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9、东宫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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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宴会厅的一个小房间里,白翎一动不动地躺在他的Omega伴侣孟涵怀里。小公主跪在父亲身边,手里握着那块白玉石头,嘴里不断地喊着“巴巴”,不明白父亲为什么不睁开眼睛抱她去玩。

先前围在大皇子身边的医护人员撤掉了他身边的急救器材。

“不，不可能！”白羽站在房间门口,感到自己浑身血液都变得冰凉,双腿发颤,几乎迈不动步子。

他抓住一个推着生命维持舱离开的救护人员，“为什么要撤掉维生舱！为什么不把他放进去！”

“很抱歉，殿下。”救护人员同情地看着他，“维生舱赶到的时候，大皇子殿下已经脑死亡，组织再生也无能为力。”他歉意地躬了躬身，“太迟了,殿下。还请你节哀吧。”

白羽怔愣地站在原地。一个人的脑细胞死亡后，是无法保存人的意识和记忆的。即便通过克隆再生,也不过是具有相同DNA的另一个陌生人罢了。所以，即便科学技术已经如此发达,脑死亡也仍然是无法逾越的生死界线。所以,那个人才会说“太迟了”。

太迟了？

如果他没有选择去兔子洞而是宴会厅的话，能不能为大皇子争取到足够时间？能不能让维生舱早一点赶到？

他仍旧紧紧地抓住救护人员的胳膊,“但是，就算没有记忆——”

“殿下，没有那个必要了。”孟涵搂着大皇子,抬头看向白羽，苍白的脸上布满了泪痕，“一个相同面孔的陌生人，只是徒增伤感而已。”

白羽颓然地放开那人的手，让他离开。

他慢慢地走到白翎身边，半蹲下来，凝视着他腹部和肩部的血迹。“到底发生了什么？他是怎么……”

“很不凑巧，那些无人机开始攻击的时候，他正在宴会厅门口。”孟涵哽咽地说，“侍卫挡住了大部分子弹，但是……”

这时，一双小手搭在白羽的膝盖上。小公主不知道什么时候爬到他身边，努力地想要往他怀里爬。白羽将胖嘟嘟的小女孩抱起来，放到自己的膝盖上。

还不到1岁的小姑娘不能理解什么是死亡，但本能地感到自己的父亲发生了什么可怕的事情。她缩在白羽的怀里寻求温暖，小脸委屈地皱起来，眼睛里蓄着泪水，默默地说着：“巴巴、巴巴……”

白羽跌坐在地上，好像无力承担小公主的这点分量似的。

这时，一双温暖的手按在了他的肩头。

景璃蹲下，从身后将白羽拥住，在他耳边低声说道：“我们一定会替大皇子报仇的，一定会。”

白羽点点头，咬牙切齿地念出了那个名字：“萧博岩。”

复仇的怒火在他心里剧烈的燃烧起来。他站起身，将小公主交给照料她的女官，向景璃问道：“你看到他了吗？他在哪儿？”

“我没看见，”景璃说，“但是我打听了一下，据说是被子弹擦伤，医护人员把他送走了。”

“擦伤？装得还挺像的。”白羽快步往宴会厅外走去，“把他送到哪儿去了？”

景璃知道他要去做什么，连忙抓住白羽的胳膊。

“现在不是杀他的时候！我们没有任何证据表面他跟这事有关！”

白羽冷笑了一声，将插在裤腰的激光手}枪握在手里，检查能量状态。“我不需要证据。”

景璃再次拦住他，伸手按住他的手}枪。她盯着白羽的眼睛，压低了声音说：“那让我来做，我替你杀了他。”

白羽诧异地转动视线，对上景璃黑色的眼睛，那双眼睛里闪动着耀眼又让人畏惧的光芒。

“无论如何，以你的身份都不能亲自动手。”景璃接着说，“更何况，他还是你母亲的哥哥。所以，让我来。”

白羽摇摇头，绕过景璃：“不用了。这是我的仇——”

这时，宴会厅门口传来一声惊呼。

“皇儿！”

接着一个女人的身影从门口飞奔了过来。她的衣着华丽，容颜秀美，但此刻却是满脸的痛苦和惊慌失措。在她的身后，紧跟着一个身材高大的男人。

这是帝国的皇帝和皇后到了。景璃默默地看着这两人，他们本来是参加白翎的生日宴会，没想到却面临白发人送黑发人的悲惨场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