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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千崇闻言也思量起了这番话,心中一惊,也觉蹊跷,暗道:“该不是主上变卦?”虽是如此想着,但却面向天绍志笑道:“也许是临时出了什么事情,耽误了!劳老弟你多等些时候了!”双腿及时一夹马腹,欲御马而去。
钟妙引喝道:“上了一次当的人,还会上第二次当么?”说罢,人已离地而起,雷霆般疾纵上前,长剑出鞘,一剑斩向燕千崇双臂。
燕千崇双臂及时一缩,马缰急勒,长嘶顿响,钟妙引剑势疾跟而来,削向他的面额,迫的燕千崇头颈后仰。
然一招之力使出不中,钟妙引身子凌空,已无法变势,她便借力使力,跳上受惊的马背,马背有限,被燕千崇占去大半,她索性双脚移向马首一角。
为防燕千崇伸手攻击自己下盘,钟妙引也不便久立,双足在马首上一点,人与剑齐平,与马保持平行状,碧绿色长裙在马上迎风飞舞,犹如绣幔中一个人影蹿出来招展一般,只是这绣幔里突然剑芒暴吐,直刺向前,其势如电。
燕千崇自然是不敢大意,上身连往后仰,头颈跟着一阵左偏右斜,被钟妙引连斩了六剑。
由于钟妙引双脚用力,更引得那马长嘶不绝,受惊般朝远处奔去,钟妙引只得拽住一撮马鬃。
一手拽马鬃,另一手握剑疾刺燕千崇不放,也难得她如此困难的姿势仍能掌控剑势,始终抢攻,使得燕千崇处于被动,无法施展招数,多次以后,才找出机会拔出腰身兵器迎击。
随马飞奔,夜风尽在耳畔狂泻,钟妙引一击不中,身子立弹而起,再踩马首故技重施,燕千崇整个身子被迫朝后移,最后竟险些稳不住身子摔下马。
如此马背腾出一块出来,钟妙引一跳,也坐了下来,两人面对面拆招,燕千崇负伤未愈又在淮河添有新伤,也无甚优势,二人打得不可开交。
天绍志吃了一惊,先前钟妙引出招拦击燕千崇,他不好以多欺寡,只有等待时机,他料钟妙引不是对手,难以久战,不久便要败下阵来。未及料到钟妙引胆量如此之大,眼见那马载着燕千崇与钟妙引狂奔远去,着急之下,身形一纵,亦朝前疾奔。
可马儿一旦受惊,全不由人控制,奔跑的速度更是一绝,一时半会儿,追赶哪里能及?他唯有拼了命般紧追不舍。
黑夜森然,四方镇外围浅山叠叠,四处坑洼不齐。
马奔上一条小道,也不知通往何处,黑夜下,轻风飒飒,道旁古树拔地擎天,凌空倨尊,树影摇曳,明亮的月光穿透树影照射,将道上照的斑斑驳驳,倒教那马驼了二人数十丈远。
对打一阵,由于那马奔驰过快,使得二人坐稳都显得困难,便再也无力对抗,倒一齐寻找马缰预备勒马止其狂奔势头。
手忙脚乱,焦急惊慌间,也不知道旁暗影处弹来何物,竟砰的从旁飞弹而出,似是算准了力道速度,不偏不倚打中那马的要穴,立时让那马前腿跪地,趔趄着扑倒在地。
燕千崇坐在后面,眼见不对,他借轻功灵巧地弹开身子飘然落地,倒也无碍,只是适才好一番打斗,教他伤势发作,有些虚弱无力。反而是钟妙引背向着马首,看不见势头,照直摔了个四面朝天,疼得呲牙咧嘴地痛呼。
燕千崇双手轻轻在左右衣袖上来回弹了两弹,毕了,目望钟妙引一眼,见其蹲伏在地痛呼,不免于心不忍,嗔责道:“方才告诉你,千云的事,待我回镇问个明白然后答复你,已经叫你不要胡闹了,你看——吃了苦头吧!”作势叹了口气,似乎颇为无奈。
待他转面,天绍志也从后赶了上来,燕千崇看在眼里,盯着钟妙引道:“好了,不是我不管你呀,你的小情郎追上来了,也就没我的事了,我要告辞了!”说完,转身抬步,扬长而去。
天绍志急匆匆将钟妙引扶起,抬首间,燕千崇已远去了。
钟妙引不肯罢休,欲上前将其拦下,被天绍志止住,二人扭头,却惊觉那马动也不能动地卧躺着。
马仍有喘息传出,时而发出嘶鸣。
天绍志觉得十分奇怪,引着钟妙引四下查看了一番,抬头看向道旁树木,木叶声声,什么也没有望到。
二人又回到了四方镇那片树林外等待,茂密树林里此刻烟雾弥漫,一片毒瘴,与先前并无区别。
唯一的区别是,钟妙引欲走去那株老樟树下休憩,岂料眼前一幕令她大吃一惊。
毕竟等待一天一夜了,难以长久撑持,天绍志便建议她稍作休息,有事发生自己知会于她。早先下了些雨,天绍志与钟妙引各撑了一柄伞,后来天绍志将自己的伞扔在草丛里,而钟妙引就将伞搁在树下。
钟妙引走过去,却见自己的伞被一根金线系住端头,正从树上垂吊下来悠然地晃动着,地面上也有一柄伞,显然便是天绍志那柄,两柄伞交汇处躺着一个人,这人披头散发,些许长发已染上银霜,一身黑色道袍,并未束冠。
此时正双腿微曲,抵足向天仰卧着,神态极为悠闲,钟妙引欲上前探个究竟,不意脚下触到一物,忙低首看去,却原来是一个大葫芦连番滚落。
揣拾在手,凑近葫芦塞跟前闻了一闻,浓重的酒气扑鼻,未食酒,已如饮下醇醪一般,顿时脱口而出,由衷赞道:“好酒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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