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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话一出,田谦大惊,他琢磨了一下,眼珠一转,生生压下了惊诧之意,抱着胳膊,无赖笑道:“嘿,你这个小东西,谁掳走了你家公主?”
莲儿气呼呼着说:“是你,就是你!当天你乔装成黑衣人掳走公主的时候我就在旁边,我亲眼瞧见的!”
田谦不把她放在心上,作势举起佩剑,瞪眼道:“别胡说八道,小心我敲碎你的小脑袋瓜儿!”
莲儿不依不饶,倔强道:“我知道是你,你敲我脑袋可以,但是你得带我去见公主。”
田谦哭笑不得,缓缓将剑柄放下,无奈道:“你都说了是黑衣人,你怎么知道,彼黑衣人便是我这个黑衣人?”他忽地觉得有些头疼。
莲儿抿起嘴唇,猛地踏前死死抓住了田谦的剑柄:“是佩剑,我看到了你的佩剑,佩剑上流苏和宝石都是和当日那黑衣人一模一样的,所以黑衣人肯定是你。”
田谦下意识地把险些被莲儿拔出来的剑柄按了回去,凝眉深思。莲儿说得有凭有据,叫他心里有些发怔,但只过了片刻,他反应过来,立时换了一脸诡笑道:“小姑娘不识得剑吧,这剑所有的铁匠都会做,满大街都是,你看到的那把,肯定不是我这把。”
莲儿在一旁观察了许久才笃定是他,没料到他会如此反驳,一时糊涂了起来:“欸,真的满大街都是?可我怎么是第一次见到呢?”
田谦趁着她迷糊懵懂,连忙脚底抹油般地溜走了。
莲儿缓过神来,忙向他追了过去,边追边问:“那你这剑是打哪里买的?”
只是她从未习武,哪里追得过轻功还算不赖的田谦,只被他三跳两跳,就甩开了。
莲儿跑得气喘吁吁,气得连连跺脚,只能在原地欲哭无泪:“公主姐姐究竟去了何处呢?”
这洛阳皇宫乃是仿着金陵宫廷建成,格局都是一样,田谦熟门熟路,轻而易举地甩掉了迷糊的莲儿,总算松了口气儿。
他将身子立定,四处踅摸了一遭,看清了眼前的楼阁,忽的一愣,面前的宫宇,正是怜筝公主栖居的“流筝宫”。
一样的风景,却是不同的情致。人非,物也非。
宫中的太监宫女早就随着齐氏皇族西逃而跑得差不多,各个宫室中萧条冷落,几乎没什么看守的人。田谦心里一阵阵感慨,径直踏进流筝宫,打量着精致的雕梁画栋,试图找出它与金陵宫殿的不同来。
比之金陵,此处物料自然更要新上几分,却是切实地原样照搬了金陵的风物。田谦啧啧称奇,他回忆了一番,漫说大格局的小桥流水,连印象中的盆栽摆放的方向都是一致的。
天朝子民在此些事上面,似乎特别专注,真正说得上是一丝不苟。
日光拂过雕饰的窗棂,柔柔地泛着松油光,青色的琉璃瓦在青石板砖上投下了碧绿的倩影,使得流筝宫就算在深秋也有着盛夏的绿意,四季常青。金陵的流筝宫自前民便是公主的居所,不难想见,屋舍的精巧设计中有这一番希望女儿家青春永固的巧妙心思。
田谦忽的想起自己第一次与成人后的枫灵相见,是在流筝宫的书房,心头一动,脚下就直接向着书房而去。
不料,刚刚走近书房,就听到了嘁嘁喳喳的议论声响,田谦心生警觉,剑眉一扬,猛然踢开房门大喝一声,跳进了书房,只见两个平民装束的男子,身上捆着不少书画卷轴,正是要跳窗逃跑。
田谦冷笑一声,佩剑一甩,剑鞘立身,正砸在了其中一人的后腰上,叫他狠狠跌扑在了地上,另一个见状,已然吓得手软脚软,不敢动弹,只是一个劲儿地叩头,喊着“大爷饶命”。
田谦见这两人不像是功夫高手,便没再下重手,泠然坐在书案后的太师椅上,直接审问起来。
原来此二人是平日里为宫廷运送新鲜蔬果的伙计,后来靖元帝重回宫廷,他们仍是每日为皇宫送蔬果,亲眼瞧见皇宫萧索,无人看管,顿时生了贪意,便趁着送菜的契机闯入后宫偷盗,却晕头转向找不到皇家存放宝贝的地方,只找到这么一个书斋。进门就看到挂了一墙的画,也不知估价几何。他二人想着既是皇家收藏,多少值点银子,便不分青红皂白地全都摘了捆在身上准备出去卖给书画商人。
田谦忖度一刻,料定这二人不敢说谎,又念及他们只是一时贪婪,只唤了过路的青衣卫过来,将这两个小毛贼打出了宫廷,饶了他们的性命。
青衣卫将二人押走后,田谦独自坐在书房,他站起身来环顾了书房一周,想起了什么,顿时后悔不迭:怎的这么轻易就将那两个家伙放走,怎么说也得叫他们把翻乱的书房收拾齐整再说!
可眼下没了法子,就自己一个人在,多少得将这书房恢复原样。
他愁眉苦脸地蹲在了一地画卷前,随意展开了一幅画,心头一跳,唇角微微勾了起来,是枫灵的女装画像。他对着画发了会儿呆,就听见门外少女的咋呼声:“哎呀呀,这里怎么回事!”
坐在书房地板上的田谦头疼了起来,看来,莲儿找到他了。他下意识地把枫灵的画像卷好,别在了腰间。
不过也好,至少有个人帮忙收拾了。
莲儿进了书房唠叨了半天,诅咒怒骂了将这书房搞得如此凌乱的贼人,她的声音干净清澈,又带着江南女儿的温婉,字字吐出来落在耳中,格外悦耳:“——亏得清儿醒儿姐姐在金陵的时候就被公主姐姐嫁了出去,若是她们看到流筝宫乱成这样子可怎么得了!忍心把公主姐姐的书房弄得这么乱的人一定是粗蛮汉子!一定是呆傻楞子!一定是笨得像熊!一定是拙得像猪!一定是……”
“停停停——”便是再悦耳的声音田谦也受不住了,“小姑奶奶,你骂归骂,别盯着我骂成不?”
莲儿气鼓鼓地最后瞪了田谦一眼,仿佛他便是把书房弄乱的罪魁祸首,她想了想,好似懒得计较一般转过头,蹙着纤细好看的娥眉,焦虑地“咦”了一声:“糟了,杨姐姐给我的画不见了。”
田谦一愣:“哪个杨姐姐?”
莲儿头也不抬:“这房里的画都是杨姐姐和公主姐姐画的,你不知道么?”
这个小丫头居然知道枫灵的女子身份,田谦忽的对莲儿有了兴趣,他停下了手里的动作,好奇道:“你怎么知道是杨姐姐和公主姐姐画的?”
莲儿顿时觉得这个高高大大的男子真是啰嗦婆妈,她懒得解释,只把小嘴一翘,小脑袋别向一边:“我当然知道。”这一转头,把她的目光带到了墙上,落在了墙上的画卷上,却叫她欣喜起来,“原来在这里!”
田谦莫名其妙,顺着她奔去的方向望去,不自觉地挑了挑眉毛。
墙上高高挂着一副五尺高的画卷,应是挂得太高,叫那两个小毛贼来不及取下来。田谦起身,走到蹦蹦跳跳想把画取下来却怎么也够不到画卷的莲儿身边,轻松将剑一挺,用剑柄,取下了挂轴,挑衅地伸手拍了拍莲儿的头,高高挑着画像转到了一旁。
莲儿围着他转来转去,想把画夺下来,旋转间群袂生风,青衣翩翩,像极了青色的小蝴蝶。田谦觉得她实在有趣,便故意不给,两人毫无意义地周旋了好一阵子。就这么一来二去的,莲儿累了,干脆也不抢了,抹着眼泪到一旁哭去了。
偏偏这一哭把田谦弄蒙了,爱笙也好,枫灵也好,怜筝也好,惜琴也好,这四个姑娘都不是好惹的主,却没一个在他面前哭的。他虽然油嘴滑舌,哄过不少姑娘,却没哄过这莫名其妙就哭起来的姑娘。
田谦又头疼了起来。
午后阳光暖融,一阵笛声被竹林古木这等天然的屏障圈了回来,回荡在耳畔,悠扬清亮。
惜琴懒洋洋地躺在枫灵腿上,睁开眼笑问道:“你在想什么?”
枫灵把笛子从唇边移开,缓声道:“每每听到这些旧曲调,就会想得很多以前的事。”
惜琴坐起身,捏着枫灵两颊哼了一声:“是想起旧情人来了吧。”
“是有想起,”枫灵被她捏得挤出了个憨憨的笑来,“都是以前的事了。”
“从前的事便是今日的果。”惜琴道。
枫灵点点头,放下了笛子,伸出双臂来,把惜琴揽到怀里,轻轻合上眼:“如今这些最好的时日,好似偷来的一般。”
惜琴笑了,捏了捏她手心:“这回换你患得患失了——便是在一起,也觉得不真切吗?”
枫灵摇了摇头:“不是,是总觉得,还有公差跟在身后,要将我这偷儿捉拿归案。”
惜琴“嘁”了一声:“有我在,哪个敢抓走你?”
枫灵顺着她的话头频频颔首:“嗯,说的是,有你在,就是黑白无常来抓我,也能被你的霸道震跑。”
惜琴不满地挣脱她的怀抱,扭过身子嗔道:“乱讲,什么黑白无常,呸呸呸!”
枫灵看着她只是傻笑:“呵呵。”
“笑什么笑,赶紧‘呸’一下。”惜琴是信这些鬼神之说的,一时竟紧张得认真起来,“杨枫灵,我警告你,不要动辄提这些不祥的预兆。”
“好好好……”枫灵装模作样地吸了口气,作势要“呸”,却猛地倾身到了惜琴面前,轻轻覆上了她柔软的唇。
世人总以为是自己偷走了岁月,却不知,是岁月偷走了人生。功名利禄自是抓不住,而时光才是掌中流沙,甚至连握,也握不紧。
【第十二章·梦·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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