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七章：不得已的合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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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一个二选一的抉择。陈尧觉得自己的头都大了。苏苏此刻也陷入沉默，的确，ISO方面的确掌握了非常好的证据，加上ISO作为人证，佐藤被保释的可能性极大。

陈尧转身，坐在明里的床边，明里还在昏睡中，长长的头发微微遮盖了左侧脸颊，他伸手把她的头发拨开，露出白皙的脖颈。他想到了之前看到的双蛇印，又想到那一天，在宝马车后座，从樱姐脖颈上看到的同样的印记。

你不想弄清楚这一切么？那个人处心积虑，甚至将你变成容器……这所有的一切，或许黄泉之国能给出答案。

明里的话还在耳边萦绕，他发现，自己似乎掉入了一个深深的漩涡之中，想要彻底摆脱看起来是没那么容易了。

“我有个条件——”

陈尧忽然转过身来，表情十分笃定。

东京。江户川区。葛西临海公园。

夜已经尽情开始拥抱这片世界，很多人选择蜷缩，选择俯卧，选择买醉，但在这里，无论是大人还是孩子都好像是黑夜的好朋友，拉着它的手，和它一起尽情玩耍。

这座人造海滨公园在夜幕时分恰好是它最美的时候，灯火迷离，各种游乐设施让人流连忘返。人造的月牙形海边沙滩上，到处都是小孩子玩耍的身影，毫无顾忌的笑声和闹声。号称日本第一高的摩天轮就矗立在岸边，像是一座巨型的环绕灯塔俯瞰着所有人，据说环绕一圈需要十七分钟。

欢乐的夜晚，谁也没有注意到一个人从人群中悄然走过，黑色的宽大衣裤，戴着一顶银灰色的渔夫帽，他从人群中悄然走过，好像根本就不存在一样，谁也没有留意他，但是一个独自玩沙的小朋友却注意到了。他抬头看着那人走过去，眨巴着小眼睛，手里的塑料铲子还在漏着沙，他有些不明白，为什么这个人走路会没有影子呢？

沙滩边有一排排的长椅，第六排的长椅上也坐着一个戴帽子的人，同样的渔夫帽，颜色却变成了黑色，那个人不问也不说话，轻轻坐到他的身边，目视前方。

从这里可以看到对岸的东京迪士尼公园，对于那些想去却又因为各种原因没法去的人来说，实在是一种很好的补偿。

“累了吧？”

银灰色渔夫帽的人忽然问道，黑色渔夫帽的人则依旧直视前方，好像完全沉浸在某种氛围里，用一个词比较贴切——发呆。

“这种活死人的生活很快就要结束了……你难道不开心么？”

“为什么？”

黑色圆边帽忽然问道，又像是自言自语，声音很低，“为什么说好的销声匿迹，却变成了大阪的惨剧？你不是说……世界将会毁灭么？”

银色圆边帽笑了笑，他指着前方闪耀的霓虹光影，“你看，这个世界多么美好，多么繁华，单纯的毁灭是一种退步，你能想象这个世界由我们主宰掌控的那一天么？”

灯影下，银色圆边帽微微抬头，露出一张有些苍白的脸，那双完全没有眼白的黑瞳反射出冰冷的光辉，透着兴奋和疯狂。

“我们……主宰？”

黑色圆边帽终于转过头来，帽檐下戴着一双黑色边框的眼镜，五官硬朗宽阔。

“我是奥丁，你是洛基，我们是兄弟，这个世界理应由我们支配！而不是这些蝼蚁一样的人类！”

“可是奥丁，我怎么觉得我不应该呢？我好像走错了一条路……我很孤独，世界一片黑暗，只有无数的恶魔朝我扑来！我好想死，可我死不了……”

黑色圆边帽说着双手抓住帽顶，用力揪住，显得十分痛苦。

“你不可能再回头了。”

奥丁看着他，定定地说，眼里是深深的黑暗和绝路，“从你的生命借助别人的容器存活下来的那一刻，你就已经没有路可以走了……现在一切都在按照我预设的轨迹在前进，用不了太久，用不了太久的……”

他拍了拍洛基的肩膀，“有句古话，欲成大事，至亲可杀，你已经做到了前面的九十九步，你连你的妻子都活活烧死了，还有一个儿子，也没那么舍不得了，是吧？”

“儿子……儿子……”

洛基喃喃自语，好像又想起了什么，双手掩面，十分痛苦。

“今天就不要回去了，很快他们就会找到那里了，我们就在这里看一夜景吧，像这样的机会还真不多了……”

夏日烟花祭在这一刻点燃，一簇簇烟花蹿升到天穹最高处，绽放，熄灭，周而复始。四周是人群的激动开心的叫声，他们或相互依偎，或手牵手，或大人抱着孩子，组成了一道更美的风景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