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章 布局作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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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给我滚开！没得听你在这儿鬼哭狼嚎！”燕歌一脚迈入门内，看着空无一人的西凉殿院子，眉头几乎拧成川字。

祈安在旁边见了急忙站在院子中间，扯起嗓子吼道：“人都死哪儿去了，还不赶紧出来伺候！”

“喊什么喊，人都死了，让我们伺候谁啊！”正屋传来一声嗤笑，紧接着一个粉衣宫女走出来。她一边拿着瓜子磕个不停，一边朝着地上吐了口，嘴中骂骂咧咧：“真是晦气，竟要在这儿守死人！”

然而当她抬眸看着此刻站在院中的燕歌等人时，脸刷一下变得惨白。她浑身抖着急忙跪倒在地，几乎不敢抬头再看，口中结巴道：“见、见……”

“还真是贱！”祈安见状冷笑一声，“一个宫女竟敢如此猖狂，看来是该给你好好立立规矩了！”

在宫里，立规矩的意思便是将犯了错的宫人送去刑司院内，那宫女一听这话，吓傻了般地怔在原地，好一会儿才哭喊着爬过来：“二殿下饶命啊，奴婢再也不敢了……”

随着她的哭喊声，西凉殿内其余剩下的三五个宫人这才慢悠悠地走了出来。见此情景皆是愣在原地，而后跪倒在地哭喊声一片，显然是怕自己也遭此待遇。

燕姜冷眸站在燕歌的身后看着这群人，面无表情，心中很冷。

难怪萧皇后总是能轻易给她下套抓到她的把柄，西凉殿内养了这么多没用的家伙，对方只要随便给点甜头，这些人还不上赶着出卖她！

好，很好，要不是因着这出戏，她还真发现不了这颗毒瘤！

“祈安，去请刑司院的人过来，把这些宫女太监全都给我送进去！”燕歌眼皮都没抬一下如是说道，而后大跨步直接走进了此刻已经设为灵堂的正屋。

燕姜与徐行二人紧紧跟上，待站在门口看清里面的布置时，眉毛高挑，显然极为惊讶。

梓木做的棺材停在正中间占据了大半位置，正前方的桌上只立了个简易牌位，前方摆置了一个香炉，内里只有几根碎香头，且看样子已经灭了好久了。

这便是萧皇后为她筹办的灵堂，这便是萧皇后给她的待遇。

其实，倒不如说是侮辱最恰当不过。

“她竟敢这么对你！”燕歌蹙眉厉声道，声调高扬，“她凭什么！死人就没有尊严吗！”

上前按住燕歌的胳膊对他摇了摇头，燕姜神色严肃：“这就是她示威的法子，见怪不怪就好。二哥你切莫太过激动，若被人传去她那儿，只怕还要生出不必要的麻烦。”

“我怕她不成！”话虽如此，但燕歌还是有所收敛，“你好歹也是这宫里的公主，她把事情做到这个份儿上，就不怕父王责骂吗！”

“那你可有见到父王责骂她？”闻言倒是反问了回去，燕姜神色平淡，“我早说过，对父王而言我可有可无，即便真得有价值，也只是因为前朝留下的那些东西。”

“往日里他对我还会睁一眼闭一眼，可眼下我死了，而且是出宫自己找死的，你觉得他还会顾忌我吗？”

“姜儿你不要……”

“二哥，我知道你为我好，怕我伤心难过。可是这些东西早在我很小的时候就已经想明白了，所以你不必觉得说出来会伤到我，我没你想得那么脆弱。”

看着面前不足十六的燕姜，燕歌心中百感交集，最后却只伸手揉了揉她的头，宛如多年之前一样。

燕姜回给他一个笑容，侧头看向一旁的空棺。

一般来说宫里有人殁了，所用最次的棺木也是楠木所做。梓木虽然也算是好木，但对宫中诸人的身份来说，是并不搭对的。

萧皇后此举定然也有她的说辞，毕竟自己出身不高且死因不好，没被她挫骨扬灰已经是不错，能用梓木来给她做棺也已经是开恩了。

尽管在燕歌眼里这是对她的侮辱，可在燕姜看来，这却是一个绝好的机会。

“徐行，到你了。”侧眸看着身后一言不发的徐行，燕姜笑说道，“我们也该抓紧时间给皇后娘娘送上大礼了，不然这出戏可唱不下去。”徐行心领神会上前布置，大约一柱香的功夫就见他抬眸点头示意已经做好。燕姜上前顺着他的手指看过去，正预备仔细询问一番时，却听西凉殿外太监的高声呼喊：“皇后娘娘驾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