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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6行迹败露内奸现形
晨曦微露,李芷歌在轩辕佑宸的搀扶下上了马车。
“子玉、子墨,保护夫人安全!”轩辕佑宸一袭白衫带着几丝寂寥与孤独,凝望着渐行渐远的马车,转身往书房走去。
“王爷,紧急军情!”门外的将士一身戎装,满是是血,早已看不出容颜。
“进来!”轩辕佑宸正百无聊赖地研究着兵法,冷冷地上座,眉宇间还带着几丝忧愁思虑。
“王爷!”来人跪倒在轩辕佑宸跟前,凄然道:“西域各国得知王爷被削去军权,禁足帝都,不但肆意挑衅,还相互结盟,围攻西宁城。城中将士几乎全军覆灭,只有紫霄将军带着三千骑兵突破重围,逃出了城。只是……”来人以为悲戚哽咽着说不出话来。
“只是什么?”轩辕佑宸冷冷问道,眼角余光扫过窗畔,一脸的波澜不惊,只眉头微凝。
“只是碰上了敌方援军,如今被围困在锡山之上。末将拼死逃出,请求王爷派黑骑军前去救援。”来人沉声说道,言语间满是尖锐戾气。
轩辕佑宸黑眸微眯,不带一丝的情绪,冷澈如冰道:“准了!”
“谢王爷!”来人激动不已,磕头谢道。
“这是兵符,速去速回,将紫霄给本王带回来!”轩辕佑宸眸间划过几丝凉意,微微阖眼,双手腹背,凝着渐明的天色,悠悠叹了一口气。
“来人,上酒!”
***
马车驶出了宸王府,李芷歌透过车帘缝隙看到了杨国公府的人,不依不饶地在门口与宸王府的侍卫纠缠,嘴角勾起一抹笑意。
看来,太后这一句,任何人不得探视倒是暗中帮了轩辕佑宸不少。只是,麻烦终究会来的,只不过是时间早晚的问题。
“去护国公府!”李芷歌淡淡吩咐道。
马车一路疾行,护国公府在帝都的最东侧,路程有些远,周围也颇有些偏僻。
忽然,只听的一声呼哨,两侧清冷屋顶之上,跃出无数道影子。大约有几十个人,脸上皆蒙着黑巾。他们身手利索,不像一般的劫匪,顷刻之间便将马车团团包围了起来。
李芷歌目光微冷,唇边勾起一抹艳绝的笑容。其实,她刚才就有所察觉了,只不过她倒是想看看,这些人究竟是想做什么?
随行的是一辆极其普通的马车,加上车夫和护卫一共也就七人。看目前的形式,还真是寡不敌众。
“把车里的人留下,放你们一条生路,否则,别怪刀剑无情。”为首的黑衣人男子哼笑一声,低沉而浑厚的声音带着一丝威严和冷意从晨风里飘来。
李芷歌清眸微凝,看来对方的目标毋庸置疑,就是她。
麻烦来得还真是早,一出门,就找上门儿来了。
“车里面没人!”车夫撇了撇嘴,甚是无奈地朝着黑衣人,歪头笑了笑。
那黑衣男子冷冷瞥了车夫一眼,沉声说道:“李芷歌!”语气冰冷地简直能把人给冻死,寒冷中蔓延着一股杀意。
李芷歌掀起车帘,向外望去。
那黑衣男子瞧见车帘掀开,鹰一般锐利的眸光忽然闪亮了一下。手中的长剑飞身而起,如同闪电般朝着李芷歌的胸口刺去。
车夫和几个护卫见状,纷纷拿起手中的兵器却依旧是晚了一步,心中着急不已,眼看着那柄长剑即将没入李芷歌的身躯。
李芷歌红唇冷冷一勾,右手轻灵一翻,便听得一声诡异的轻响,那势如破竹的长剑便被轻而易举地扣在了带着天蚕丝手套的素手之中。
“咔嚓咔嚓”几声清脆声响,李芷歌将那柄锋芒的长剑玩弄于鼓掌之间,细碎的粉末在她的手中无声的流淌着,看得众黑衣人一阵惊慌。
“你们要杀我?”李芷歌低眉敛目,淡淡说道。只是这一股子淡漠的言语中却满是触目惊心的杀意,隐隐透过清风,满是肃杀的冷意。
那带头的黑衣人被她凌厉的气势惊得一愣,随即也不多废话,大手一扬,指挥着周围的黑衣人一拥而上,杀她个措手不及。
车夫和护卫自然是奋勇相敌,功夫倒也是不弱。
车夫手中的马鞭回身扬起,便抽的四周黑衣人不敢近身,再一挥,握着兵刃的手腕,纷纷被伤,兵器叮叮当当的掉了一地。
几个护卫,拿着大刀就跟切菜似的,唰唰唰就砍掉了几个黑衣人的脑袋,看架势,倒是像从死人堆里的战场上走出来的人,一刀致命,招招狠绝,不是你死,便是我亡!
马鞭在车夫手中,宛若活了一般,带着风声,不断向带头的黑衣男子袭去,有一股横扫千军的气势。
一时间势均力敌,双方倒也是不相上下。
沉沉黑影之下,一双黑眸好似林间锐利的鹰隼,紧盯着马车内的猎物。
忽然听到头顶上哗啦一声响动,马车的顶盖已经被凌厉的剑气搅得四分五裂。
一黑衣人好似觅食的苍鹰般从天而降,浓稠的黑发在身后一阵张牙舞爪。
李芷歌不由地一惊,猛然抽出腰际的水凝剑,翩然飞身与来人打斗在了一起。对方,身材姣好,凹凸有致,很明显是个女子。一双美目间满是化不开的浓稠恨意,她招招杀机四伏,李芷歌却也招招化险为夷。
那女子举起长剑,美目微凝,不断上下打量着一袭素雅黄衫的李芷歌,还有她手中握着的软剑,恨意顿然迸发。手中运足了十层内力向李芷歌击去,纤足一点,飞身向她击去。
倏然两抹熟悉的黑影移形换影,出现在打斗之中。
子玉出掌,与对方对掌,对方只觉得内力不敌,狠狠地向后倒退了几十步,自知不敌,万般无奈下,飞身离开。
子墨飞身宛若雄鹰,在不经意间将瞬间将所有敌人解决了,站定在身后,敌人犹不自知,直到感觉到胸间莫名的疼痛才垂首,这才发现心间竟然出现了犹如手腕那么大一个洞。
刚才眼前晃过的一抹黑影,竟然在不知不觉中掏碎了他们的心!
直到最后一个敌人倒在地上,车夫走过来瞧了瞧残破不堪的马车,沉声道,“护国公府也不远了,夫人就暂且将就些,等到了属下再去换一辆新的马车。”
李芷歌颔首,凝了眼这遍地的尸体,不由地蹙眉。
刚才那个女人,她似乎在哪里见过。眼前划过一张张清媚的脸孔,微微摇头,似乎都不是,她为何如此恨她,难道是……
马车终于摇摇晃晃地到达了护国公府,比起上次的破败阴森,如今已经是富丽堂皇,完全不可同日而语。
“来者何人?”门口侍卫拦腰问道。
李芷歌轻哼了一声,玩笑道:“我怎么说也算是这里的半个主人。”
侍卫愣神,凝了眼李芷歌坐着的破败马车,随即严厉喝道:“去去去,赶紧走!”
李芷歌闻言,也不生气,只是忽闪了两下睫毛,盈盈浅笑着说道:“我是护国公的义女,你们公子的义母。”
侍卫再次傻了眼了,凝了眼神色凛然的李芷歌,有些不可置信地匆忙禀报去了。
不一会儿,吴山便匆忙从府内而出,将李芷歌迎进了大厅之内。
“母亲,看到你没事我就放心了。”吴山言语间带着几丝尴尬。上次他救了她,她是中了媚药。
“我没事,只是有件事情我必须要告诉你!”李芷歌低低说道,带着几丝忧愁。
“什么事?”吴山问道,此时此刻的吴山一袭锦绣蓝衫,英姿勃发,气宇轩昂,俨然世家公子的模样,哪里还有那日玉龙山上大当家的模样。
“晴雨她……”李芷歌微微顿了顿,“怀了你的孩子。”
“什么?”吴山脑海中猛然一阵空白,脚下的步伐一阵虚浮,向后倒退了两步,随即喜上眉梢,激动地向李芷歌走来,“真的?她怀了我的孩子?”
李芷歌微微颔首,眉间带着几丝哀愁,“千真万确!但是,晴雨在宫中遭到奸人迫害,流产了。”
“什么?”吴山欣喜之情被李芷歌如此一说,好似一桶冰水从头到脚地灌了下来,冷到了心里,“这……”心头一阵悲凉,她怀了他的孩子,他却全然不知。他的孩子没了,他也全然不知,他这个孩子的父亲当的未免有些可笑。
“晴雨呢,她怎么样了?”吴山心头蓦然一痛。每每想到她,他的心底就疼得发狂。
“我也不知道。当时我被皇后软禁了,不过她是皇上亲封的贵妃,暂时不会有什么危险。”李芷歌安慰道。
“你知道,碰到你的那天夜里,我便是想她想得无法入睡,想着铤而走险,私入皇宫去看看她,哪怕是一眼也好。”吴山暗自垂首,眉宇间尽是道不完的凄楚之色。
“吴山,你知道她为什么进宫吗?”李芷歌忽然凝眉道。
吴山无奈地摇了摇头。
“因为皇帝杀了她全家,她进宫,是要报仇。”李芷歌淡淡说道,凝着吴山的神色带着几分焦急。
“报仇?”吴山不由地一阵怔楞,虽然他不相信她是那种爱慕虚荣的女人,却也没有想到她竟然是为了报仇才入宫的。
“对!是她亲口告诉我的。”李芷歌颔首说道,“你也知道这件事情不管是成败,她都活不了。所以我想,趁着她还没有动手,你带着她离开这里。”她的声音清凌凌的却带着一股坚定不移。
吴山心中一阵酸涩,微微摇头道:“可是,我进不去,她也出不来,离开这里,谈何容易?”
“不试试怎么知道不行?”李芷歌一字一句,低缓地坚定地说道:“宫中时不时都会办些宴会,到时候再仔细筹划一番,应该不难。只是……”
“只是若是他不愿离开呢?”吴山眸光一阵暗沉,那日他们在东升客栈重逢,他看到她脸上的伤痕,却也看到了她坚定不移的眼神。她既然选择离开他,进宫为妃,只怕就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
“实在不行,我们就下药。”李芷歌斩钉截铁道,“总之,一定要把她从皇宫那个牢笼里解救出来。”宫中人人似虎,皇后伪善阴狠,兰妃专横跋扈,太后又绵里藏针,而皇帝又性情不定,实在是可怕!
“好,我听你的!”吴山郑重道,“只要能把她救出来,让我上刀山下火海,我都不在乎!”
“但是这件事情也不能操之过急,需要一个缜密的计划才行。”李芷歌清眸流转道:“你先不要轻举妄动,我有什么计划会随时通知你的。”
“好!”吴山应允道,看李芷歌神色焦灼,不由好奇地问道:“母亲可有什么心事?”
“我刚才遇到了刺客。”李芷歌退到座位上,缓缓说道:“是一个女子,而且我感觉她很熟悉,似乎在哪里见过。”
“女子?”吴山一阵沉思道:“会不会是杨国公府的人?这几日,宸王拒婚的事情传的沸沸扬扬,这杨国公府算是颜面丧尽,自然是想方设法地想要报复。”
“你和我想的一样,可是会是谁呢?”李芷歌蹙眉,“杨若潆还是傅琉璃?她们竟然有如此高深莫测的武功,实在是让人匪夷所思。”
“这皇亲国戚,名门贵胄之中,见不得人的事情实在太多了。”吴山不由地感叹道:“既然猜到是她们,以后就小心点。”
“恩!”李芷歌颔首应允道,“我还有要事,就先回去了。”
走出护国公府,日光已经洒满了大地,周围的人也渐渐地了多了起来。不知道为什么,心底那一根弦,越绷越紧,随时都有可能断掉。也不知道,那边的情况怎么样了。
“夫人,您接下来要去哪儿?”车夫已经换了一辆崭新的马车,恭敬地问道。
“去清风画阁!”李芷歌眸光一阵幽沉,她还是放心不下他。虽然她答应了他不再回去涉险,可是他的身边如今一个人也没有,敌人的情况不明,他实在担心!
这一招釜底抽薪,实在是太铤而走险了!
***
宸王府。书房内。
遍地的酒坛子横七竖八地倒在地上,一室的浓郁酒味,轩辕佑宸慵懒地倒在软榻之上,仰头喝着酒,哪里还有半点威风八面的战神模样。
“王爷,您的酒!”侍从送上几坛酒便离开了。
轩辕佑宸烂醉如泥地倒在软榻上,时而轻笑,时而悲戚。
屋外一群黑衣人列队将四周围了起来,为首的黑衣人向一人汇禀道:“宸王府上上下下现在都在我们的控制之下,就连一只苍蝇都飞不进来。”
日光将那人的身影拉得很长很长,黑影满是肃杀的寒意……
书房的门被人缓缓推开,暗影快步上前,跪倒在地:“主上!”
轩辕佑宸接过暗影手中的字条,神色迷离,颤颤巍巍地打开,忽然一团白烟从纸上飞散开来。
电光火石之间,暗影手中的一柄淬过剧毒的匕首刺向了轩辕佑宸的腹部,随即胸口,颈脖,每一次都是重要部位,一刀便足以致命。
眸光疑惑,难道他这么容易就死了?
直到看清楚身下刺着的竟然是一个人形的布偶,他薄唇微抿,黑眸中透出一丝难以言喻的失落。
微微抬首,只见轩辕佑宸不动声色的站在窗畔,俊逸的脸上隐有一丝波动。眸光停顿在暗影手中催过剧毒的匕首之上,隐隐闪过几丝失望,继而那丝失望便融入他漆黑的眸色中,就宛若流星没入夜空。
“竟然是你,暗影!”轩辕佑宸唇角一勾,绽出一抹冷然的笑意。然而,眸光却冷冽犹如刀锋泛起的光泽,那般的刺眼夺目。
“的确是我!”暗影收回了手中的匕首,一声轻笑,原来这一切都是一个局,目的就是将他揪出来,“你是从什么时候怀疑我的?”他自认为,做的天衣无缝,却依旧还是被他给识破了。
“这些年你一直做的很好,本王的确没有怀疑过你。但是自从那日独孤漠野轻而易举地闯入了王府,本王便觉得不妥。南宫让轻功了得,武艺高强,也在青衣的布阵之下弄得如此狼狈不堪。而独孤漠野竟然如入无人之境,这一切唯一的解释便是有人故意放他进府。”轩辕佑宸目光一凝,冷声说道。
暗影的眸间带着几丝自嘲,却也没有说话。
“独孤漠野离开之时,内力耗尽。吴山追上去后却被人从空中打落刺伤,足见有人在暗中保护他。你那一次的出手,是最大破绽。”轩辕佑宸站在日光之下,优雅地说道,“说吧,谁派你来的?”
暗影被他冷冽的目光一瞪,冷笑道:“既然如此,那我也不必隐瞒了。我是皇上的人!”
轩辕佑宸闻言,缓缓转身,挑眉冷笑道:“皇上的人怎么可能勾结独孤漠野?”显然,这话,他是不信的。
“皇上他只是想控制本王,却不想杀人。因为他的半壁江山还需要本王坐镇,而你,显而易见是想将本王除之而后快。你究竟是谁的人,说!”此时此刻,他整个人已然变成了一把利剑,一字一句,如同冷厉的剑光,朝着暗影劈去。
暗影心中惊愣,一时说不出话来。他的谎言瞬间便被他拆穿了,他就像是俯视人间的神,洞悉一切,所有人在他面前都好似透明的一般。
“这一年以来,本王遭遇了无数次的暗杀。明因寺、玉龙山、西宁城郊,甚至是在荒漠。皇上若是想杀本王,随便一个冠冕堂皇的理由便可,何必如此劳师动众,这岂不是多此一举?”轩辕佑宸神色一凝,凤眸中翻涌着危险之气,澎湃的气势排山倒海般迸发而出。
暗影身形倏然顿住,被他的气势所震慑。只是倔强地站在那里,一言不发,看样子嘴硬的很。
轩辕佑宸轩眉微拧,俊美的脸上,一片冷凝,冷寒如冰,一字一句,道:“你最好不要逼本王动手!”
暗影依旧没有动作,他的脸上没有绝望,似乎是在等待着什么。
果不其然,整个王府变得极其安静。轩辕佑宸身子忽然一僵,波澜不惊的黑眸中,刹那间风云际会。
怔愣片刻,他中毒了!
暗影嘴角得意的一勾,冷声道:“如果没有万全的准备,我怎么可能随意动手呢?”
手中的匕首闪过一丝寒芒,在日光之下泛着刺眼的亮光,一步步地向轩辕佑宸走来,眸间的杀意不绝,满是挑衅。
轩辕佑宸的脸上依旧是波澜不惊,只是那双似冰泉般清澈的凤眸,眸光变幻莫测,极其复杂。他的眸光,透过暗影,似乎看到了遥远黑暗。
匕首扬起的这一刻,轩辕佑宸面色冷峻,神色淡淡,看不出他在想什么。
暗影眸光间的森冷之意,好似炸弹,骤然迸发。
匕首落下的这一刻,一袭纤细的天蚕丝从窗外探了进来,卷走了暗影手中的匕首,当得一声落了地。一抹明黄色的纤影从窗内敏捷地钻入,卷起地上的匕首就与暗影打斗了起来。
轩辕佑宸眸光复杂地看了一眼李芷歌,一张脸,好似冰雪塑就的一般,白而清冷。
他长身玉立,飘逸的宽袍随风轻扬,唇角一勾,只一掌,击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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