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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绝对不会在碰那种东西的!”以撒嫌恶的大声宣布,还不耐烦的瞪着我,道:”你现在究竟想怎么样?如果要继续坐在这里,我可不想跟你浪费时间。”以撒也已经筋疲力尽了,面对我的抱怨更是无力以对。但我不明白他为什么抵死不愿再乘上我的小“拖把”。
“我要喝水。没有水,我连手指都抬不动!”我打定了决心不想再动,除非他和我一起飞出沙漠去。
“这里哪来的水?”以撒烦躁的看着我,我不理他。料准这个看来冷酷无情的家伙,实际上还是挺有责任心的,所以一定不会把我丢在这里不管。
以撒“噌”的一声从腰间拔出匕首,耀眼而强烈的日光反射着明朗的刀刃,刺得我眼睛一花。他、他要干嘛?他确实是不会把我丢下“不管”,但他很有可能把我“管”完了再继续前进。但……他的管法,不会是因为被我烦得恼了而要把我做掉吧!
白花花的日光反射中闪出刺眼的腥红,以撒用匕首在自己左手的小臂上划出一条血口,浓稠的液体从那伤口汩汩涌出滴到我的手上,我下意识的伸手接住。那鲜艳的红和我素白的手形成强烈的对比,我一时无神的举目呆望以撒。以撒眉头都不皱一下,高大的身影站在我面前背着阳光,我坐在他所罩住的阴影里,手掌里黏腻湿润的触感让我一阵心颤。
“快喝,喝完就别再磨蹭了!”以撒不耐烦的对我吼着。可是……我又不是茹毛饮血的山顶洞人,叫我……喝……这个?这个以撒,真是太可怕了……
在他凶狠的瞪视下,我僵硬的舔着手心里的液体。干燥的舌苔上的味蕾已经感觉不出什么味道了,只是鼻子还依旧灵敏的嗅着充满腥味的空气。手里残余的红色液体很快就干涸了,凝在掌心里。我瞠愕的看看那红白的对比,又抬起头看看以撒阴晴不定的脸。
“该走了,前面不远处就会有水源了。”我看见以撒说完,随意的用一条布片裹住伤口,便转身继续向东边走去。
也许是刚才在他的阴影里休息够了,又补充了一些水分——如果算的话,此刻见他迈去的坚毅的背影,我也不自觉起身跟去。
****
再往前走了不久,果真看到了一个小城镇。看来以撒是有千里眼,而不是在哄骗我。
这座建在沙漠边沿的小镇,只是个简陋的小部落。几百人就着一处水源建起房屋,在这里生活下来。
房屋是很矮的正方体,用沙土混合水泥、砖块堆砌而起。方方正正的卧在沙石道路的两边,像是切好的豆腐块。墙体粗砺,是一系的灰黄色。整条街,整座城镇都是灰蒙蒙的颜色。
阳光照射下来,滤过屋顶在地面上投射下棱角分明的阴影。偶尔有几棵椰子树立在路边,树叶却很细小、枯黄,像是发育不良的小孩子。
街上行人很少,基本上都是定居在这里的,自给自足的居民。一个个都长得干枯瘦小,皮肤黑得像从煤窑里钻出来的,而且生活、劳作的方式落后简朴,就像是与世隔绝的落后村落,就像奇卡布一样。不过这里的人对于我们这样的外来人倒一点也不显得意外与排斥,照样不理不睬的。
而我,即使面对这许多张黢黑而又冷漠的脸,仍旧感动不已——我已经在荒无人烟的沙漠中走了近一天的路程了,差点以为自己被魔法阵传送到了个什么只有黄沙的古怪空间,而此刻我又能看到以撒以外的人的面孔,差点激动得痛哭流涕——我还是活生生的处在这个世界上的,没有被这世界所遗弃啊!
“啊~~真的是城镇、是城镇啊!”我招呼着以撒,指着面前着一片荒凉萧索的城镇景象。以撒静默不语,过于冷淡的态度完全没有久别人世又再入凡尘的感动。我怀疑他是得了情感缺乏症,或是局部性面瘫。
但旁人的反映无法打断我继续欣喜的举动。我作壁虎状贴在一栋小房子的墙壁上,闭上眼睛用脸去磨蹭墙壁。粗糙的墙体刺痛的触感格外的真切:
“啊~~~是真的……真的!不是海市蜃楼,是能碰得到摸得着的实体啊!”
身后的以撒,眉毛突然跳动了一下,嘴角抽动着向一旁推开,还别过脸去看向别处,装作好象完全不认识我的样子。
“以撒、以撒……”见他不理我,我向他走过去。
以撒刚好拦下一个路过的中年妇女。那妇女穿着条纹裹布裙装,黝黑的脸上嵌着一对黑白分明的眼睛,两边耳垂上坠着巨大的金色耳饰,手里捧着个泥塑的水壶罐。
“请问这里是什么地方?”以撒向那妇女询问着。我仍在共济运动失调期中,扑向那妇女,绕着她团团打转,像看到了火星人一般惊呼着:
“以撒,你看!是人、有手有脚的人耶!”这里有房子、有人、又有水,就代表有吃的,有喝的,还有水洗澡!我早已忍受不住一身的黏腻——我这辈子从来没有这么脏过!
以撒一把将我从妇女身边拉过去,一脸严谨的道:”抱歉,她的脑子给太阳烤坏了。请问这里是什么地方?”以撒再次问道。
那妇女看看我,怜悯的摇摇头,又对以撒说道:”这里是我住的村子。”
“我知道,我是想问这村子是在什么地方。”以撒继续问。
“这村子叫索玛,在沙漠的边上。”
“这沙漠是什么地方的?还在西奥格塔吗?”
“西……什么?”妇女一脸茫然:”我只知道那沙漠就在索玛的西北面。”
以撒无奈的叹口气,又道:“那就是还不能确定我们现在的位置。”
“我还知道索玛还在小村果里的西南面。”那妇人继续道。
“太好了。那果里是在什么地方?”
“果里在索玛的东北边。”
“可这索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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