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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燕在他的话里颦起眉头,是个为难的神情,要说她过得不好,花钱实在痛快,又离府别居已经不远,秀姐给自己撑腰底气源自于她一嫁冲天,自己说过的不好,只怕惹得世子不快。要说自己过的好,又实实的昧良心,嫁一个不成人的世子,燕燕宁可嫁个新集学里的榜尾巴。
祁越c贺宁c宋瀚等兄弟们都为燕燕鸣不平过,虽然除祁家子弟是以哥哥的身份,其它诸人皆是从自己亲事考虑,但他们了然燕燕此时心情。
在云展这一句以为能讨好妻子的问话里,毕竟他照顾成亲后的燕燕只因为秀姐来信叮咛交待,整个宴席上寂静下来。
云展诧异的挑一挑眉头,他觉得自己挺关心,做的挺好不是吗?
这是怎么了?
元老太爷叹上一声,他看过来:“这孩子嫁的不好啊,当初我以为侯府这样的地方,年少轻狂出纨绔是有的,过上几年自然老成,万万没有想到原来是地瘠土薄,难有出息之人呐。”
这句形容可太合适了,老太爷只去过南阳侯府一次,就生动形容的比喻出来。
南阳侯府确实是地瘠土薄之势,就云展来看,他家那点父荫就要走到尽头。
栾景只在京里风流浪荡一下的话,入不了云展的眼,别说在这样的朝代,就是有些更加开明的朝代,权势在身就忘乎所以的也大把存在,在这种青楼公开化的朝代里,狎妓有时候又是名人风气,风流有时候是另一种炫耀,只要栾景不闹出大事情,云展不会和他过不去。
但是栾景的运道不好,他本身不像话不说,偏偏又出了马得昌案,偏偏民女陆娟娘一口低顶在胸膛非告不可,偏偏皇帝唐泽支持陆娟娘的这种行为,偏偏马得昌又是南阳侯府的姻亲。
有陆娟娘的例子在前,一路耗费无数人力物力,云展干脆利落的把燕燕强压给栾景,祁家也不用告,栾景也为自己的行为承担起来。
两个妻子里终究有一个为主一个为次,但是有“妻”的身份,八抬大轿进大门,说不好燕燕还能占上风,而栾家也不能过于轻视燕燕,毕竟她不是妾。
在这样的朝代里,男尊女卑,但是夫妻是敌体,姬妾不是,可以买卖。有卖妻的吗?律法会保护她。
那些不愿意出头告的人,自己忍着的,不说也罢。
燕燕固然不愿意,当时栾景还不愿意呢,以他南阳侯府世子的身价,如果娶平妻,也“卖”给能帮助家门的人家,娶个民女,还给出几万的聘礼,栾景听信冯氏的挑拨不和燕燕圆房,也有这位纨绔的憋屈起作用。
云展不折不扣是栾景和燕燕的大媒,可栾景在他面前也挂上号,眼里憎恶的有这么一个人,云展管辖兵部,他是武将官职,一般来说文官的任命他不会开口,但是皇帝信任他,时常就政事询问,而且证据俱在,栾景这一代想走父荫,其实不容易。
他的岳父清河侯在吏部,酝酿着帮西和子爵再弄一个官职,也没法帮到女婿,还得搜索枯肠的转托怜惜没落世家的黄老大人想办法,黄老大人为什么不帮西和子爵想办法呢,南阳侯年青时也浪荡,可是近十年地里他兢兢业业的只想维持家业不倒,黄老大人愿意帮上一把,西和子爵是父子都不成人,全仗着清河侯拉着他们,黄老大人可不愿意帮这样的人。
至少眼前让帮的人看到期望,谁都愿意帮个上进的人。
南阳侯府是地瘠土薄,西和子爵府则是水土严重流失,也正因为南阳侯府地瘠土薄,云展觉得燕燕在这样的家里还能享受到安逸,没有过多势利之人。
人人自危的地方,还想得到没事挤兑人的不多。
他以为燕燕过的至少她自己会满意世子的照顾,祖父的一番话形象的比喻南阳侯府,更直接的揭开他强压这门亲事。
云展想当然的偏向南阳侯,否则他可以把栾景当场抓捕。
云展脸上挂不住,像是他把无辜民女强塞到摇摇欲坠的船只上,下一步只等着落水被溺。
元老太爷说话他不能不接,点一点头:“南阳侯府一代不如一代,这倒也是,不过我听说世子在寻仕途,以我来看甚难,他小我一岁,碰壁几年也就老成了吧。”
老太爷再次强调:“草木郁郁,也难挡土地之薄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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