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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荣《分地方言词典总序》:“方言调查记录语言的现状,方言比较反映语言的历史。方言词典用分条列举的形式,表达调查研究的初步成果。读者可以用来查考方言词语的意义。语言工作者可以据此从事专题研究。文史方面的学者,也可以取用其中的语料。”《现代汉语方言大词典》的42种地方分卷已经在1998年全部出版,而“语言工作者可以据此从事专题研究”,把“调查研究的初步成果”再作具体的提高的论著似不经见。
汉语方言词的一大特色,是大量词语的理据有趣难性。词的用字与词义风马牛不相及,张冠李戴,无中生有,颠倒黑白,指鹿为马。群众很想知道这些词为什么表里不如一,而语言学家却置若无闻,偏偏不研究。例如“麻将牌”“麻雀牌”“雀斑”本是方言词,因为用字的趣难反而广为各地共同使用,成为普通话词语。不但《现代汉语词典》《汉语大词典》避难不解释理据,而且方言词典也同样。较早的《简明吴语词典》(1986年):“麻将:1麻雀。2一种牌的名称。雀子斑:雀斑。也说‘脚子斑’。”到《现代汉语方言大词典》的所有分卷仍然如此。方言研究自然应该满足群众的需要,解答疑难。却长期以来一致回避疑难,就大大影响了方言研究的长足发展提高,成为方言辞书质量的大大遗憾。
笔者尝试利用《现代汉语方言大词典》的所有分卷及其他方言词典,专门探求这三个词那样书写的奥妙,不料竟然迎刃而解,涣然冰释,而且发现“麻将”与“雀斑”词还有不少类似的趣难词;又发现麻将的一整套“术语”,居然都是言在此而意在彼,即趣难性的。这些词语有着系列网络性,可以说是个词语家族。我的这个研究是遇到所有的问题都全部研究,也能全部解释疑难。例如上海话“麻雀”“麻将”又指童阴,我也研究了个水落石出。还有其他的发现。
本来只是探求那三个词的本字,却得到更大更重要的启示。《现代汉语方言大词典》是巨大的方言词语宝库,但要善于利用;理据是方言词语研究极大薄弱和空白处,但迎难而上,专门研究常用趣难词的理据,却也正是深入和发展方言研究的生长点。大有英雄用武之地,能大量出成果。
笔者觉得这个研究的内容和方法,很值得详细汇报给同行,以便复核检验和参考。本文对词语解释的体例:引录《现代汉语方言大词典》各分卷,把《温州方言词典》等简化称为《温州》等,免去编纂者、出版时间、出版社的交代。对其他词典则把编纂者与词典名说全。引录词条或字的国际音标读音(免标声调)后,在括号中指出词典页数。
一、“麻将”的谐音理据
先申说比较好懂的“麻将”词。“将”自然指要和牌必得有的两张同样的牌,它的名字就叫“将”。则“麻”字处必应是动词,指揭牌、配牌。一般来说,与“麻”有谐音关系的,可以是“抹”、“摸”(都指揭)、“码”(指使揭到的牌连续成副)。《元章典.刑部十九.禁赌博》:“捉获阎僧住、郑猪狗抹牌及追捜到印牌、木符。”《汉语大词典》:“抹牌:摸牌,打牌。指麻将、牌九、纸牌等博
戏。”《红楼梦》中也是说“抹骨牌”。下面分号后面是“麻”字的谐音理据,破折号后是对比而排除其他谐音可能(因在别的方言则可能就是谐音理据),括号中是此词在该词典的页数。
《温州》“麻mo将”(21)“嫲”同音异调。该词典“捬:伸展五指取物。”——“抹(183),“摸mo”(220)。
《苏州》“麻mo将”(100);“摸mo”(296)——“抹ma”(244),“码”(无。按,此指该词典无对此字的注音,下同)。
《崇明》“麻fimo将”(113);“码”同音异调——“摸fimo”(208),“抹(无)”。
《金华》“麻ma将”(32);“码”同音异调——“摸mo”(272),“抹”(无)。
《杭州》“麻ma将”(53);“码”同音异调——“抹ma”(274),“摸mo”(315).
《丹阳》“麻mo将揶ie”(172);“码”同音异调。——“摸mo”(304)。但有“抹ma牌”(269)词条。
《长沙》“麻ma将”(32);“码”同音异调“抹ma”(31),“摸mo”(61)。
“抹”同音同调摸mo(79)。
‘抹”“码”均同音同调。可对比,“抹诈和:本指打牌不能和而自称
摸mo”(96)。
“码”同音异调,“摸mo”,(104)。
“码”同音异调“抹”、“码”均同音异调——《哈尔滨》“麻ma将”(78);“抹”“码”均同音异调。
《徐州》“抠麻ma将”(256);“抹”“码”均同音异调,有“抹牌”词条。(145;53)。
《南昌》“麻ma将”(42);“码”同音异调——“抹mot”(249),“摸mo”(61)。
《黎川》“麻ma将”(2);“摸”“码”均同音异调“抹mo”。
《南京》“麻ma将”(53);“码”同音异调“抹ma”(32),“摸mo”(82)。
《济南》“麻ma将”(75);“抹”“码”均同音异调——“摸ma”(105)。
《于都》“麻ma将”(30);“码”同音异调——“抹ma”(224),“摸my”(108)c
《西安》“麻ma将”(56);“抹”同音异调。“摸mo”(113)、mau(146)
《西宁》“麻ma将”(37);“抹”同音异调——“码”(无),“摸m3”(65)。
《牟平》“麻ma将”(73);“抹”、“码”同音异调。——“摸mo”(130)。
《萍乡》“麻ma将”(83);“码”同音异调——“抹mo”“摸mo”(134)。
可见谐音是首选同音同调,其次用同音异调,不得已才用近音谐音。总之,都是用谐音追求隐实示虚的趣难。
二、“麻雀(牌)”
“麻将”的内部隐性结构是动宾关系的“抹将”,指此牌的“麻雀”名也必然相同。麻将的各种牌的花样与联系的数目(如一万、五万)并没有价值大小的区别,而是要牌能依附连续’能配套成一副。依附,就是“不着边际”的“着”。“麻雀”指牌,正就是“抹着”的谐音理据,或者是殊途同归的其他谐音。下面就不同方言作具体对比讨论。“麻”字的谐音,一般与“麻将”中相同,不再重说,主要申说“雀”字的曲折。
《丹阳麻雀》牌:一种纸牌”(172),“雀揶ia”是“着tsa”(274)近音谐音。
《贵阳》麻雀tpio:1鸟名。2赤子阴。3麻将(60);“抹”同音异调。“雀”与“悄”同音异调(108)。而“悄”又另音tpiau,与“巧”同音异调(109)。雀一悄一巧,三曲折表达,指希望需要什么牌就来什么牌。而“着teo”(97)则音不近。能指赤子阴,却另是“麻”与“码”,“雀”与“脚tpio”(108)的谐音,与上海话机抒相同。
《东莞》“麻ma雀ts:1鸟名。2麻将”(2)。“麻”的理据是“孖:量词。用于成双成对又连在一起的东西”,同音异调——“抹ms”(20),“摸mo”(30),都不能谐音。各地粵语“麻雀”指麻将,“麻”的谐音理据往往都是“孖”。“雀ts‘0”应是谐音“着ts0”(24)。又“雀ts0k窦:鸟窝。”(261)如按此音,也可以是“着ts0k”(261)的谐音,可参比。孖着:附着成一双。
《广州》“攻打四方城:打麻将的另一种说法。也说‘打麻ma雀ts0k’。”(416)词条“牌”中举例有“麻雀牌(麻将牌)”(90)。“雀”与“着”同音同调——“抹mut”(462),“摸mo”(35)都不能谐音。
郑定欧《香港粵语词典》麻雀:1鸟名。2麻将(4)。此应是变音。“雀zg:1麻雀鸟,4指麻将。”(387)此是本音,便与“着”同音同调“抹mad”(325),“摸wo;mo”(52;43)不能谐音。
《梅县》麻ma雀tsiok:麻将(41)。但“禾笔儿:麻雀。”(70)充分可见,牌名与鸟名本来风马牛不相及。“码”同音同调。 “抹mi”(9),“摸mo”(66):‘雀”由“着tsok”(294)谐音。《梅县方言单字音表》中虽有teiok,例字就是“雀”,但《梅县方言音节表》与词典正文中并没有此音节,可见是音变。
《厦门》麻ba雀:麻将(24)。两字标都同音代替号,明确表示不是理据本字。“麻”与“觅”“码”同音异调。——“摸bo耷”(255),“抹”(无)。tsiok音节的字仅有“浞:1跳跃。2踩或捣。”(341)但无关事理。而“足tsbk”(341)应是理据,指搭配齐全。又据“雀tsia盲”(355),“雀”与“食”同音异调,在厦门话有“依靠”义。也可以经飞白修辞,成为指牌的理据:得到能相靠而配套的牌。
《福州》“麻ma雀tsuo:麻将”(56)。攄:五指取物。是“麻”的同音异调本字。——“抹mua;mo”(400;411),“摸muo”(133)。“雀”与“搓ts,(124)谐音(参见后文申说“搓麻雀”)。又据“雀tsia囝:麻雀”(398),此音与“即tsia:靠上去”(398)同音同调,也可以用飞白修辞而成为指牌的理据,与厦门话相同。即暗中把“麻雀tsuo”的读音换成“雀tsuo”,便成为“攄即”的理据:摸到靠拢配套的牌。也就是说使用了“明修栈道,暗度陈仓”的方法。而“着tuo”(417)则不能谐音。
《海口》鸟夜:麻雀(167)。麻ma雀sbk:麻将(33)。充分可见,牌名与麻雀鸟没有关系。“吗(笔者按,原标同音代替号)ma:1抓住。2靠近。3贴上。”应是“麻”的理据。无“雀”单字词条,难知同音字。《海口方言音节表》与词典正文中并没有此sbk音节。可见是音变。“足“着”均音tsok(282),应是理据。——“抹muak”(278),“摸蘅”(17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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