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雨后初晴赛马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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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旗袍绚丽刺绣点缀，包裹着的纤柔身躯似凄风苦雨中虬枝梢头孤零零的花瓣，随时会零落成泥碾作尘……他握住了枪，好似点亮了他的神采，倨傲微抬的下巴，露出叱很可爱。”

“你不敢开枪的”秦文员笃定道。对秦文员寡廉鲜耻的愤怒，对欧阳仪泽犹豫怯懦的鄙夷，人群里又吵了起来。莫问名将镜头对准一个角度，正要按下快门，就听到砰的一声。

那枪声，仿佛从古老的坟墓里爬出来，带着岁月沉浸的腐朽气息，传入每个人的耳朵里，让所有人都有恍若隔世的觉。殷红鲜血溅落一滴在他的白色西装上。

虽然，已经料想到结果，我还是凛然一惊！

风扬添了风华绝代的潋滟单手开枪，枪的后座力居然只是让她的手轻微动了一下。

只有枪不离身的老手，才有这样的技巧。四周好似被无边的寂静海水淹没，没有一丝声响，甚至那盘旋空中的鸽子，都失去了踪迹。

秦文员那含笑的眼眸来不及收敛，便涣散了，直直倒地，发出一声哐响。

前排的一个女学生惊叫一声，晕死。镁光灯停在那里，来不及按下去。她绵柔嗓音如截铁般再次响起行刑”警备厅厅长王元年额前一层细汗，惶惑眼神如从噩梦中惊醒。地上那具尚未僵化的尸体，睁大眼睛带着得意笑容，令他毛骨悚然！

枪声歇过，地上多了三十多具鲜血汩汩直流的尸体。浓郁血腥味在金色夕阳下氤氲，刺激每个人的嗅觉，更加刺激着他们心灵深处。

“公平万岁，民主万岁”那个黑色立领校服的男生是学生领袖，他熠熠生辉的眸子雾气缭绕，声音嘹亮中带着轻微哽咽。好似洪水冲破了堤坝，那学生领袖的话音一落，响彻天际的声音附和，公平万岁，民主万岁最最普通的人权，在这个年代居然是奢侈品欧阳仪泽角微润，目光恬柔。

记者的镁光灯重新炫目闪耀，所有镜头的焦点，全部在这个昂首孑立的女子身上。我素淡的衣裙，出生灼人心魄的美却笑不出来，身后不再是刑场，而是鲜花繁盛的舞台。民主万岁的呼声久久不歇……李季林与程文脑袋里却是嗡嗡一片，似乎只记得最后高声道欧阳少帅为官一任，便会保东南太平一时只要他在，自由与民主皆在”年轻学生需要的，就是这样的理念。

欧阳仪泽的行为与承诺，赢得了学生的信任与尊敬，少帅万岁的呼声一浪高过一浪。欧阳仪泽一路走下高台，学生与围观群众自动分成两列。摘下帽子，弯腰鞠躬。直到她的车子绝尘而去，那一排排弯下的脊梁骨才重新直起，欢声笑语盈耳不绝。王元年留下几个下属收拾残局。

事情很快就过去了，但我依然还记得血溅当场的情景，仿佛那枪口不是对准秦文员的，而是对准我和沈寒凌的。

又是一年春上好。五月份了哈尔滨绿草复苏，一派春意。我喃喃自语道：“人间四月芳菲尽，山寺桃花始盛开。长恨春归无觅处，不知转入此中来。”

说的是人间四月芳菲尽，林隐寺的桃花才刚刚盛开，常常遗憾春天去哪里了，原来是到了这里。

哈尔滨的春天，就像林隐寺的春天。

马尔泰素若身着一身果束旗袍，特地来陆家拜访，说要带我骑马去，陆徵东说年轻人出去玩玩是应该的也没有反对。

出了门我就和素若说，我还要带一个人，她这怎么可以，五个字还没有说全，我就飞奔去找沈寒凌。我要去找他，她自然是知道的。

宽阔的草地上，一望无际，这就是诗里写的，天苍苍，野茫茫，风吹草低见牛羊吗？欧！我欢呼，我尖叫，我欢呼雀跃！

“素若我们来了。”当我和沈寒凌浓情蜜意地站在马尔泰素若前的时候。我瞥见了草地上的欧阳仪泽。

天呐，他怎么能来。他白色的衬衫，在风中吹起皱褶，缓缓向我们走来，却撇见我的手搂着一个男人，脸上的表情一沉，我瞬间感到不对，赶紧松了手。

他满脸戾气地问：“这位是？”

“他是……”我正想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