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诚如桑彩所言,这段路程很遥远。
也诚如桑彩所言,这段路程上的风光,确实宜人。
其实严格来说,桑彩的外婆,离张残等人的直线距离,也就二十里地。但是走到这里,却需要绕过十几座山,最终才远远的看见目的地。
假如诸人要是急着赶路的话,那么不惜损耗内力,直接用轻功翻山越岭,时间会节省很多。不过这么一来,就有些对不起这沿途的花红柳绿,青山绿水了。
说说笑笑之间,时间也已经接近晌午。
张残更多的是作为一个听众,听桑彩等人在叽叽喳喳的,说着五岳剑派近年来,发生过的形形色色的事情。
比如说关于夜染尘的经历,就能够制造出足够的话题。
据那个杜师妹口中所说,夜染尘少时沉默寡言,武功也平平无奇。当然,性格上来说,夜染尘现在也不是什么话唠子,但是相比较他的少时,却更加远远不如。据说不知道的人,甚至以为夜染尘是个小哑巴。
和夜染尘一个长大的几个孩童之中,有一个纪姑娘,当时很受欢迎,很受喜欢。而夜染尘当时懵懵懂懂的“情窦初开”,终于在某一个总能发生故事的半夜时分,夜染尘鼓足了他少时的所有勇气,告诉纪姑娘——我喜欢你。
好吧,夜染尘其貌不扬,普普通通,这些前文早就交待过了。因此,当时被众星捧月的纪姑娘看不上他,这没什么好说的。
意外的发生,或许是因为小时候处事不成熟,也或许是因为某些“显摆”的缘故。因此,千不该,万不该,纪姑娘绝不应该大肆渲染此事,甚至,还在背后嘲弄夜染尘“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其实一个沉默寡言的孩子,勇敢的走出表白那一步,已经是天大的了不起了。而被拒绝的灰心丧气,夜染尘还没有缓过来,却忽然之间,又变成了别人指指点点嘲笑的对象……
当然啦,这类事情其实不复杂,无非就是一个表白不成功的例子罢了!天底下男男女女表白不成功的,数不胜数,多了去了,一点也不足为奇。
但是放在当时内向又腼腆的夜染尘身上,却无异于是灭顶之灾。
自诩和纪姑娘青梅竹马两小无猜的王师兄,还找了夜染尘的麻烦,将夜染尘揍了个半个月下不了床。总算是嵩山派长辈出现,才制止了这小闹剧的继续发生。
可怜当时夜染尘要长相没长相,要武功没武功,要天赋也没天赋。躺在病床上的夜染尘,也没有受到什么师尊的宽慰,反而又被他的师尊喝骂了一顿:你武功上毫无进步,就是因为每天不切实际的心猿意马!确实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烂泥扶不上墙!
后来,没有人知道夜染尘发生了什么事情,只知道这个孩子,深居不出,愈发的沉默寡言。慢慢的,他在嵩山派,已经属于被边缘化的人物了,毫无存在感。
五年后,嵩山派门内比武大会,夜染尘却如天神下凡,以一把平平无奇的剑,和一种看上去令人昏昏欲睡的剑法,大放异彩,更被惊为天人——嵩山派年轻一辈,无人是他三合之敌!
一鸣惊人之后,夜染尘选择远走嵩山派,孤身闯荡江湖。
其所过之处,杀敌荡寇,惩恶扬善,书写了一部部令人听上去便慷慨激昂的凯歌,更奠定了他身为“中原武林崛起的希望”基础,也成为年轻一辈中最为著名的高手之一,扬名天下。
萧破也曾经对张残说过,天下间能化腐朽为神奇的高手很多,但是能化神奇为腐朽的,却只有夜染尘一个!
这话乍一听似乎是贬义,但是细细一想,却又透露着无比的赞美,和对夜染尘剑法的由衷的肯定。
“纪师姐现在好生后悔,咯咯咯咯……”那杜师妹掩口发笑。
张残本来不愿意和这个杜师妹再有交流,但是见她一副幸灾乐祸的样子,便忍不住道:“杜姑娘现在落井下石的嘲笑,也光明不到哪里去!”
“要你管!”杜师妹当即杏眼圆睁,毫不客气地回了张残一句。
小师妹怕张残再和这个杜师妹吵起来,便赶忙转移话题:“桑师姐,衡山派里追求你的人多不?”
桑彩冷不丁被小师妹这么一问,不由就是俏脸一红,急忙道:“没有没有!一个也没有!”
小师妹也是咯咯一笑:“咱们五岳剑派之间,消息可是很灵通的哦!衡山派掌门之子轩辕夜雨,不是早就说过非师姐不娶么?嘻嘻嘻嘻……”
“轩辕夜雨!”
华澳就先嘟囔了一句,然后偷偷拉过张残:“张兄,轩辕夜雨近水楼台先得月,我怎么觉得我好像竞争不过他?”
张残冷冷地瞥了华澳一眼,又冷冷地说:“怕什么?轩辕夜雨不是有名的不按常理出牌么?”
“有吗?”华澳挠了挠头。
“当然。”
“怎么不按常理出牌了?”华澳挠了挠头。
张残淡淡地说:“轩辕夜雨身为掌门之子,家世显赫,却不仅生了一副异常俊俏的脸,而且偏偏还能以礼待人,一点张狂和嚣张纨绔气质都没有,这不是不按常理出牌么?”
华澳眼睛放光:“果然如此!嗬,我又恢复了信心!”
说完之后,他还一拳打在自己的掌心,似乎张残的话确实带给了他天大的鼓动。
然后所有人都像看艾斯比一样看着华澳。
杜师妹和那个原师兄,身为华澳的同门,更是惭愧得低下了头,无地自容。
反正一路上,诸人就这么闲聊着走了过来。所谓的闲聊,其实就是浪费唇舌,说上一些没有任何必要也没有任何意义的话。但是纵观每个人的人生,却总是离不开这类闲聊的。
隔着那个小寨子还老远,张残便咦了一声。
桑彩首先就发问:“怎么了?”
余人也停下了脚步,纷纷不解的望着张残。
张残沉默了一下,而后轻声道:“这寨子里,一个人也没有……”
最终也确如张残所说,寨子里除了狼藉和一些干涸的血渍,空无一人,连一具尸体或者是白骨,都没有被发现。
在找寻“踪迹”的过程中,桑彩早已经泪眼朦胧,待得她将这个小寨子彻底走了一圈,终于坐在了地上,泪水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吧嗒吧嗒流个不停:“怎么会这样……外婆呢?”
谢国安低声问道:“是那具行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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