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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一个不自量力的畠山高政,打得我三渊家领地满目疮痍,何苦哀哉?”
三渊藤英吐着苦水,三渊晴员也不骂了。细川元常不禁点点头,这话有理。
畠山高政是光脚不怕吃亏,但细川三渊两家却是时时刻刻面对着三好家的强大压力,如坐针毡。
当初两家的家臣团排斥细川元常,把她赶去养老,就因为她不愿意与斯波家走得太近。
可要是没有斯波义银这个足利军神震慑,细川三渊两家拿什么抵挡咄咄逼人的三好家?
所以,大家只好请细川元常这位脑子不清醒的家督,去胜龙寺城冷静冷静。
这次三渊藤英的做法,也是一个道理。
细川三渊两家的根本利益就是保护好自己的领地,别再像上次三好长庆入侵近幾,把和泉国打成一片废墟,和泉细川家差点灭亡。
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
三渊藤英又怎么愿意重蹈覆辙,冒着北河内之地丢失的危险,被畠山高政这个败家女拖下水呢?
三渊晴员叹了一声,对女儿说道。
“也是苦了你了。”
细川元常亦是认可。
细川三渊两家,是传统的幕府武家。在她们心中,自家利益是第一位的。
幕府的体面要维护,没有幕府,就没有和泉细川家支配地方的正统名分。
但若是与自家领地这一根本利益相比,幕府的体面也要靠边站。
三渊晴员一直骂女儿蠢,但这次,她的做法还真不算错。
可斯波义银那边,怎么办?
三渊晴员看了眼姐姐,细川元常眯着眼思索,缓缓说道。
“藤英之举,是为了家业考虑,做得对。
但这件事,可以做,却不能说,御台所那边总要给个交代。”
为了家业,万事可为,但嘴上还得挂着仁义礼信。
明面上,细川三渊两家是一心忠于将军,维护幕府的好武家,怎么可以为了自己的私利,罔顾幕府大义呢?绝不可能!
三渊晴员明白细川元常的意思,她也在踌躇此事,说道。
“藤孝为足利义昭殿下奔波劳碌,没想到义银孩儿。。御台所回来得这么早。
如今他对我们两家已经有了成见,这次来信很不客气,若是不能让他满意,只怕。。”
三渊晴员现在已经不敢再像以前那般称呼义银孩儿,把他看作一个有出息的晚辈。
在关东打下偌大名声,手持御白旗回归近幾的斯波义银,上洛一战,迅速击溃盘踞南近江数百年,让足利幕府一直没办法的六角家。
这一战绩实际上是织田信长的功劳,但近幾武家又怎么看得起尾张的乡下人,自然全算在斯波义银这个足利军神的身上。
如今他的威望如日中天,三渊晴员也不敢倚老卖老,口气越发恭谨。
细川元常摇头道。
“御台所威武,我们的谋划已经失败。好在他没有撕破脸与我们计较,这是不幸中的万幸。
藤孝从南近江来信说,御台所不愿意看到幕府地方实力派内讧,还是有意愿团结大家的。
可畠山高政这件事,才是真的让他怀疑我们值不值得团结。所以,现在说什么都晚了,最重要的是负起责任来。
藤英,你是北河内守护代,畠山高政是你的上官。
这次的事,你做错了。马上去她的临时居所,向她道歉,一定要得到她的谅解。”
三渊藤英鞠躬受令,然后迟疑道。
“畠山高政如今寄于北河内篱下,受我庇护,想来她也不敢提什么过分的要求。
只是御台所所言,要在春耕后组建河内讨伐军,征讨逆贼游佐信教,这会不会影响我们参与上洛之战?
和泉国,北河内都已经开始准备,春耕之后就要北上参与上洛之战。此时改弦易辙,对南河内动手,不太合适吧?
事情总要分个轻重缓急,三好家盘踞京都,弑杀将军的大逆之徒必须严惩,这才是幕府武家现在的第一要务。
我们不如上书御台所,请他暂缓讨伐游佐信教。等上洛之战打完,再徐徐图之。”
细川元常叹道。
“藤英,你错了。
若是我们不讨伐游佐信教,那么连参加上洛之战的资格都没有,还谈什么第一要务?
三好家本就是御台所的手下败将,这次上洛又是人心所向,众志成城。
三好家在山城国内人生地不熟,天时地利人和皆无,拿什么抵挡御台所的雷霆一击?
你要明白,上洛之战是大家争着去抢功,不是替御台所分忧。
你说轻重缓急,在御台所心中,什么是轻缓?什么是重急?
三好家是御台所的心腹大患吗?三好长庆死后,三好义继昏庸无能。三好家已是冢中枯骨,不足为虑。
御台所现在最担心的是幕府再立之后,他的地位是否稳固,他还算不算幕府地方实力派的领袖。
首当其冲,就是我们细川三渊两家,还服不服从他这个领袖。
藤孝为足利义昭前后奔波,已经引起御台所不满。藤英你又对畠山高政的佐幕挫败,无动于衷。
对御台所而言,搞清楚我们是不是还靠得住,才是当务之急。”
三渊藤英一听,顿时急了。
若非斯波义银,北河内十余万石领地这么大个馅饼,怎么能砸在三渊藤英头上?
如今斯波义银犯了疑心病,不对,这都算不上疑心病,细川三渊两家的确是两头下注,引起了他的反感。
和泉国是和泉细川家的传统领地,地位稳固。可北河内之地却是义银一手送予三渊家的,万一他动了其他心思,三渊藤英岂能不怕?
她急忙问道。
“这可如何是好?”
细川元常看了眼三渊晴员,见她也是神色惶惶,暗自摇头。这对母女就是命好,能力是真的平庸。
她宽慰道。
“如今之际,唯有打好南河内一仗,洗清我们的嫌疑,才是上策。
御台所的意思很明确,干掉游佐信教,就可以既往不咎,允许我们出阵上洛之战。
这时候,我们只有一心一意加入河内讨伐军,全力攻灭游佐信教,方为上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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