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欧香祈心馆,只是这一次郁澜溪站在门口前已不是午夜。
午后的阳光很慵懒,祈心馆的猫儿也在懒洋洋地打着盹儿,见她来了也只是轻轻摆了摆尾巴便又睡去了。
拿下高盛的化妆品这一单后足以令郁澜溪松了口气,虽说日后还要继续努力但多少可以暂时放松一下,人员已经招的差不多了,因为有了高盛这单,万宣又多扩充了一个部门,整体上讲尚算顺利。
所以,这样一个午后,她竟溜溜达达到了这儿。
祈心馆很安静,没客人,这个时间素来不是喝咖啡的最佳空档儿。
推门走进祈心馆的时候,老板娘正坐在一张椅子上画画,大片的落地窗散落的阳光将她映得很不真实,面前支着一张巨幅的类似画布的东西。
清脆的一串银铃响起,老板娘偏头看了一下,见是郁澜溪来了后微微一笑,“欢迎.光临。”
起身时,郁澜溪见她一身素白裙衣,在阳光下晃得扎眼。
“今天想喝点什么?”老板娘将画笔收好后笑着问了句。
郁澜溪找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深深呼吸了一口祈心馆中好闻的气息,像是阳光的味道,又像是花香,闻言老板娘的话后倒是略感惊奇,“不是一向你察言观色给客人选喝的吗?”
“如今的你还需要别人帮你选吗?”老板娘干脆在她面前坐下来。
听了这话她有些不解。
“来过我祈心馆几次的客人到了最后,都已经学会自己来选择了。”老板娘轻轻一笑,话中透着深意。
郁澜溪先是微微一愣,很快就明白了过来,忍不住轻笑,“那如果已经习惯了让你帮着选择的呢?比如说我。”
“那只能说明你现在还不想喝东西。”老板娘的笑容扩大。
她的话令郁澜溪心神俱悦,忍不住问了句,“有时候我真想知道你究竟是什么人,为什么很多事都在你眼中看得那么清晰。”
“你可以叫我旁观者,又或者直接叫我老板娘。”令高不她。
郁澜溪轻轻笑着。
“怎样,还想不出要喝什么?”
郁澜溪深吸了一口气,努力想了半天,“也许你说得对,我现在的确还不想喝东西,只是经过这儿就想着进来看看了。”
闻言她的话后老板娘故意挑了挑眉,“如果多些像你这种的客人,我的店就可以关门大吉了。”
“就当,多个人陪你聊天了。”
老板娘故作沉思,点点头,“也算是不错的建议。”
郁澜溪抿唇一笑,偏头看了看不远处的那张大画布,“从没见过你画画,画的是什么?”
老板娘笑了笑,起身走到画布前,郁澜溪也起身走了过去,画布上是唯美的山水,色彩明快,美不胜收。“这是……”她伸手轻轻碰触了一下,对美术的东西她相知甚少,不知道这是什么画。
“这是工笔画,工笔画讲求的就是画风细腻。”老板娘看出她的疑问,轻声给出解答。
“真漂亮。”郁澜溪还真是大开眼界,“这是画布吗?摸上去又不大像。”
“是熟绢。”老板娘又拿起画笔缭缭了几下,“绢在古代也会被常用,只不过古代人用的是原丝绢,你眼前的这个是扁丝绢,是我们现在画工笔画中常用的材质,扁丝绢是在绢织成之后再进行捶砸,这样一来绢丝就会呈现扁形,目的就是减少绢丝之间的空隙,使绢刷上胶矾水之后不易漏矾,这样画上去的画才更加细腻柔美。”
“真的太漂亮了。”郁澜溪由衷赞叹,“一定很不好学吧?”
“不,很好学。”老板娘轻轻一笑,“你想学?”
郁澜溪想了想,点点头。
“我可以教你。”老板娘轻声道。
“好啊。”郁澜溪笑得很灿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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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蕾离开了赫斯特传播,不是被人撬走而是被人挤走,挤走她的人就是渃玲璇,在渃玲璇拿到高盛项目传播合作合同的第三天便被提升到活动部总经理的位置,只待席迪一卸职她便上任。
郁澜溪是在席迪口中知道的这个消息,席迪在说这件事的时候,两人的晚餐也进行到了尾声。侍应生撤走了主餐餐具,又端上了餐后水果、玫瑰茶与咖啡。
音乐依旧轻蔓,馥郁的玫瑰茶香与咖啡的浓郁冲撞在一起,清香绵长。窗外是大片的夜色,霓虹点亮了不夜.城的标志,车水马龙依旧热闹。
郁澜溪低头看着杯中的玫瑰茶有一刻的恍惚,眼前似乎浮荡出渃玲璇的脸,大学新生报到时她大包小包进了寝室,冲着她和许晴晴大大咧咧就是那么一嗓子:我叫渃玲璇,未来四年要跟你们一个寝室,你们叫什么?自我介绍一下呗。从那一刻起她便一眼认定这个女孩儿会和自己成为一辈子的朋友。
可从什么时候起那个率真耿直的女孩儿就不见了?如今的渃玲璇再不是她所认识的那个大大咧咧的朋友,而是赫斯特传播即将上任的总经理,她处心积虑步步为营,终于爬上了她想要的位置,砍掉了友谊,踢走了敌手。
一直一来郁澜溪都觉得冯蕾是城府至深的权力贪婪者,没成想真正厉害的不是冯蕾而是渃玲璇。
望着长窗外的夜,郁澜溪胸口泛了堵,她不是没见惯职场争夺尔虞我诈,只不过物是人非变化太快,快到令她倍感无力,为渃玲璇更为自己,发生改变的何止是渃玲璇,连她和许晴晴不也一样?在大学的时候她们三人谁能想到彼此能够走到今天这一步?
现实如同一把锋利大斧,只会将你的棱角砍掉,当你可以从容自得地在这把刀下经过的时候早就变得圆滑,在生存、竞争、压力等林林种种的社会现实下,再高傲的人也不得不低下头颅。
“这一次渃玲璇倒是做得挺正大光明的。”半晌后她才开口,淡淡的语气多少透着一丝疲倦。
席迪将她的疲倦看在眼里,喝了口咖啡后点点头,“渃玲璇直接将一份有关冯蕾回扣两头通吃的证据交到我的办公室,看得出她为了查出这件事下了不少功夫,做了不少的准备。冯蕾拿着公司的分红又在供应商那边进行缩水,这件事倒是证据确凿,不过更重要的是,渃玲璇指出她才是造成你离开赫斯特的主要罪魁祸首。”
玫瑰茶在杯子里轻轻晃荡了一下,郁澜溪敛下长睫,眉梢有些许沉思,再抬眼时蹙眉,“难道当初真是我所怀疑的那样?”她承认渃玲璇的行为令人心寒,但同时也相信渃玲璇所说的当时只接走了艾瑞斯,对于灯具砸落一事一无所知。渃玲璇虽没解释太多,但出于对她的了解,是她做的绝对就会承认,艾瑞斯的事都承认了就更没必要隐瞒灯具的事了。
所以她当初怀疑是冯蕾,因为当时的灯具供应商的名单是她提供的。
席迪闻言后点点头,“冯蕾一直跟灯具供应商有利益上的瓜葛和来往,所以一开始那个灯具就有问题,这也难怪我们当初怎么查都查不出人为的痕迹,因为是经过专业遮掩。这件事我已经上报到了总部,而冯蕾在临走前也向我承认,这件事的确是她买通供应商来害你的。”
“我是不是该谢谢渃玲璇帮我查出来了真凶?”郁澜溪苦笑一下,往事俱矣再提及倒也没有太大感觉,只是忍不住低叹一声人性在物质和利益下的卑劣和贪欲,她不用多问冯蕾为什么将矛头指向自己,说一千道一万不过就是一场残酷竞争而已,只不过她很不幸地做了他人的踏脚石。
席迪凝着她淡淡一笑,“世上没有绝对的错与对,人也没有绝对的好人和坏人,只能说我们为了生存为了往上爬,必要时会舍弃一些东西,只不过渃玲璇砍掉的太多,正如你们的友谊。不过我想她也未曾好过,否则怎么可能再去把冯蕾揪出来,想来她是对冯蕾早就心存怀疑和怨怼,只是找对时机下手而已,冯蕾一除,一来为你出了气,二来她也可以平步青云,一箭双雕何乐不为?”
“看样子你并不生气。”郁澜溪轻轻一笑,对于席迪的说辞她倒是赞同。不过有些事发生了就是发生了,错了就是错了,对于渃玲璇她早就不再怨怼,但也无法再去原谅,这份友谊她也早就不再奢望了。
“这个社会其实对女人实在不公平。”席迪意外地说了这么
句话,挑挑眉,“作为男人,为了利益在商场上厮杀步步为营会被外人称作运筹帷幄,作为女人,为了利益尔虞我诈费尽心机却被人看作不齿,我承认我也有这个世俗偏见,最起码对于渃玲璇我会敬而远之,生意上可以有来往但绝不会成为朋友,可是,作为她的上司,我看重的只是利益。澜溪,换做是你,一个是常年两头通吃的下属,一个是将一份几千万合作单放在你面前的下属,这两人你会保哪一个?”
-本章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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