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闭上眼睛,她决定小寐一会——山样的压力没有了,心灵得到安抚和平衡,困倦立马侵袭过来。
只可惜这种难得的间隙不过几分钟而已,机场到了,杀手去托运他们的行李,她在候机厅等着。
脖颈起了轻麻,仿佛有人在不远处监视着。
叶菲菲一再劝说自己别神经兮兮的,但是头颅不听话,那么突然地,转回头去看。
那是一个皮肤颜色接近纯棕色的阿拉伯男人,平板的脸上没有一丝笑容,如果不是那双眼睛露出鹰隼一样怕人的光芒,跟普通的来中国旅游的外国人没有什么两样。
叶菲菲盯着他,他皱了皱眉头,却没有避开眼睛,冷冷地、警告地反盯过来。
“他是我的老师,教我格斗搏击术的老师,也是我们这行的前辈。”
杀手意兴阑珊地坐在叶菲菲隔空的一个位置上,看着自己的手。那双手依然洁白修长,指甲依然修整得很光洁,只是这次没有涂护甲油,没有泛出亮晶晶的光彩。“我从四点钟起守在你的门外,回去后,得好好补一觉。”
“对不起,让您费心了,我道歉,我昨天不该踩您。”
“得了吧,你是诚心道歉吗?不过是怕我老师……嘿嘿,不会的,如果你没有什么过分的举动,不会的……天知道!”
叶菲菲的心被最后三个字捏到了半空中。“天知道”等同于不知道,杀手都不知道那个纯棕色的男人会不会杀她?!她的生命没有任何保障。
她感到了冷,尽管气候还没有到寒冷彻骨,候机厅里开着暖暖的空调,那股冰冷潜藏在骨髓里,令她坐立不安。
然后,她看到了杀手的眼中,竟然是嘲笑!当然,她不能期望一个没有任何关系的人对她的不安,给予关心和应有的帮助。
“看我做什么?小心萨伊挖出你的眼珠子。”
叶菲菲虚张声势地勾了勾右手的食指和中指。
杀手的脸变了,深凹进去的眼睛里充满了怒火,他转脸看向别的地方。
叶菲菲几乎在他变脸之时就后悔了——这时意气用事,对她没有半点好处,尤其是不知道那个的可怕男人,阿德是不是能与之匹敌的情况下。
“我开玩笑的。”她很想说这句,但是如骨梗喉,她怎么也不愿意在这个拽拽、嘲笑她的杀手面前示弱。她也看向一侧。
这样的动作很幼稚。她忍不住轻笑起来,转头准备道歉,杀手已经转过头来,眼睛是惊讶和一丝莫名的东西,“你笑得真美。”
“呸。”
叶菲菲啐了一口,道歉的心思全没了,只剩下,鄙视。对,就是鄙视——英雄难过美人关。她理解,但是,却鄙视拜倒在美人脚下、变成小绵羊的男人。
“阿德打不赢师傅,连摩西侍卫长也打不赢。只不过师傅为人低调,不显露出来而已。”杀手漫不经心地说,说完还挑衅地昂昂下巴,“别以为我对你有好感,就会帮你。这不是一个‘帮’能解决的。”他忽然压低声音说了一句话,说得叶菲菲变了脸。他却若无其事地站起身,去对面的报刊架上拿来了报纸。
他看的是纯英文版的《娱乐周刊》,见叶菲菲狐疑地瞄过来,他咧嘴一笑,“怎么,以为我在装模作样?我可是哈佛大学正儿八经毕业的。”他很熟练地朗读了一段关于某球星的报道,得意地龇龇牙,意思是“我没有吹牛。”
叶菲菲才不关心这些,如果她愿意,她可以读得更流利。她心里一直在兜着转的是,为什么一脸酷酷开车过来的杀手,突然变得这么轻松而健谈?因为他的那个师父在,不需要他多费心力?
她扫了扫四周,除了西南角有两个穿着阿拉伯服饰的男人,整个候机厅里再也找不出第五个阿拉伯人。
这并不是好事情,除了说明那个纯棕色男人可怕外,对她并没有任何助益。
她想逃了,不要那些漂亮的时装和昂贵的化妆品,从眼前的杀手和他的师傅身边逃得远远的,但是能吗?她连个普通的男人都打不过,何况两个受过严格训练的杀手?
“我肚子疼,我要去方便下。”
“没用的。我师傅要去的地方,没有人能阻拦得住。别说我没提醒你,他的脾气暴躁恶劣,我曾经因为迟到了一分钟,被他打折了一根肋骨。”
这是吓唬,是恫吓!但是杀手的眼中没有一点笑意,甚至连刚才那点难得的俏皮也收敛、埋进了眼底。
看来他说的是真的,如果她妄图逃跑,或者反抗,那个纯棕色的男人就会对她痛下杀手……该死的萨伊,不知道他们会派这么厉害的杀手过来?为什么要去约瑟芬?为什么不留下来保护她?她怀有他的孩子啊!这个理由还不够充分?还是,萨伊根本不喜欢她,不喜欢这个孩子,只是一时的兴之所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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