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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静觉得头都快炸开了,“你到底想怎么样?!”

他看着身穿深蓝色礼服、如同美人鱼一般的她,低声、一字一句地说,“你不是缺一个未婚夫吗?”

她没说话,却眯起了眼睛。

无声的试衣间,近在咫尺的距离,她静静注视着他,他亦不躲不避地回望她。

“v,”他叫了她英文名的首字母,“it’ddeal,isn’tit?”

一分一秒,僵持许久。

不知过了多久,她终于走到他身边,孟方言低头看着她,双眼含笑、绅士地伸出了自己的胳膊。

祝静咬了咬牙,手臂一伸勾住他的臂膀,抬手掀开帘布。

帘布外,众人的脸色又是另外一番光景——菱画满脸压抑不住的窃笑、店员激动又难耐的满面春光、祝容融疑惑惊讶又嫉妒、周易祺五味繁杂的直蹙眉。

走到众人面前,祝静连话都懒得讲,而身边的人却已经先朝所有人微微颔首,礼貌有加,“孟方言,静静的未婚夫。”

菱画很给力地吹了一声口哨,一脸“你小样这回真玩大了”的表情看着祝静。

祝容融的嘴角抽了抽,努力挤出丝笑容,“……姐,你怎么先前一点招呼都没给我们打过就把姐夫给带来了呀?爸妈要是知道了那得多惊讶。”

“易祺,你看他们多般配啊?”祝容融摇了摇周易祺的胳膊,“是不是?”

周易祺铁青着脸,眼神在祝静和孟方言之间流转,转了半晌,才憋出了一句“你好”。

孟方言眼锋一带,没有再多说什么,此时只是侧过身,朝望着他的俊脸神色激动的店员笑了笑。

“麻烦你,帮我把我未婚妻身上的这件礼服给包起来,我们差不多要走了。”

**

孟方言去结账的时候,菱画被大帝召唤、比他们还急着离开,可走之前却没忘抓着祝静拼命摇了几下,低声在她耳边说,“祝静你丫金屋藏娇藏了个混血王子连我都不说,你就等着被我打死吧!”

祝静给了她一个白眼,目送她风风火火地跳上车离开。

等两人走出礼服店的时候,天色也已经暗了,她想要抬手叫车,却被孟方言制止了。

“我开车来的。”

帮她把行李箱装进后备箱,上了车,他系好安全带,发动车辆,她看也没看就将手里的礼服扔在后车座上,坐上副驾驶座。

一路上两个人都没有说话。

她目光空空落落一直落在窗外,直到他的车停下来。

收回目光,她发现已经到了她预定的酒店门口。

“下车k-in,我去停车。”

祝静难得没有和他杠,二话不说拿上行李就进去了。

等刚进了房间,手机就响了,她大概心里猜得到是谁,接起来,果然是祝敬国怒气冲冲的声音。

“你怎么回事?城里哪家礼服店你不去为什么非要跑到他们去的那家?”

果不其然,祝容融告状的速度永远比闪电来得还快。

她松开手里的行李,粗暴地脱掉鞋子,往房间里走,“城里那么多家礼服店为什么他们非要去我想去的那家?”

祝敬国气得声音都发抖了,“叫你回来不是为了让你来砸场子的,你怎么就不能心平气和地祝福你妹妹和妹夫?怎么就不能不使绊子?”

“对不起,我不如你,能够坦然地走进前妻的再婚典礼,还能给前妻的新伴侣塞个红包,就为了要他手里的外贸公司股份——”

“祝静你给我闭嘴!你还要不要脸?”

“爸爸,”她咬重了发音,将手里的外套扔在床上,“你听明白了,你这辈子,就算死了也永远别想听我亲口祝福祝容融和周易祺一句,我没找人把他们打成残废已经是对得起他们的了,你自己清楚,趁我去医院实习的时候灌醉周易祺和他睡的是你的宝贝女儿祝容融,不是我,我他妈就算去卖也比她要脸!”

祝敬国这回终于沉默。

而说完这些话,她猛地掐断了电话,重重地站在原地吸了两口气。

房间里没有开灯,一片漆黑,她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脸,却听到身后传来孟方言的声音。

“舒服了么?”

轻描淡写的四个字,却像匕首一样插|进她的心脏里。

她扔了手机,朝他走过去,抬手就抓住他的衣领,“你有什么资格对我说这种话?”

他是个陌生人,是个外人,他根本没有经历过这些事情,凭什么他能用这种洞悉一切的语气奚落她?

孟方言没有回答,任她抓着自己,那双眼睛在这黑夜里依旧醒目。

祝静看着他的眼睛,仿佛看到了刚刚自己在礼服店里让祝容融周易祺吃瘪的盛气凌人,看到了刚刚自己对着祝敬国无法控制的暴跳如雷。

一逞快意,就是她千里迢迢敢回来想做的事情吗?

“你还是没有做好准备,”

良久,他将她的手指一根一根掰开,“祝静,只要你心里还有一丝恨的情绪,就说明你还是在乎。”

祝静突然觉得浑身一点力气都没有了。

她松开他。

“这些人对我来说,加起来也根本一文不值。”她的声音低了下来,就像是在说给自己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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