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0章 第一回合反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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塔菲尔并不是没有设想过，到底代行者们会采取什么样的手段来对付自己。事实上，作为变质者，他本人比代行者们更加清楚自己的优势所在，正是能够在秩序与混沌之间来回转换的能力。

他有设想过如果他是代行者的话，会如何来对付一个变质者，但无论怎么想，他都不觉得对方通过正常的法则秩序手段，能够对他产生什么很致命的限制。秩序与混沌的对立共存，这是涉及到两者本质的基本性质，而变质者，正是依靠着这个最基础的特性，才获得了存在于两者边界处的力量。

想要从根本上限制住变质者最难以对付的能力，就必须要令这个世界的秩序与混沌暂时性地彻底划清界限，这一点是很简单就能够想到的事情，契露丝她们能够想得到，塔菲尔自然也不至于不清楚这一点。只不过和契露丝她们不同，塔菲尔并没有真的重视这种可能性。

首先，塔菲尔并不确认代行者们能否做到这一点——这也是理所当然的，正如代行者们不了解身为变质者的塔菲尔全部的能力和实力一样，从塔菲尔变质觉醒并且走上了一条敌视秩序的道路之后，他也从来没有敢夸口说自己真的完全了解代表了大陆绝对秩序的代行者们的存在。

其次，即使是代行者们真的能够做到这一点，在塔菲尔看来他们这样做也只会是自掘坟墓。虽然不完全了解代行者们的所有事，但至少经过了这么多年的明暗交锋，塔菲尔很清楚这些代行者们在一切都完全符合秩序的环境之中根本无法用他们那匪夷所思的权限力量去干涉现实。

他也正是利用了这一点，才会精心策划出了包括诺兰族之祸在内的一次又一次推动大陆混沌苏醒的计划，因为这些计划的最终宗旨虽然都是为了唤醒混沌，可它们的直接结局与经过却并不涉及混沌，因此代行者们根本无法干涉他。而现在，若是代行者们真的将这个世界的秩序和混沌彻底地划分界限，那么只要他到时候主动投入到秩序侧这一边，那么那些代行者们就根本无法奈何于他。

什么？在正常秩序之下利用正统的魔法与斗气来讨伐秩序形态下的他？别开玩笑了，作为魔导纪元有史以来最强大的天才，就算是不动用混沌形态，秩序形态下实力位于七阶巅峰傲视整个大陆的他又怎么能会惧怕那样的对手？

正因为这样的自负自傲，令塔菲尔尽管预测过代行者们会将秩序与混沌彻底分离的手段以及以此为基础为展开来的针对于他的攻伐计划，但却并没有将其列作真正值得他去全力防范的心腹之患。对于塔菲尔来说，比起对方用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方式分离秩序混沌，然后纠集亚勒斯大陆上的俗世强者们组团讨伐自己，他更加忌惮代行者们个人的力量。

说起来也真的不知道该说是讽刺性地巧合还是巧合得让人觉得讽刺。三年前，妮恩和约克联手将米拉临时召回亚勒斯大陆位面，让她暂时取回了原守护者的法则权限然后用法则审判的方式将塔菲尔放逐三年……明明居于幕后差点引发了大陆毁灭混沌复苏的大事件，却最终躲过了法则审判的大头只不痛不痒地放逐三年，这样的结果让妮恩和约克彻底地意识到了塔菲尔作为变质者难以用正常的法则手段去对付的讨厌事实。然而他们不知道的是，对于塔菲尔来说，当时的那次法则审判，对这个变质者造成的影响与心灵震动也完全不比妮恩和约克他们小多少。

出生于一个虽然算不上显赫但却称得上衣食无忧家世优良的小贵族家庭，少年求学时魔法魔导两方面的才华开始同时开花，不负天才之名以四十岁的七阶魔法师身份书写了自魔导纪元以来的最年轻法则强者记录，短短三十年发表的魔法与魔导的研究成果就让魔法界和魔导工学界掀起了不止一场革命。而在变质假死之后，一个个地收服东大陆光魔，死神之手，沙克残魂，虚空剑圣这样名动一时的超级强者，大陆上前所未有的禁忌实验一个接着一个地却成功制造出了他认为完美的人造魔法师，与此同时，躲在暗处策划的一起起一桩桩试图为混沌苏醒创造条件的计划也无往不利，甚至将上古流传至今的古老诺兰族和大陆第一教派索兰神教这样的存在都玩弄于鼓掌之间……

塔菲尔的一生太顺利了，如果不是他所做的事情实在是无法称之为正派，恐怕说他才是天定的主角都不会有人有异议。而就是这样的他，却在那一天，在被妮恩和约克召回的米拉手下，生平第一次品尝到了“绝望”与“失败”。

当时还没有彻底觉醒作为变质者的完全体力量的塔菲尔，在尽管是暂代但却货真价实就是手握秩序审判之力的前代行守护者米拉面前，第一次体会到了作为弱势的一方，面对一个无论如何都赢不了比不过，甚至就连反抗都做不到的敌人的那种无力。尽管最终，依靠着事先设计好的诡计他如预想般的那样避开了最致命的法则惩戒，但那个时候被米拉的法则审判之力彻底地限制住，并且从个体存在到灵魂层面上都被法则审判之力无可遮拦地搜寻审视了一番的感觉，却成为了塔菲尔铭刻至深的回忆。

第一次如此失态的屈辱，第一次遇到无法匹敌之存在的恐惧，忌惮，怨恨……就因为那一次的事件，令塔菲尔彻底地将原本他其实认定为是世界意志的走狗因此颇为瞧不上的代行者彻底视为了生平大敌。也正因为这份过度的在乎和重视，令塔菲尔在预判这场最终决战的时候，将代行者们直接找上门来和自己战斗的可能性作为了主要的防范目标，并且为了准备这场在他看来将会是决定一切一切的最终结局的大决战，而全心全力地利用新入手的异种法则体系投入到了对自身混沌形态的强化之中。

可是最终，契露丝她们却阴差阳错地避开了塔菲尔的预测，选择了塔菲尔猜到却不看好的那一种进攻方式——封锁秩序混沌边界，并且召集大陆世俗强者对他进行秩序层面上的讨伐。

在意识到秩序混沌界面的异动之后，有那么一瞬间，塔菲尔甚至觉得自己被耍了，他忌惮于代行者们的实力，为此拼命地利用异种法则体系补全自己的混沌之力，可到头来，对方居然根本就没有利用他所忌惮的这份力量来和自己较量的意思。

全身心地准备迎接对手挥出的必杀拳击，可到头来却发现对手真正用来攻击自己的却是自己根本就看不上的仿佛泼皮打架时用的王八拳，这几乎就是塔菲尔此刻内心心情的真实写照。对敌人做出了在他看来的愚蠢选择的嘲笑与窃喜，对敌人竟然觉得用这样的方式能够击败自己的想法而感到受辱和愤怒，怀着这样的心情，因为变质者的秩序混沌双重属性而在这一刻备受压力的塔菲尔冷笑着放任代行者们发动的这股力量波动切断了自己与混沌形态的连接，毫无畏惧地接受了自己被限制在了秩序形态之下的事实。

“……竟然真的来这一手……愚蠢的代行者……”

没错，塔菲尔不得不承认，无论如何，代行者们这一招确实令他有些措手不及，也让他这些日子以来，为了准备与代行者的正面对抗而不断强化自己混沌形态的做法完全变成了可笑的无用功。

不过，如果因为这样就断言代行者们胜算大增，那可就大错特错了，甚至在塔菲尔看来，代行者们根本就是在自作聪明，实际上他们这一招连抢占先机都算不上。在这个世界上，塔菲尔只畏惧一种力量，那就是代行者们所拥有的本源法则体系的权限之力，而现在，固化秩序边界的做法等同于代行者们自己放弃了这件令塔菲尔忌惮的武器。

想要借助那些就连世界本质都看不透，根本都不知道他们只是世界意志的玩偶的所谓世俗强者们的力量来对付自己？代行者们，你们会为你们的天真付出代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