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好兄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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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安的意识告诉自己她这是在做梦，可就是无论如何恁的醒不来，她也只能继续顺着梦里的这条路不断向前，穿越过身边层层的人海，向着一个不明确的地方走去。

走着走着，觉得自己渐渐从一开始所在的街市走入了一个森林，她还想，嗯，到了森林应该就能知悉自己的秘密了吧，不是有很多秘密都被藏在了神秘的森林里么？甚至还有很多人喜欢习惯性地直接把头钻入树洞讲心事，那，我的这趟梦之旅应该是会有些收获的吧。

她的潜意识在梦里这样告诉自己。

可是，在梦里的她，穿过了整片林子，也依然没找到任何可疑的线索。她很失望，为什么梦境里这片林子甚至没有她在现实中北欧遇到的还神奇，到底命运会给我准备什么样的未来呢？这个关子卖得也太大了。

没能在林中找到属于自己的秘密，小安只得继续向前走。好在梦里的人，大家都知道的，除非心累，否则是停不下来的，更不会知道疲惫，有时还会些特异功能呢。

她继续往前走，偶尔也回头，可每次回头，发现好像都跟自己之前刚刚走过的路不再一样。她也就不再较真，在梦中就告诉自己，算了，这就是我的命，我暂时还无法摆脱纯粹的命运的掌控，那就只好暂且先听它的使唤，是好是坏也都只能如此。

小安认命地往前走，这次好像是来到了一个村庄，一个宁静优美的村庄，正是她喜欢的类型。在梦里，她就想，呀，这地方真不错，如果是真的就好了，如果我一直不用醒就好了。可那是不可能的，家人还需要我照顾。我顶多就是再多睡一会，这样就能在梦里多享受一会儿了。

村子很美，倒不是因为风景奇特，就是有一种闲适。让人呆在那里就觉得舒服，想一直待下去。

但是，这里好像没什么人，应该是个很小的村子吧，没有多少常驻人口。尤其是解放前。那个动荡的年代，人们普遍没有安全感，尽管村子看着很安宁，可谁又知道这里曾经发生过什么样的战乱和灾荒呢？所以即使有村民移居别处也不是没有可能的。

最重要的，这个季节似乎是很好，小安在梦里想起现实中是白色冬季，而在梦里的这个小村里，似乎正是花草盛开的时节。她注意到，眼前正有一株小苗蓬勃地钻出，嗖嗖地。长势还很快，转眼就挺直了，变成碗口那么粗的树干。

而它似乎还不过瘾，那树干又接着继续长，小安不敢眨眼，担心一眨眼就会错过什么，幸而是在梦里，不存在这个担心。那树干熟练工一般滋出了三个枝桠，不多不少，整三个。然后那三个枝桠又继续往各自的方向发展，如蛇一般地速度射向三个不同的角度。

这让她很纳闷，眼看这棵树已经越来越枝繁叶茂了，可为什么这棵树就只有这三个主要的枝桠呢？世上哪会有子夜的树呢？还是早就有。只是自己没见过而已？或许吧，自己毕竟不是植物学家，也不是林业专家，怎么敢说这么笃定的话呢，况且，这又是在梦里。我又何必那么较真。

梦里，的确是很容易让人跟现实混淆在一起的。

终于，这棵树停止了它的生长速度，满满的树冠，挡住了三个主要的枝桠，压得不断有新叶落下来。它已经长成了一株很高很大的树，不仰着头似乎是看不到它的顶了，小安很顺从地怀有敬意地瞻仰了它，一不留神，好像是听到有小孩的声音在周围。

她低下头，寻找声音的来源，发现其实就在眼前，是三个半大的男孩正围着树干欢快地跑，嬉笑声与安静挺拔的树形成了对比，跟之前走过的街市好像也不大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