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语气似怀念惆怅,似淡薄无感,似千百年后再次相遇的恍然如梦,往事种种付诸一笑、一叹、一条岁月宁淡的河流。
“是啊,沧澜也是出自凤栖大陆,你们妖族一向寿数恒久,我们届时不妨寻个时间出去找一找,也许能够寻到故人的消息。”纳兰子矜温和笑道,眉眼间似一江月下的水,波光粼粼,柔和又清冷,带着抚慰心灵的力量,“我记得,在青冥大陆时,你无事便会时常望着南边的天际与南迁的归鸟……那时我俗务缠身,无法带你到凤栖大陆,如今有了机会,必不能浪费。”
“故人?”沧澜眼前浮现出一袭黄裳,在一瞬间的失神后,他摇了摇头:“既已身死,前尘自然随之化为了尘埃,故人……亦是如此。”
“沧澜所言可是发自内心?”纳兰子矜与沧澜对视,像是要通过那双金色的眼睛看到那隐藏在深处的东西。
“是。”沧澜毫不避让地回视纳兰子矜,几乎纳兰子矜刚问完他便给出了回答,显然主人的心中已经有了决定,难以更改的决定。
“那么,沧澜为何在说到故人之时有所犹豫呢?”纳兰子矜却没有因此有丝毫退让,眼中的透彻进一步逼近了沧澜的内心。
沧澜没有了声音,撇过头不再看纳兰子矜,金色的眼睛失去了所有的情绪,就像两块金色的宝石,哪怕在灰暗中也兀自闪烁着自己的光泽。
纳兰子矜见此,低头勾了勾唇,无声笑了一笑,继而抬头,用平常和煦的语气说道:“沧澜有很多时间去想这个问题,这一次不去也没有关系,等下一次想去了,沧澜再与我说即可。”
沧澜听到声音,转过头,眸光一闪,那深沉的金色蓦地柔和了下来,若说先前是包含了锐利的巍峨,这一刻便是春日的正午时的阳光,依旧浓烈沉稳,但温暖轻松了太多。
纳兰子矜唇角弯出的弧度更大了些,“无论多久,只要纳兰还在,这个承诺便一直存在。”他抬手,摸了摸沧澜的龙角,沧澜是魂体,他自然是摸不到的,只是一个形似罢了。
“许多事情,非是逃避,只是还没有到面对的时候……沧澜便是将自己逼得太紧了,心有负担,无法去坦然。”纳兰子矜笑容有些无奈,“其实不必如此着急不是吗?无法面对,那么便不去面对,生灵啊,似乎总是自己将自己逼入绝境,陷在困局之中无法摆脱。”
“我有很多时间可以等沧澜的回答,等沧澜能够去面对的那一天,到那个时候,你无论说什么,我都会带你去完成。”纳兰子矜收回手,笑着对沧澜说道,如同山峰上一缕融着月光的清风,光风霁月,澄澈容和。
沧澜看了这样的纳兰子矜很久,金色的眼睛中不断有水波泛起,又有水波停下,一圈一圈的涟漪就像江南微雨下的小河,曲折绵延,道不尽的委婉幽静,景致一重更深一重,重重复重重,重重叠叠,描画出一汪心湖。
“你是要找出操控尸魃的那个人吗?”沧澜别过视线,跳转了话题,问题眼下的正事。
“是的,我离开已久,不知苍玉那边战况如何,希望没有人受伤。”纳兰子矜说到正事,稍稍敛去脸上的柔和,温雅依旧,却没了那份让人一眼看到心便一动的感觉。
“以他们的实力对战尸魃,受伤免不了,毕竟尸魃终归是天道下的异类,到达大罗金仙期经过的天劫数不胜数,天劫威力更是正常修士的数倍有余,哪怕是神兽九尾天狐,面对大罗金仙期的旱魃,在没有‘九尾归一’的时候也是有所不及的。”沧澜见纳兰子矜眉间染上了一份担忧之色,说道:“不过你也不必太过担心,受伤虽有,但也不会是什么重伤,只要不是被抓到或者咬到,轻易便能治好。而你的那些同伴明显不会犯如此低级的错误,必定时刻注意着不被抓咬到,你放心即是。”
“但愿如此。”纳兰子矜点了点头,不再去想这件事。他现在最重要的是把那个背后之人找出来,能杀则杀,不能杀也要重创那人。
一旦失去了在背后操控一切的主人,尸魃就会受到反噬,陷入沉睡之中,苏醒的时间难定;要是背后的主人重伤,那么尸魃也会受到伤害,并且有反噬主人的危险,到时候不用纳兰子矜他们追击,那个此时藏在暗处不敢露面的人自己便会陷入无尽的危机与麻烦之中,自顾不暇都来不及,绝不会有时间再来找他们麻烦。
两种结果任何一个都能换得安宁,一个是永久性的,一个也许是暂时性的,但这前提是——找到那个人。(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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