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方柳说,走了就别再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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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靖东有点傻眼了,这是个什么情况?
很快回了神,看到自己手中还捏着的小媳妇的胳膊,就着床闲那点灯光,倏地松手,不可置信的看着自己的手……
梦中,他呐喊狂吼,极度无助处,好像抓到了什么东西,那种时候就跟溺水的人好不容易抓到了一块浮木一样,他紧紧的抓住了……
却是没有想到,这块浮木是郝贝的手腕。
当下就把他吓了一身冷汗出来,这得亏是抓的手腕,这要抓着的是脖子,还不把人给捏死了。
郝贝是让疼的,也是让吓的,这会儿裴靖东一松手,她倒是哭的更厉害了……
别说她矫情,能捏有多疼,是真疼,捏的是左手,刚才那只手都憋的又红又紫了。
卧室的门被轻轻的扣响,裴靖东看了过去。
“妈妈,妈妈……”裴瑾瑜小娃儿焦急的呼喊传来。
他们是让郝贝的哭喊声给吵醒的,实在不放心就过来看看的。
裴靖东哑着嗓子说了句:“没事儿,回去睡吧。”
裴黎曦拉下弟弟,让他回去睡觉。
裴瑾瑜哭的鼻涕一把泪一把的,握住门把手就不回去:“妈妈,妈妈你怎么了?”
裴靖东抚额,脑袋疼,低低的喝着:“裴瑾瑜回去睡觉。”
这话刚说完,门被砰的推开了。
裴瑾瑜小娃儿一脸怒容的站在门口,脸上淌着两行清泪:“我不,我要看妈妈怎么了?”
郝贝是完全让疼的吓的,都有点懵了的,脑海里乱乱的,到这会儿才看向门口处。
裴靖东拍着郝贝的肩膀跟她说:“贝贝,给他们说你没事儿,让他们回去睡觉。”
郝贝眼中的焦距聚在裴靖东的那张脸上,慢慢的移动,最后看向门口着着的两个小娃儿,想听话的按裴靖东说的去做。
可是就在看到裴瑾瑜脸上那两行清泪时,嘴一撇没忍住:“小曦,小瑜,妈妈手疼……”
“哇……”裴瑾瑜小娃儿哭着奔过去,不是冲郝贝奔去的,是冲裴靖东奔去的,小手一个劲的打着裴靖东。
“坏爸爸,坏爸爸打妈妈,呜呜呜……”
裴靖东黑了一张脸,怒眼瞪着郝贝,转而又瞪向门口冷漠的站着的裴黎曦:“裴黎曦,过来把你弟给带走!再闹腾送你们去京都住着!”
裴黎曦不屑的冷哼一声:“您可真出息了,威胁小朋友。”
这话把裴靖东给噎的,一口老血差点没呕出来的,这你们是普通的小朋友么?
郝贝觉得事儿有点脱轨,裴靖东那太阳穴处的青筋都冒出来了,拳头也是紧紧的握住,郝贝赶紧把裴瑾瑜给拽过来,生怕这男人再一挥拳头把小娃儿给揍了……
现在裴靖东在她心中,那就是一个暴力狂。
你想啊,连做个梦都把她快给捏残了的。
“小瑜,妈妈没事儿啊,别打了别打了……”郝贝发现自己很无力,就如怀中这才个七岁的小娃儿一样,她就有点收拾不住的。
裴瑾瑜这会儿满脑子就是爸爸打妈妈了,不然妈妈怎么哭那么惨。
你知道在小娃儿的心中,亲妈妈那就是一个屁,郝贝是爸爸给他们找的妈妈,他从见到的第一眼,就认定了这个妈妈。
就好比一个刚初生的婴儿,睁开眼晴看到的妈妈就是这个女人。
他曾在亲妈妈与后妈妈之间,选择了郝贝作他的妈妈,这一辈子都是,他发过誓言要永远保护妈妈的。
“裴瑾瑜,你够了!”裴靖东看到郝贝被裴瑾瑜挣扎着弄疼了手腕这就心疼上了,也不想想刚才是谁给人家捏成那样的。
“小瑜,妈妈手好疼……”郝贝抱紧了小娃儿喃喃着。
裴瑾瑜小娃儿不闹了,挣开妈妈的怀抱,跪坐在床上,小心的捧着郝贝的手腕,小泪珠子啪嗒啪嗒的往下掉。
就打在郝贝的手腕上,那一瞬间,郝贝的心里满当当的,她这个妈妈没有白当,最起码这个小娃儿为她落泪了。
不知何时,裴黎曦小娃儿自浴室里端了盆水,里面放了一个毛巾,走过来放到床前小声说:“先冷敷再热敷……”
郝贝茫然抬头,正好看到裴黎曦小娃儿眼中那抹无奈,眼泪又掉了几颗。
裴黎曦却是把手伸向弟弟:“小瑜,跟我回屋睡觉。”
裴瑾瑜还不想走,裴黎曦又重重的说了一句:“爸爸会照顾妈妈的。”说动抬头看裴靖东问:“爸爸,我说的对么?”
裴靖东给了裴黎曦一个赞的眼神:“对,回去睡吧。”
裴瑾瑜伸手握住哥哥的手,从床上下来,恶狠狠的看向裴靖东警告着:“你要是再欺负我妈妈,我会和你决斗的。”
裴靖东脸一黑,裴黎曦闷笑着轻咳了一嗓子,郝贝满脸的感动与崇拜,小金鱼好帅气有木有……
裴瑾瑜小娃儿步三回头的走了出去,郝贝这才惊觉手好疼,她没指望裴靖东,就想着自己去弄毛巾来着。
可是裴靖东野是快了她一步,直接湿了毛巾,拧开了往她手腕上敷,水盆里有丝血红晕染开来。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男人真诚的道歉。
郝贝叹气:“你到底做什么梦了,我叫你都叫不醒,这得亏是捏的手腕,你要捏在我脖子上,不把我给掐死了啊!”
裴靖东干笑两声:“噩梦,有点吓人。”心中有点郁郁不志,这些过去,压在他的心底,就像古时候那道厚重的城门,一旦打开,就有数不尽的疼意袭来。
郝贝触到他手背上那让自己咬的牙印,都有血渗出来了,就问:“你的手疼么?”
裴靖东低头看了一眼,这才惊觉,自己手也让咬伤了,卧槽,不问还好,这一问,就疼了,咬牙切齿的丢了句:“郝贝,你是属小狗的吧。”
郝贝翻着小白眼夹了他一眼:“你才属小狗呢!”
冷敷过后就热敷,再然后郝贝都睡了,裴靖东还一次次的去换水,搞得郝贝那手腕一大片都是红红的。
她都困的快睡着时,手腕上又一烫,又是一条热毛巾,无奈的说着:“老公,别弄了,先睡吧,明天再弄……”
裴靖东以为郝贝这是心疼他呢,就笑说:“没事儿,你睡你的,我不困……”他有点不敢睡,这要再睡着再作梦怎么办?
这把郝贝给气的,一把甩开毛巾:“我说,你不睡我也不睡啊,你这一会儿给我烫一下烫一下的,我还怎么睡啊!”
裴靖东低低的笑着,小声的骂:“小没良心的,这不是想让你的手腕早点好么?好了好了,睡觉,别气了行吧。”
最后一次热敷完毕,把水倒了,就上床,抱了女人在怀里,拍拍她的后背哄着:“好了,小乖宝睡吧。”
郝贝对了个比较舒服的姿势闭眼睡觉了,裴靖东就着床头那点儿光,看着郝贝手腕上那点青紫,就觉得心里难受。
等郝贝睡着了,他才起来,走到隔壁屋子里。
两个小娃儿还没睡呢,他就说他出去买点药,让小娃儿们把门从里面反锁了,然后他很快会回来。
出了小区,裴靖东就给方槐去了个电话,你知道都几点了不,半夜一点啊!
彼时,方槐正搂着长腿妹妹奋斗着呢,被打断了:“靠,有病吧!”
长腿妹妹勾着方槐,吟哦声不断,裴靖东听到了不自在的轻咳一嗓子,直接说重点:“那个,我记得你哪儿有种药,治瘀伤很不错……”
方槐翻身下去,拍拍长腿妹妹让她先睡,他则夹着手机勾起衣服往外走。
开了门,一阵清风吹来,醒了神这才问:“你受伤了?”
裴靖东无奈:“不是我,赶紧的给我找药,十分钟后我到。”
方槐一听这个就有点急了:“我去,十分钟,你有病吧,我现在在城西呢……你等着我给你送过去。”
裴靖东有点受不了:“你小子,跑那么远做什么,算了,你给我说药在哪儿,我自己进去拿。”
方槐急啊,三步并作两步:“我那门锁着呢,你进不去……”
裴靖东嗤笑一声:“废什么话呢,难道你金屋藏娇了,怕我撬你墙根啊?”
本来就是个玩笑话儿,谁想到方槐真就一口应了:“对,就是怕你撬墙角来着,你在楼下等我,别上去,记得啊!”
方槐说罢上车,一踩油门就往家奔去,这他妈的倒霉催的,早知道今晚上不跑这么远来着。
心烦的看了眼手机,想了想还是拔了个号码过去。
“姐,那个,你在家么?”
“小槐,怎么了?”
方槐叹气,不用问也知道就在家呢,江城就这么巴掌大的地方,方柳回来后一直就没出过门……
“没事,就是那个,一会有个朋友过去拿点药,那什么……”
后面的话没说,方柳就打断了:“是他过来么?”
听方槐答是后,电话里就传来方柳淡定的声音:“没事儿,我就在屋里不出去,要什么药,我先帮你找出来。”
方槐说了下药名,然后放在什么地方,让方柳把药找出来放客厅的桌上,这也是怕裴靖东万一不听他话的开了门进去找药也麻烦。
放下手机吧,方槐这眼皮儿就直跳的,就觉得裴靖东闲得蛋疼,大半夜的找什么药啊!
裴靖东开了车到方槐家楼下也就十几分钟,坐在车里抽着烟,看着十二层的那个方向出了神。
方槐的公寓就在十二层,那个方位,亮着灯的就是方槐的公寓,看来里面真有人……
会是谁?方槐刚才明明是在那个娇身上起伏着的,这会儿又藏一个?
难道是柳晴晴?
裴靖东的脸瞬间就黑了,这尼玛的要真这样,方槐就太不地道了。
但想想也不会,方槐虽然喜欢柳晴晴,但也不至于这样……
心底有个人选呼之欲出,眉头拧的紧紧的,推开车门疾步下车,走了两步,又站住,手中的那根烟狠吸一口,甩掉,踩在地板上,拧了两脚,才拾步而上……
裴靖东站在门口时,看着脚底门缝里那一抹黑时,更加确定自己心中的想法。
拧动门把,门是开着的,站在门口打开客厅的灯,那瓶他要的药就放在桌子上。
心中已是了然,走过去,看了眼那药,坐在沙发上给方槐打电话。
“我已经进来了,药在桌子上找到的,怎么?还有别人要用这药么?”
方槐一拐方向,就觉得自己有点脑残,刚才就不该让方柳把药先找出来,这怎么说呢……
“你等我一下,五分钟就到了。”
挂了是话,又一踩油门,蹭的就到了楼下,车都没熄火,连滚带爬的往上跑。
到了楼上,看到坐在客厅里只有裴靖东一人时,才长松了口气。
“怎么,难道这屋里还真藏朵娇花不成?怕我偷走啊?”裴靖东轻挑着眉头调侃着方槐。
方槐笑:“怎么可能?行了,药你也拿了,赶紧走吧。”直接赶人。
裴靖东却是不急了:“着什么急,你看看这药,是不是治瘀伤的?别再给我拿成别的药了……”
方槐脸一黑:“你什么意思?”
裴靖东不客气的回:“字面意思。”
方槐脸更黑了,但还是接过药,开了盖,往自己胳膊上倒了一点,而后说:“这样总相信了吧。”
裴靖东笑极其诡异:“对不住啊,但实在是因为你们方家人太没信用了,所以才……”
“你再说一次?”方槐有点生气。
“不要说再说一次,就是再说一百次也是这样,你看看你那个弟弟方葵,本来都说的好好的娶秦汀语的,结果娶了丁念涵……还有啊……”
裴靖东说的这些倒也是实事儿,直说的方槐都抬不起头来。
因为裴靖东说的,不管是方葵的事儿,还是柳晴晴的事儿,那都是事实。
“所以我说啊,你们方家人最爱出尔反尔,但我相信还是有些守信用的。”
这话说到这份上了,方槐几乎都要以为裴靖东知道屋子里是谁了……
里面屋子里,砰的一声响。
方槐惊的倏地站起来,脚步就往那屋里走。
裴靖东也跟着起身,不过他却是走向门口的方向。
还给方槐说着话:“不跟你这儿说了,我老婆还在家等我呢。”
方槐的脚步微顿,明显的听出裴靖东特意加重了我老婆三个字。
“你是不是知道我……”我姐在这儿?
方槐这话还没说完,砰的一声关门音,是裴靖东关上门的声音。
推开走廊尽头卧室的门,方槐看到倒在地上的姐姐方柳时,脸色大白,高呼一声:“姐……”
方柳虚弱的抬头,也许是想笑,不知怎么地,眼泪却掉出来了。
“小槐,我就不该回来对么?”
方槐没说话,把方柳抱起来放到床上,给她盖好被子,安慰了一会儿这才出去。
手机在响,接起来,是裴靖东的声音传来:“方槐,你要是能联系上方柳的话,就帮我和方柳说一句,走了就别再回来。”
“裴靖东,你别太过分,我姐回不回来,也不是你说了算的!”
“随你便,对了,还有一事,我跟郝贝现在搬出来住了,家属院那边你搬过去跟展翼一起照看下老爷子的身体,分寸上你自己把握住就成,要是把握不住,就找个跟你相当医术的人,把你这份工替换下来。”
裴靖东冷声吩咐着,对于方家,他也真是没好感,如果不是朋友,那么就是雇主和雇员的关系,就没有必要客气的了。
待到对方就应下后,裴靖东就先切断了通话。
到家前,先给裴黎曦打了个电话,上楼门就开了。
让小娃儿们赶紧去睡,裴靖东就忙开了,结果这一个晚上愣是没睡,也没把郝贝手上那青紫给弄掉。
这给裴靖东气的,大清早就铁青着一张脸的。
你说那天,莫扬到底是怎么做到的,就那么一会儿,郝贝头上的伤就好了,他这儿揉了一晚上也不见效果的。
“还疼么?”裴靖东皱着眉头问。
郝贝醒来看到男人歉疚的笑容,动了下手,很想说不疼的,但是,我去,差点没疼死她的。
以前郝妈妈就说她天生体贵,就是那种碰到个桌角,腿上都得青一块,其实这哪里是体贵,就是气血不畅,没办法,这手腕上,谁知道得多少天才能消下去呢。
但也强咬着牙回了两个字:“不疼。”
裴靖东叹惜一声,举着她的手轻呼了下,记得小时候,他总是调皮爱打架,那时候但凡有点伤,母亲就是这样吹的。
郝贝诧异的看着裴靖东,弱弱的说:“也没那么疼的,只是你昨天做了什么梦啊?”
裴靖东怔了怔,扯了下嘴角,想笑,笑的却是比哭还难看,道:“我梦到那场死亡之战,炮火连天……”
郝贝僵直住身子,大气儿都不敢喘一声的听着……
关于这男人的过去,也就去年的时候,她怀疑他到底是谁时,才听这男人说过。
那时他的痛苦悲伤的神态,到现在她都记得的。
如今……
再一次在他的脸上看到那抹痛苦与悲切……
郝贝有点慌了,她甚至不知道要如何安慰他!
她听他说到泥沼里他的兄弟为了救他而陷了进去时,终于打断了他:“你弟弟裴靖南是个什么样的人?”
裴靖东神色淡淡的说:“你觉得他是个什么样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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