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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女皇似知而非,不太懂,可她知道,这,这太荒唐了……
刘浓仓促的抬头,正欲向袁女皇揖手作礼,不想与袁女皇的目光一对,再把仍不知究理的绿萝一瞅,顿时回过神来:“绿萝,绿萝……”
“小郎君,尚未好呢,稍待……”绿萝贴着刘浓的腰下,双手环围,在系他背后。
“快,快,快走!”袁女皇抬起衣袖将脸一掩,暗觉耳根烫得厉害,命小婢放帘,催促车夫,落荒而逃。待逃得老远了,小婢奇道:“小娘子,刘郎君适才在做甚呢?”
袁女皇将袖一放,啐道:“真,真真有辱斯文也……”
“唉!”
刘浓追至道中,遥望着仓皇逃离的车尾,怅然一叹。
“小郎君,怎地了?”绿萝轻移莲步走过来,嘴角有一丝乱发,被樱唇衔着,极是缭人。
刘浓微微一愣,摇了摇头,钻入车中。
至城门口,无心景色与行人,驱车直入丹阳刘氏酒肆。门口的白袍见得小郎君来了,纷纷迎上前。两厢一汇,下车,边行边打量酒肆,不大,前后仅有两进,但在城外丹阳山上,刘氏建有酒庄一栋。随着刘訚将商事由吴郡逐渐转向建康,丹阳酒庄因水陆地利渐渐取代了华亭,而华亭酒庄已仅售吴郡。
李催从内院迎出来,神色欣喜,步伐轻阔,因时常与各大世家商事往来,神情更多几分稳重与从容,待行至刘浓身前时,欲行大礼见过,刘浓挽扶,李催仍是沉沉的半跪于地。
刘浓道:“勿需如此!”
李催道:“小郎君,礼不可废!”礼罢,又道:“小郎君,内院有客……”
“瞻箦!!!”
话尚未落地,院内传来高声朗唤,一听这声音,刘浓剑眉簌地一扬,脸上洋满笑意,挥着衣袖快步走向内院,边走边道:“彦道,彦道何在?”
“瞻箦,别来无恙乎?”袁耽抱着双臂斜依于月洞口,右脚的木屐一翘一翘,眉梢一扬、一扬。
“彦道,君怎在此?”
刘浓大喜,上前三步,深深一揖,而后负手打量袁耽,半载多不见,此君面色已改,不复昔日粉白,多了些冷暗,面部轮廓尽显坚硬棱角,而那双眼睛则渗着浓浓的开怀。
“袁耽为何不能在此?莫非瞻箦已忘昔日旧友?”
袁耽眉梢一拔,看着刘浓,刘浓也看着他。
“哈,哈哈……”两人同时伸手,把臂,放笑。
“褚裒,见过华亭美鹤、醉月玉仙,刘瞻箦。”恰于此时,一个悠悠的声音响在月洞口,而后锦衫一晃,闪出了揖手弯身的褚裒。
“季野!!”
刘浓剑眉飞扬,一把拉住褚裒。三位好友,互执手臂,歪首看,而后纵声朗笑。
“哈,哈哈……”
“哈,哈哈……”
爽朗的笑声回荡在院中。
袁耽笑道:“若是瞻箦再不至,袁耽恐将离开丹阳。不想,这最后一日,终是等到了美鹤。”
闻言,刘浓一愣,问道:“彦道怎地不在建康大司徒府?莫非有变?”
褚裒笑道:“确乃有变,瞻箦快快恭喜彦道,大司徒已任彦道为历阳郡典臣,彦道与褚裒在此已盘桓三日也。若再苦等不至,彦道便将离开。”
好友情深义厚,刘浓胸中激荡,徐徐揽手至眉,揖手道:“恭喜彦道,脱翅而飞。”
“嘿……”袁耽满不在乎的一挥手,撇了一眼褚裒,笑道:“小小郡典尔,何足道哉。倒是季野正值得意之时,瞻箦需得将美酒备够,今夜,你我不醉不归。”继尔,又挑着眉问:“瞻箦,汝可知季野乃何喜?”
何喜?
刘浓瞅了瞅褚裒,只见他搓着双手,面呈坨红,眼角喜意尽露,美郎君心中一转,已知乃何事,朝着褚裒一揖:“恭喜季野。”
褚裒面浅,竟胡乱摆手道:“不喜,不喜……”
“哦?”
袁耽眉头一挑,故意皱眉道:“不喜,莫非季野真不喜真石?唉……”言至此处,长长一叹,而后正色道:“袁氏与谢氏相交百年,若是季野真不喜,袁耽拼着被责罚,亦当致信于世叔……”
“彦道,莫再取笑!”褚裒架不住戏谑,揽着双手,朝着袁耽沉沉一揖。
年初,武昌太守褚洽拜访谢裒,谢裒以礼相待,褚洽再星夜赶至豫章造访谢鲲,一番长谈之后,两家已约定只待来年谢真石及笄,谢鲲便将女儿谢真石下嫁褚氏。而此事被司马睿闻知,立即捕捉时机,暗命大宗师司马漾辟褚裒为掾,任褚裒为吴王文学。
因此,褚裒已无须再来丹阳,但褚裒自有简贵傲风,被会稽中正评为上佳后,仍是来到丹阳应品。其一,以学识而博,其二,便是为见刘浓。在褚裒的心中,此事多赖刘浓,若非刘浓一席言,谢真石这般的女郎,岂是他褚裒所能眷之且有果。
当下,三位半载不见的好友,对促于席。
酒满盏,情满怀,推心置腹把臂欢。
“瞻箦,瞒得袁耽好苦,听闻君与陆氏骄傲……”
“瞻箦,褚裒之弟妹何等模样,君擅画,可曾画之……”
“季野,刘浓有一画,乃谢氏……”(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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