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0章 小人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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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琪峰是艾瑞克少有比较喜欢的几位香港电影导演之一，如果白鸽吴因为当年《英雄本身》的大获成功，误打误撞般的摸索中形成了自己一套三板斧的暴力美学的话，那么杜琪峰却是经过数十部电影的摸索与历练，才形成了成熟而鲜明的个人风格。其电影中自有一套融合了冷峻、暴力、宿命和悲情等元素的黑色哲学。

《暗战》是杜琪峰作品中少有的一部悲情中带着洒脱舒朗的电影，如果以普通观众的视角来评价这部电影，那么出现最多的词汇肯定是一个字：酷！这才是艾瑞克选择这一部电影的主要原因。

同时这也是艾瑞克的一次大胆的尝试，他想看看这样一个在好莱坞历史上并不存在的电影会不会获得成功。

记忆中未来十年之内好莱坞很多大卖电影现在的版权都已经名花有主，艾瑞克想要从那些巨头手中虎口夺食，难度不是一般的大，特别是在别人知道他看好一部电影之后。而那些捡漏般并无版权归属的大卖电影其实并不多，如果按``照现在这个进度使劲儿拍，或许两三年时间就拍完了。

当然，这也是一次相当稳妥的尝试，首先，《暗战》的故事很精彩，而且还得到了克鲁斯和汉克斯两位大咖的认可，这说明这个故事并不存在东西方观众口味差别的问题。

其次，艾瑞克启用的两位男主角，现在都非常具有票房保障，汤姆·克鲁斯刚刚经历了《雨人》的成功，人气再一次达到一个小巅峰，而汤姆·汉克斯凭借去年的那部《飞越未来》也刚刚拿到奥斯卡最佳男主角提名。再加上艾瑞克自己之前几部电影积累的票房号召力，以及这部酷劲十足的剧本，根据哥伦比亚数据部门的分析，这部电影在暑期档拿下一亿美元的票房是很轻松的事情。

四月五日，在哥伦比亚影业一座大型摄影棚里，《暗战》正式开机，首先要拍摄的是一系列室内戏份，这一次艾瑞克并没有打算向上次《风月》那样按照时间顺序进行拍摄。

《暗战》两位主角的形象都很鲜明，前后没有任何的变化，一个精明干练、一个邪意睿智。只要能够顺利入戏，无论从那个场景开始拍摄都不会有太大问题。因此艾瑞克确定了由简入繁、由内而外的拍摄流程。

病房里，克鲁斯饰演的安迪得知自己病情恶化之后，依旧面不改色地从病床上下来开始慢条斯理地穿衣。

“还有多久？”

“四个礼拜，如果你内出血的话，就随时会死。”精神矍铄的医生坐在办公桌后面，声音沙哑地回答道。

安迪穿衣的动作丝毫没有因为听到这个噩耗而有所停顿，系好皮带之后，将一打钞票递给医生：“不要紧，给我四个礼拜的止痛药就好。”

拿过止痛药，安迪最后穿上外套准备离开，似乎有些感慨的医生说道：“我想我们不会再见面了。”

“这辈子而已，”安迪神色平静地答道。

“卡！”

这段镜头完全进行完，艾瑞克喊了暂停，既没说‘good’也没说‘no－good’，坐在监视器后面，微微皱眉似乎在思索着什么。虽然已经出院，不过艾瑞克头上依旧缠着绷带，偶尔也会出现头疼症状，不过反复的几次检查之后，都没有发现任何问题，艾瑞克也不再紧张。

克鲁斯的这一段表演没有任何奇特之处，以他的演技轻松就能完成，后期这段镜头会与安迪在天台上的镜头相结合，利用蒙太奇手法进行混剪，而且还会用到快镜头和慢镜头的处理手法，短短两个镜头中会出现两次快慢镜头的切换。

之所以这么做，而且紧张的配音中还夹杂着秒针的哒哒声，是为了向观众潜移默化一种时光流逝的暗示，安迪只有四个星期的生命了，经过着短短的几个镜头语言的表达，会引起观众心里的紧张和好奇，剩下四个星期，他会做些什么？

在场的工作人员都是艾瑞克合作过几次的老班底，因此不止一次地看到艾瑞克在拍摄过程中陷入这种思考，所以大家都很有默契地不去打扰他，轻手轻脚地整理着仪器，耐心地等待艾瑞克回过神来。

但等了一分钟的克鲁斯却终于有些不耐烦，他觉得自己刚刚的表演没有任何不妥的地方，如果可以，那就通过，如果不行，克鲁斯觉得自己也不介意再重来几次，现在这种状况是怎么回事？

“嘿，艾瑞克，刚刚的镜头怎么样，需要重来吗？”克鲁斯终于忍不住走到艾瑞克身边，轻轻推了推对方。

艾瑞克感觉到身边突然出现一个身影，因为身处摄影棚中，所有灯光都是人为的，克鲁斯出现在艾瑞克旁边时刚好挡住了他背后的一盏大灯，在艾瑞克面前形成一片淡淡的暗影。

暗影！

艾瑞克突然有所觉悟地抬起头，看到克鲁斯的表情，解释道：“抱歉，汤姆，我想到一些问题走神了。”

“没关系，”克鲁斯露出一个大度的微笑：“刚刚那个镜头怎么样，需要重来吗？”

“恐怕我们不得不再来一次，”艾瑞克答道：“稍等一下好吗？”

克鲁斯耸耸肩，退了开来，看着艾瑞克喊过灯光师嘱咐了一番，然后现场的灯光开始被慢慢调暗，不再是刚刚模拟阳光的场景，艾瑞克盯着监视器，一直等到灯光调到他觉得满意，才让灯光师停了下来。

“ok，所有人员准备，刚刚的镜头，我们再来一次，”艾瑞克大声吩咐了一句。

片刻之后，场记走上前打下场记板，拍摄再次开始。

艾瑞克认真凝视着监视器里安迪和医生两人的画面，暗暗将这个镜头与脑海中原因的天台镜头进行对比着。

这个镜头是用来说明电影中安迪的现状，而且很像是安迪在天台上的回忆，观众甚至会看了这段之后，产生一种安迪想要跳楼的误解，甚至会觉得，这可能是一部倒叙电影，安迪利用四个星期时间，完成了自己的所有心愿，然后生无可恋，登上大厦天台，一跃而下。

既然是用来说明和回忆，艾瑞克就觉得原版中的镜头光线过于明亮了，与安迪在阳光明媚的天台上光线一模一样，不能给观众任何差异感，因此表达的效果就要差很多。

不是艾瑞克吐槽，杜琪峰电影里灯光的运用就如同白鸽吴的三板斧一般，除了常见的高对比和舞台化之外，就没有太多花样了，这方面与同样个人风格强烈，但灯光和色彩运用堪称大师级的王家卫完全没有可比性，当然，人家王家卫是走艺术片路线的，两人的电影也肯定不能拿来相提并论。

解决了光线问题，艾瑞克开始专注与克鲁斯的表演，这个小场景实在没有任何发挥的地方，艾瑞克也没有挑刺的意思，如果克鲁斯的表演能带来意外的惊喜，那他当然很高兴，如果不能，也不失望，只要达到他的个人的标准就好了。

反正机会已经给克鲁斯了，能不能依靠这部电影拿到提名，甚至获得一些表演奖项，还是需要克鲁斯自己的努力，艾瑞克更看重的还是这部电影的票房。

至于之前为了说服克鲁斯同意男扮女装的情节而描绘的奥斯卡前景，呵……所有导演制片人忽悠演员进组的时候不都这么说么，艾瑞克丝毫没有感到内疚，他更关注的还是电影的票房，毕竟他现在这么年轻，对奥斯卡奖项的渴望并不是十分强烈，埋头赚钱才是硬道理。

《暗战》这部电影的题材新颖是肯定的，但能不能讨到奥斯卡评委的欢心，只有上帝才知道了。前世华仔拿到的首个香港电影金像奖，如果仔细想想，或许公关成分多一些，再加上1999年香港电影已经全面衰落，出色的影片并不多，华仔才得以实现金像奖封帝的多年夙愿。

只是ng了两三次，这个镜头就通过，剧组开始向摄影棚的另外一个房间转移，这个过程就足足花了半个多小时的时间，一部电影真正用在镜头拍摄方面的时间并不是太多，大部分时间都花在了长时间的场景布置方面。

这两天大部分镜头都是克鲁斯的独角戏，他将在自己房间里完成审视汉克斯饰演的肖恩，制作女装以及喝酒时吐血，化装成安迪父亲彼得与反派交锋等镜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