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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神啦公义~”
沉棠那张极其秾丽的脸在栾信面前放大惊得他倒退一步拱手行礼请罪:“信方才走神不知主公吩咐了什么请恕罪。”
沉棠哈哈大笑道:“我说——”
“回神啦公义~”
栾信闻言甚是窘迫得微红了脸。
见状沉棠也不好欺负老实人了:“公义方才想什么如此出神喊你都没反应。”
她知道栾信反应比常人慢若是用了文士之道那反应速度就堪比从4g降到了2g但他今天没用。那这次反应慢就纯粹是他走神了。栾信轻抿着唇似在思索。
“主公李石松死了。”
折磨他多年的阴影就这么破除了。
李鹤的首级还是他亲手割下的。
这一切发生得太快太顺利让他感觉有几分不真实但方才所见又历历在目……
“我知道啊你不还拎着他人头呢?”
栾信经由沉棠提醒低头看向自己的手险些将手中佩剑丢出去。这才反应过来自己早就将李鹤首级随意丢了根本没带回来。他看主公主公已笑得喘不过气。
褚曜轻拍沉棠的背心看似无奈实则宽和又纵容:“主公你莫再欺负公义了。”
文心文士里头难得有个老实的。
栾信看着沉棠一贯严肃的眉宇也染上了三分从容眉梢舒展眸光似多了几分奕奕神采。他道:“能博主公一笑无妨。”
此时离天亮还有好一会儿。
沉棠督促两个文士早点回去歇息。
特别点名褚曜:“无晦虽是文心文士有文气护体但毕竟是上了年纪的人不似年轻人那般精力充沛连着熬夜几个晚上也会吃不消。回头让后勤给你熬点参汤。”
直到沉棠好心情地蹦蹦跳跳离开栾信立在原地仍心生疑惑——褚曜年纪很大?
他看身边眉眼含笑的青年文士对方除了那头醒目的灰白长发周身没哪点儿跟“上了年纪”有关。褚曜也没多解释的意思与他道了一声安二人回各自营帐。
】
栾信的好心情在看到顾池那一瞬戛然而止后者肩头披着一件御寒氅衣白日束得整齐的发此刻毫无束缚地尽数垂下。栾信看到顾池顾池也看到了他:“恭喜。”
栾信哼道:“同喜。”
他一点不想知道顾池大半夜不好好睡觉这么一副浪荡子装束在外飘什么转身欲回营帐。抬手刚掀起帐篷帘子前脚还未踏进去便听身后顾池在发疯还问他道:“秋文彦与你有恩德主公与你也有恩德栾公义二人恩德在你心中孰轻孰重?”
栾信不耐地看向顾池。
“顾望潮你大晚上发什么疯?”两份恩情与他而言都是晦暗人生少有的光对他而言都有重大意义栾信不愿意拿来比较它们的轻重。亵渎已故旧主又冒犯了主公。
顾池只是笑着微眯了眼。
道:“没什么你可以看做是挑衅。”
“你——”
这话是栾信听了想拔剑的程度。
“顾望潮你非得这时找人不痛快?”
顾池只是笑了笑右脚后撤一步这个退让行动让栾信火气消了些——他跟顾池矛盾再大也不该此时搬到明面上即让主公为难又容易传出去让屠龙局联军看了笑话。
待顾池离开栾信仍不知他的来意。
顾池也没别的意思他就是想看看栾公义的心还在不在因为自家主公是个“偷心贼”。不论文武、不论男女似乎没有她无法得手的。如此手段当真是“恐怖”啊。
一夜好眠到天亮。
朝黎关内气氛却不是很好。
空降下来的新守将来找魏寿讨人。
魏寿揉着宿醉发胀的太阳穴浑身酒气险些将新守将逼退:“讨人?你要讨谁?”
“自然是李监军你昨晚不是设宴邀请他喝酒?本将军有些事情要找监军商议但没有找到人便来问问你可知他的下落?”
魏寿心中哂笑。
他当然知道人家去找阎王爷喝茶了。
嘴上却道:“两条腿长他自己身上老夫还能管得了他?昨晚是一起喝了酒他那个猫尿一样的酒量实在是坏人酒兴那么好的美酒他喝到一半就推说自己喝不下请辞回去了。你要不去他下榻处再传唤一下若不在或许是去检查辎重军需了?”
新来的守将沉着脸:“都找过了。”
魏寿闻言也不由得认真起来。
沉声问新来的守将:“当真?”
“自然是真。”
魏寿跟着放下环胸双臂看似不悦实则先发制人:“这个姓李的怎么回事?先是一声不吭跑出去也不告知一声鬼混一天一夜回来居然又闹消失他当朝黎关是什么地方?作为监军还三天两头闹失踪若是敌人这时候布阵强攻出了什么意外他李石松这颗人头担得起问罪吗?不行回头见了国主本将军定要奏疏一封狠狠参他!”
魏寿义正辞严、义愤填膺那新来的守将张了张口说不出话。脸上没被络腮胡覆盖的范围泛起难看的青色瞎子也知道他心情不痛快。但他是因为谁而脸色难看?
呵呵魏寿一点儿不在乎。
他故作不知地问:“你说是不是?”
“确、确实……”新来的守将只能应和强迫自己挤出一抹比哭还难看的笑容“监军如此渎职确实应该上奏国主弹劾。”
他跟李鹤都受了国主郑乔的命令自然不敢在这内忧外患的节骨眼打草惊蛇。他心中忍不住滴咕这李鹤真有其他事情不打招呼就离开了?想想也不是没道理那人自诩清高素来瞧不起出身普通的武将。李鹤出发去游说策反沉棠就没跟自己通一声……
魏寿不客气地问他:“你还有其他事情?要是没有的话老夫要着人打水沐浴。”
为了不招人怀疑他特地捂出一身酸臭酒气这气味别说其他人遭不住他自己也闻着难受。夫人最喜欢干净魏寿跟她相处这么多年慢慢也养成了一天一洗的习惯。
新来的守将无功而返。
他一走远魏寿就沉下脸。
口中不屑地啧了一声。他一边洗澡一边唤来帐下属官心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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