袁家四世三公，天下信其忠诚。若是骤然提及废立，将军帐下无数文臣武将。怕是要瞬间散去大半！因是，我一边将耿苞喝骂而回，令其回家好好读读《孝经》，一边苦心散去袁绍代汉之心！也许正是因此，将军如今索性避开我，独揽军事。也不与协商细节，便专断独行，拍板攻略田楷、刘备的计划。”

“所以，元皓，你还是回常山郡，看守吕布吧。”

田丰默然许久后，声音低沉：“既为将军谋臣，吾岂可任由将军在错误道路上，越行越远！讨伐关西刘呆之事。决不可沮！我这便前去死，谏将军，勿令刘皋乱我华夏正统。至于我妻儿家人，大都刘最手中，若是其能侥幸不死，烦请公与替我照顾一二；若是其死于刘呆之手。烦请公与为之造墓，勿令他们暴尸荒野。”

“元皓，你”唉！”沮授本想出声劝阻田丰，不过话到嘴边，却变成一声长叹。

视野转回太行山。

因为田丰返回翼州内郡，死谏袁绍，井陛县、上艾县，乃至于常让。郡。诸军政大权，一时尽落入吕布之手。西太行山攻防战后，吕布大军伤亡惨重。却不能得到袁绍后勤补充，因是，吕布不禁对袁绍恼火起来。

想想后世日本侵华期间，那些破口大骂蒋介石“抗日为假，削藩为真”的军阀，便可略略了解吕布此时的怒气！

“好哇，我为你袁绍打下井陛关，你袁绍却见不得我吕布稍稍扩充点军伍！袁绍啊袁绍，没想到你和你袁术，竟是一咋。德行！我吕布诛杀董卓。为你兄弟二人复仇，你就是这么来回报恩情么！”却是吕布以为，袁绍因他兼并田壮之事。故意不向他继续提供后勤供给。

心生怒意的吕布，遂回军井险，放兵常山郡，自行就地补给、募兵。常山郡旧日在册人口为六示“且又因常山郡久为西小军与翼州的缓冲！地，数年攒懵戏乱，故数年以来户口荫盛，粮食充足。纵兵搜专一番常山郡，吕布倒是吃了个满口香，获得了大量的粮食、军械、钱货。

常山郡富裕。太行山贫寒，吕布又不是那种习惯舍己为人的仁人志士，自然不会放着丰硕常山郡不吞并，反而“一寸山河一寸血”的苦攻太原郡。寻求那不可触摸的未来。

随着吕布将军事重心迁至常山郡，上艾县顿时空虚下来。因是。守在前线的庞德，遂向郭嘉主动请战：“吕布、袁绍离心，上艾空虚，卑职以为，我军或可趁机出兵。一战灭之。恳请司马下发兵符！”

然而，郭嘉却直接驳回庞德请战要求：“关西乏食，补给困难，攻据上艾一县，非但无益于时局，更要消耗我大量军粮。且，袁绍、吕布离心。我正可分而化之，令其内斗自损，上艾县地理，正好可暂时充当我与吕布缓冲之地。庞校尉请勿心急，翼州诸郡乃至山东九州，终是我汉家所有！”

驳回庞德请战要求同时。郭嘉又向常山郡派出信使，垒书诏拜吕布为征东将军，兼领翼州牧！

这道玉垒诏书，却不是郭嘉做假，而是真真实实由刘呆签发。却说，刘暴昔日委任郭嘉名义统筹并州十二万步骑之时，曾向郭嘉保证，他刘皋将会成为郭嘉坚实后盾，满足郭嘉一切合理需求。郭嘉当时思考一下，遂向刘皋索要三幅业已签盖玉奎的空白诏书，至于所辟人员。辟用官职，皆由郭嘉随机填充。

郭嘉征拜布这封诏书，便是刘呆赐给郭嘉的三幅空白诏书之一。

郭嘉派往常山郡的信使，不但征拜吕布为征东将军、翼州牧，更大为表夸刘皋仁义无双一番。说刘暴心胸开阔。能够容人，不会计较旧时一丁点过节：“将军吕布三若是临阵归义，毕竟是下一位马腾。下一个李椎，下一位郭记，下一位张鲁。”

褒奖吕布之余，信使又努力拉拢张辽：“凉州北地太守已经空置近一年。北地郡诸百姓、乡老纷纷翘首以待新主官。张将军到底准备什么时候赴任呐？”

却说，董卓秉持朝政时，曾一如真实历史那般，责令张辽兼领北地太守。刘皋为未来有一日能够分化张辽、吕布，他废帝登基，重组关西政权时，遂特意将北地太守一职空置，继续冠以张辽之名。

为配合向吕布、张辽示好态度，郭嘉甚至主动将庞德一部步骑。缩减为三千五百人，缓解上艾县压力。

很明显，无论征拜吕布为征东将军兼翼州牧，还是询问张辽何时就任北地太守一事，郭嘉用意皆在挑拨吕布与袁绍之间矛盾，令吕布、袁绍皆不能趁关西虚弱之时，率兵西征。

对于郭嘉这种极其明显的挑拨、反间、诱降行为，吕布自然一目了然。但是。吕布为向袁绍突出自己价值。他虽然果断决绝长安诏书征拜。却一口应诺郭嘉提出的种种要求，答应与并州以上艾县与庞德戍兵处中间线，为太行山分界线，双方以后互不犯界，和谐共存。

吕布与并州态度日趋缓和，却令刘弥心急起来。作为背叛并州，改投袁绍的刘弥，深深知道：别看郭嘉言辞灼灼的向刘弥保证，“只须归顺并州，长安便既往不咎”但是再度归顺刘呆之后，等待他刘弥的。即便不是终身监禁，亦绝不会比终身监禁好太多。

数十日前反叛并州投降袁绍，数十日后反叛袁绍投降并州，若是如此，刘弥岂不是有点“里外不是人”？

覆水难收。

不到万不得已，刘弥绝不可能重新归顺并州。

因是，刘弥亲自上书袁绍。声称吕布与刘暴交接，有念乡思家之心。吕布为并州五原郡人，少年时又长期为并州兵卒部曲，自然与并州系统有点隐隐瓜葛。纵使刘皋自并州境内分设出一个朔州，在外人眼里。吕布却终究是并州人。刘弥说吕布有思家之心，便是说吕布准备投降并州。

袁绍本就忌讳吕布，害怕自己将会继丁原、董卓之后。成为吕布下一个牺牲品。诸如田丰“笼中鸟”策略，袁绍截断供给策略，皆是翼排系统抑制吕布的外现之一。

前一脚网听到刘呆征拜吕布为征东将军兼翼州牧，后一脚便接到刘弥斥责吕布不轨之心，袁绍不由得不重视。不过，袁绍如今的首要敌人，总归是是田楷、刘备、陶谦小一时之间。袁绍却是无暇遣人监视吕布。

退而求其次。袁绍遂向鞠义暗中传递一封密信，责令巍义分兵一部，监视吕布：“若是吕布有劫持中山国之心，无须请调军令速击灭之！”

郭嘉一封诏书，将袁绍、吕布之间的关系，变的微妙起来。

袁绍、吕布彼此狐疑时，全力调查上艾事变的华敌，却在层层迷雾之中，从锦衣卫内部挖掘出一名内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