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换句话说,李破认为今年正是狠狠给李渊一下的最好机会,以后也许就不会有这样的良机出现了。也许在不久之后,李唐的智谋之士们会看到曙光,可在李破眼中,李唐却进入到了黎明前的黑暗当中。
还是老话重谈,李唐库中日渐空虚,庞大的军队数量成为了李唐的致命伤。
李破本来是在等这个创口发炎化脓,时不时的再给这创口上来那么一两下,说不定什么时候,李唐就会像王世充一样,突然就倒下了呢。
可现在人家伤口有了好转的迹象,那么他要做什么也就不问可知了。
也就是说,李破在坏消息不断来到的时候,不但看到了其中的凶险,同样看到了机会。
回到汉王府,用过午饭,李破静静的在书房中呆了一阵,随口传令,召工部尚书何稠来见。
何稠已经到了七老八十的年纪了,却还迷恋权位,恋栈不去,和苏的祖父苏威一样,都是正经的官迷。
所以云定兴到工部任职工部侍郎,不论哪个方面,都很不招何稠待见,时常为难于他,可惜云定兴打定了主意,只像条鼻涕虫一样赖在工部不走了,让何稠大为懊恼。
当然了,像他这种宦海沉浮几十年的老臣,只要脑袋不糊涂,那就能称得上一声世事洞明,所以不会不懂汉王殿下的意思。
可以云定兴接任工部尚书之职,怎么都让何稠难以接受,寻李破多次陈请未果,回去之后还“小病”了一场,却还是不能撼动李破心意,何稠便也不得不捏着鼻子认了下来。
现在李破召何稠过来,肯定不是给工部的两个同僚做什么和事佬。
“来来,坐坐,天寒地冻的,让您老大老远的跑一趟,罪过罪过啊,来人,上热茶,再弄碗姜汤过来,给何尚书去去寒。”
李破那个热情就不用说了,先就迎在书房外面的回廊头上,见何稠来到,立即上去扶住了何稠的胳膊,好话不要命的扔过去,恐怕见老丈人也没他这么殷勤的。
这就是工部尚书何稠在李破这里的待遇,独一份,谁也比不上,没做的如扫榻相候,倒履相迎那么夸张,却也每次都能让老官迷感觉到浓浓的温情和不由自主便生出来的自豪感。
每每想一想,人家自己心里就会道上一句,试问天下,能得汉王如此相待者,又有谁呢?所谓士为知己者死,他这把老骨头埋在晋地又有何妨?
实际上,他也未尝不知道,汉王如此优待,如对亲长,看上的其实还是他的才能,可话说回来了,当日杨广若能如此待他,天下又何至于此?
就算天下乱了,他何稠也当为隋室尽忠死节嘛……嗯,这种如果句一出来,其实都可看做是大话,假话,不值一提,也可归为老家伙的心理自我安慰。
和往常一样,中间何稠侨情了几下,便稳稳坐在了书房的暖塌之上,张嘴就说起了云定兴的坏话。
老年人有些唠叨,思维也有些偏执,这你得原谅他,同样的,晋末官场的风气在他身上也能得到很好的体现,看谁不顺眼了,高刁状,说小话什么的,都属平常,逮着机会要不这么做一做,他们那是浑身都不舒服。
李破笑着听了,并连连点头,“您老可要费点心,看紧了他,我也恶其为人,可时下艰难,不得不用其才干……唉,实不得已也,而工部有您老在,却让我安心许多。”
何稠一听,脸上的褶子都笑的舒展了起来,其实李破所言,和之前没什么不同,都属于在和稀泥。
可李破就是有这样的本事,每次给的话都不一样,其中蕴含的意思也有不同,总能让何稠感到心情愉悦,却又解决不了问题。
可这次人家何稠的话也不一样了,顺着话风就道:“说起来,云某人有才无德,深为众人所不齿,皆因当年……太子杨勇之故,大王有识人之明,欲用其才倒也合适……”
“只是有其在工部,工部难免为众人排挤,为将来计,大王可要三思啊。”
李破就笑,心说,你这是终于找对了方向了,嘴上根本没犹豫,直接便带着些狡黠道:“吾用其人,正因其才有专,遂不虑其余尔,就像您老,公若年轻二十年,吾何敢用为心腹之臣而不疑?”
何稠愣了愣,咂摸了一下滋味,还是和以往一样,舒服的让人无话可说。
瞅着这位年轻的汉王殿下,何稠心里只能道个服字,吹拍之道,这位已成大家,估摸即便生在承平年月,家世再低些,也当官运亨通,创出一番令人羡慕的事业来。
而如今人家从一边塞小卒,奋然而其,据有一地,位列诸侯,也属理所当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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