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1章 林月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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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七月看了一眼在不远处玩耍的厉晖晖,笑着摇了摇头:“算了吧,孩子还在这里,不能把他们给丢下了。”
陈默能看出来乔七月非常想去,他思考了一下说道:“去吧,我给你看孩子…”
没想到乔七月还是摇头:”算了,是白雪跟陈年的事情,让他们自己去处理吧,我就不跟着凑热闹了.”
不知道什么时候白洋站在了楼梯口:“姐姐,堂姐喊你过去。”
这房子里,除了厉晖晖和白洋,还有白雪呢,乔七月对白洋点头:”我这就过来……”
白雪这会的状态还算是可以,脸上有了一点血色,看到乔七月,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本来是给你帮忙的,倒是给你添了不少麻烦……辛苦了。”
乔七月给白雪检查了一下伤口,发现已经没有血水渗出了,不得不说,白琳的医术真是毋庸置疑。
白雪身上没有力气,动弹不得,就躺在那里喊乔七月:“小夭夭,你帮我一个忙可以吗?”
“你说,别说是一个,就算是十个,只要是我能做到,就一定会帮忙的……”
白雪苦笑:“就一个,你帮我去看看陈年,我担心大姐她会一直打击他,你也知道陈年那人,软的还可以,硬着来的话,怕是会跟大姐干起来.”
乔七月皱眉:“你都这个样子了,还想着陈年呢?”
“小夭夭,你不要笑话我,我想着他,并不是因为感情多深厚,而是觉着事情既然来了,就应该一起面对不是吗?”
这话倒是不假,乔七月点了点头:“行,那我过去看看,除了看着陈年,你还有什么别的吩咐吗?”
“让大姐给那林月留一条命……”
“不是,她都把你这样了,你还想着给她留一条命?白雪,不是我说你,这一次,你真的没必要考虑林月,就让大姐去处理算了……报警也罢,私下处理也罢,我们都不要参与好不好?”
没想到白雪竟然摇头了:“你不知道林月的遭遇,小夭夭,帮我这一个忙,我答应你们,等这边的事情都结束了,我就跟陈年断干净,然后回去好好工作。”
白雪都这么说了她,她还能怎么办呢?
只能点头:“行,我过去看看,但是结果会怎样,不是我能控制的,大姐的性格你也知道……”
白雪苦笑:“她就是嘴硬,你帮我把话带到了,她自然知道该怎么做的。”
最后,乔七月还是把厉晖晖跟白洋留给了陈默,她一个人开车去了郊外,说是白琳在那边有一个实验室,白起把林月的人都带到那边去了。
乔七月着急忙慌的赶过去,还没进门就被白起给拦住了:“你来做什么?赶紧回去。”
“白雪让我过来给大姐说两句话……”
乔七月踮着脚看了看窗户,什么都没看到,里边黑漆漆,好像是拉上了窗帘,忍不住问了一句:“大姐不会要了他们的命吧?”
“不会,医者仁心,她不会对生命不敬,只不过是让他们体验了一些医学上的疼痛罢了……”
话音未落,就听见里头传来杀猪一般的声音,乔七月咬唇:“你是不是找到林月了?”
“嗯,在里边……”
“她状态怎么样?”乔七月忍不住问了一句,也是因为这话,白起瞪她:“你关心她做什么?你不是没看到白雪的样子,好歹是你亲堂姐,你就一点也不心疼?乔七月,你这善良是不是用错地方了?”
乔七月被噎了一下,挠了挠头赶紧解释:“这是白雪的意思,她让我过来的,说是给林月留一条命……”
白起回头看了看窗户:“那你自己进去跟大姐说吧,至于她会不会同意,我就不知道了……”
乔七月颤颤巍巍的去推门:“大姐,你在里边吗?我可以进来吗?”
回应乔七月的是一阵杀猪般的声音,忽然,墙角一个白影闪过,白琳拿着针管就到了她跟前:“小夭夭,你不是害怕吗?怎么过来了?”
乔七月不好意思的笑:“大姐,是白雪让我过来跟你说一声,那个,能不能留林月一条命?”
“她自己说的?”
“嗯,怕你不相信,让我录了音……”乔七月赶紧那手机给白琳找录音,可是白琳一点也不在意,推了推乔七月的手:“不用给我看手机,你说的话,我都相信,她有没有跟你说为什么?”
乔七月摇了摇头:“没有说具体的,说了一点点,说是这林月的遭遇不怎么好,想着让大姐饶她一次……”
白琳打了个哈欠,指了指左手边的房间:“林月在那里,她一直嚷嚷着要见你,具体是为了什么我也不知道,正好你来了,在我给她用药之前,你去看她一眼吧……”
乔七月哦了一声,伸手要开门的时候,白琳忽然又提醒她:“别离她太近,那林月看着温温柔柔的,其实是一个很厉害的角色。”
乔七月哦了一声,一开门就看到林月被五花大绑的捆在担架上,听到动静,脑袋动了一下,见是乔七月,眼睛忽然就红了:”三小姐,谢谢你能过来……”
乔七月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我过来也帮不了你什么,你还是不要感谢我了,再说,你伤害了白雪,她是我堂姐,这一次,不管是谁对谁错,我都要站在她那一边的。”
林月微微笑:“你说的很对,她是你堂姐,你自然是要站在她那一边的,我感谢你,只是因为你来看我,毕竟到了我这个境地,能有人来看我也算是奇迹了不是吗?”
乔七月低头苦笑,林月越是说的客气,她越是不知道该怎么跟她说话了。
沉默了半天,她忽然抬头:“我堂姐说,要给你留一下命,你放心吧,不管是报警处理,还是我大姐自己处理,她都不会伤了你的性命,不过,你可能要遭罪,毕竟你们对白雪做了那么残忍的事情……”
“嗯,我知道,也能理解……”
这天让俩人聊的,乔七月都不好意思继续说下去了。
没想到林月忽然抬头看她:“三小姐,其实我并不想伤害白雪,我心里知道,就算是没有白雪,还会有其他的女人,可是我控制不住我自己,我一个人坐在房顶上,看着林月在歇斯底里的叫骂,却什么都做不了。”
乔七月不知道林月这话是什么意思,只颔首轻笑:“若是你没有别的事情,我就先出去了……”
“别,三小姐,再给我一点时间好不好?我想跟你说说话,我已经很多年没有跟人聊天了,总是一个人呆着,别人都说我是个疯子,是个傻子,可是我知道我不是,我清楚的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么,也知道自己做了什么,经历了什么,三小姐,在我死之前,能不能给我一点时间,听一听我的故事呢?”
乔七月舔了舔嘴唇,她对林月的故事不感兴趣,她现在只想赶紧离开这里。
可是看到林月的眼神,她再一次心软了,无奈的叹气:“你说吧,我就在这里。”
林月的声音轻轻的,她跟乔七月说,她的父亲一开始是陈家的花匠,但是江琴喜欢她,说她是个漂亮的丫头,就总是给她买好看的衣服,好吃的零食,是特别允许她跟陈家的少爷住在楼上的房间里。
那个时候的林月大概是八岁,八岁的小孩子是很容易被收买的呀,她还是沉醉在江琴给她的美好幻想中。
江琴不止一次问她:“小月月,跟阿姨说,你喜欢我哪个儿子呀?别害羞,放心大胆的说,阿姨给你做主,都你们长大了,就让你嫁给他好不好?”
然后林月就滋长了不该有的心思,她发现自己喜欢上了陈年,无可救药的喜欢。
就因为陈年最拽,总是会抢林月手里的玩具,总是把她的零食扔的遍地都是,还喜欢把她从楼上赶出去。
她知道那样的自己很让人讨厌,可是她就是喜欢陈年,后来发生了很多事情,她也开始明白陈年的良苦用心。
林月的眼睛红红的,她忽然抬眸看乔七月:“你跟江琴打过交道,应该知道,她不是个好人对吧?”
乔七月点了点头。
然后林月苦笑:“你看,连你都能看出来江琴是个伪善的人,为什么我就没有看出来呢?为什么一次次在苦海里徘徊,还是愿意相信她是一个好人呢?”
林月哭哭啼啼的跟乔七月说了近十年的事情,她说自己十五岁的时候,江琴开始带着她频繁的出席各种各样的宴会,价值连城的裙子,眼睛都不眨一下就给她买了回来。
有一天,林月的老父亲把她拦住,哭着跟她说:“月月,父亲是没本事,给不了你想要的生活,但是平安还是可以给你的,你听话,跟我回老家好不好?”
林月想也没想就拒绝了,甚至还把父亲的原话告诉了江琴。
然后当天晚上,江琴就处罚了林月的父亲,她让人把那个老好人绑在车轮上一遍遍拖行。
也就是那天晚上,林月发现自己变成了两个人,原本的林月慢慢的从她身体剥离出来,高高的站在屋檐之上,看着被拖行的父亲痛哭流涕,可是站在地上的林月,眼神冷漠,双手插兜,好像是在看小丑表演一样,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父亲死在了车轮之下。
然后挽着江琴的胳膊撒娇:“江阿姨,从现在开始,再也不会有人把我从你身边给带走了……”
江琴摸了摸林月的头,笑得意味深长:“果然是阿姨的好孩子,以后有什么事情,都要想今天一样告诉阿姨好不好?”
林月跟小狗一样在江琴的手底下扭动着身体,也是那天晚上,她的亲生父亲被江琴塞进后备箱,不知道扔到什么地方去了。
从那天开始,林月清楚的感觉到陈年对她的态度变了,之前看她的眼神好歹是平和的,开始从那天开始,他看林月的眼神里都是厌恶。
林月哭着跟江琴诉苦,江琴竟然把陈年给叫过来,用了一顿家法之后,竟然当场就给俩人定下了亲事。
陈年不服气,梗着脖子反驳:“我是不会跟她结婚的,就算是我这辈子都是一个人,都不会娶一个不懂礼义廉耻的女人……”
林月哭的稀里哗啦的,江琴搂着她的肩膀耐心的哄:“没事,我既然说了让你们结婚,就一定会让你们结婚的,好了,别哭的,哭起来都这么好看,阿姨该心疼了。”
从那天开始,陈年再也没有跟林月说过让她滚的话,每一次见她都是用鼻子冷哼一声。
林月十八岁生日的时候,陈年忽然站在了她的门口,这样林月很兴奋,她拿着江琴给自己新买的裙子让陈年看:“三哥哥,你看,我这裙子好看吗?阿姨说要给我举行一个盛大的成人礼,你回去参加吗?”
陈年没有回答林月的问题,而是冷笑着问了一句:“林月,你知道以前的青楼吗?“
林月不知道他为什么问这个问题,睁着大眼睛看陈年,陈年忽然就笑了:“也是,被江琴豢养了这么多年,你能懂什么呢?就是觉着你挺可怜的,不过看你自己乐在其中,那就算了,随便你吧……”
然后陈年就走了,那天晚上,坐在屋檐上的林月忽然就飘了下来,她已经很久没有下来了,站在林月跟前,她笑的可怜又悲哀,她跟林月说:“你知道吗?你的好日子要到头了,趁着还有机会,赶紧走吧……”
可是回应她的是疯狂的摔东西的声音,那个林月只能再一次飘到屋檐上边坐着。
林月的成人礼非常隆重,江琴几乎请来了京城所有有权有势的人,可是,只有男人,没有女人,甚至没有孩子。
林月一开始不明白,她还问江琴:“阿姨,为什么不让陈年哥哥他们来呢?”
江琴摸着林月的头顶轻笑:“我们家月月这么好看,怎么能给那些什么都不懂的男孩子看呢?”
被江琴养大的那些年,林月像是个什么都不懂的小宠物,她相信江琴的每一句话,既然她说可以,那就是可以的。
然后,她的成人礼变成了大型的拍卖会,chuye拍卖会,江琴养了十几年的女孩子,高贵优雅,美丽大方,然后高高的坐在凳子上,被几十个男人轮流观看,赏玩,可是她自己什么都不知道。
林月不知道哪天的自己被卖了多少钱,不过,江琴榨干了她所有的价值,每一个来参加她成人礼的男人都有幸参与,从天明到天黑,从天黑到天明。
从床榻到窗户,从窗户到地毯,从卧室到客厅,从客厅到天台,她身上的衣服被一件件剥落,她喊,她叫,她哭闹,可是没有任何用。
江琴拿着相机在身边喊她的名字:“月月,笑一笑,要笑一笑才好看知道吗?”
林月笑了吗,她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笑了,等到一切都结束,她没有记住任何人的名字,她仰着头看坐在屋檐上的林月冲她流眼泪。
然后江琴拿了衣服给她:“好了,别躺着了,人都走了,把自己收拾干净,不是想要嫁给我们家陈年吗?等你给我赚够了钱,我可以满足你……”
林月抱着残破的自己在大街上走了一天一夜,最后遇到了陈年,说实话,她永远都记着陈年那天的表情,先是震惊,后来是冷静,再后来近乎暴走,他指着林月的脸骂她:“你说你是不是有病?早就跟你说不要跟着江琴了,赶紧走,为什么不走?为什么不走?非要死在她手里才甘心是不是?”
林月终于哭了出来,她蹲在午夜的大街上,哭的撕心裂肺。
陈年最后还是把她带回了陈家,因为除了陈家,他们不知道该去什么地方。
江琴双手抱胸,站在门口嘲笑陈年:“哎呦,我们家老三终于知道怜香惜玉了?不过晚了,这丫头不干净了,你换个人喜欢吧?”
陈年把外套扔给林月,扭头就走了。
江琴连连咋舌:“你看,男人都是这么个德行,不过你不用担心,等他吃过了外头的草,跟你一样破破烂烂的时候,你们就是绝配了……”
此后的十年时间里头,江琴不知道给林月带了多少男人,一开始是十几万一个晚上,后来是几万,再后来几千块钱都没人来的时候,江琴用拖鞋怕打林月的脸:“你看看你,怎么就这么没出息呢?我养了你十几年,你才给我赚几年的钱?啊?一点用都没有的废物,浪费我的的钱……”
然后江琴让林月收拾东西搬出陈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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