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1 海边之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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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修远脸上的表情缓和了一些，虽然他讨厌成年人秀恩爱的方式，可是这一次，他却觉得心里有些开心，人围成的中央，仿佛变成了他们两个人的舞台，而那跳动的火焰成了绚烂的灯光，看着他们尽情的舞动，路修远唇角微微有细碎的弧度扬起，那是他的爸爸妈妈！他最亲的人！

就这样一幅美好的画面已经让人忍不住称赞，更何况路遥和莫家奕还有着让人大开眼界的舞姿，周围的众人从一开始的鼓掌叫好，慢慢的安静了下来，因为眼前的画面太浓情，仿佛空气中都在因为他们两个人的舞动而多了一抹幸福的味道。

“遥遥，这一辈子，我都只想这样牵着你的手。”莫家奕带着路遥旋转，轻柔的话语响彻在路遥耳边。

“我也是！”看着火光下莫家奕眼底的温柔，和那没有任何隐藏的情意，路遥笑的满脸幸福，她愿意这样一辈子被牵着，一辈子被赖着，一辈子这样携手走下去，不管前面还有多少事情在等着他们！

音乐仿佛也沉醉在这两个人的舞姿当中，所以久久不愿停下来，最后莫家奕怕路遥累着，搂住她纤细的腰肢，微微一提，路遥就踩在了莫家奕的脚上。

“我带着你跳。”醉人的风，吹过温柔幸福的空气，莫家奕笑的让路遥移不开眼睛。

不知道跳了多久，跳的累了，莫家奕才停住了脚步，而周围的人才从刚刚梦幻的场景中清醒过来，他们的篝火晚会，游戏惩罚，好像突然变了味道。

“我们还要继续游戏吗？”主持人也回过神，觉得刚刚的美好，已经让人没有了再做游戏的欲望。

“要，我要继续！”小可爱站起来，一脸的肯定，还没有轮到她和路哥哥捂嘴！

看到有人响应，还是一个这么漂亮可爱的小女孩，众人玩游戏的心才渐渐找了回来。

“那就从刚刚断掉的人开始。”主持人重新换了一个苹果，交给路遥。

路遥在鼓声还没响起的时候就传给了小可爱，接到了苹果的小可爱一脸兴奋，那种激动让周围不明所以的众人有些困惑，到底是小孩子，接住了苹果都能这么开心。

小可爱死死的咬住苹果，目光热切的看着路修远，她总算要和路哥哥捂嘴了！

路修远看着小可爱咬着苹果傻笑的表情，嘴角忍不住抽搐，圆圆的苹果，圆圆的包子脸，在火光下都显得红扑扑的，路修远耳垂的颜色微微有些变化，身子却一动不动。

路哥哥你快接啊！小可爱叼着苹果也不敢真的开口喊，只能在心里不断的呐喊，她盼望已久的捂嘴啊！

路修远却继续一动不动，一脸宁可输也不打算接下苹果的别扭。

“不能故意不接哦！”主持人似乎是看出了一点门道，立刻从旁边故意提醒了一句。

路修远皱了皱眉头，这才稍微调转了身子，看着小可爱呶着嘴里的苹果朝着自己靠近。精致的小脸有些不情愿的靠近，路修远找了一个最稳固的位置准备咬下去，这种低俗的游戏让他做已经是挑战他的极限了，如果再因为自己接不住而上去受罚，他绝对不能接受。

牙齿刚刚碰触到苹果皮，还没有来得及咬下的时候，小可爱就松了嘴，苹果立刻在重力的作用下垂直下落，而小可爱不知道是有意还是在重心前倾的惯性作用下，撅着的嘴巴就盖上了路修远的唇！

电花火光！

路修远脸色像是开了染坊，迅速变化，一阵红一阵白一阵黑，复杂的让人惊叹，呆了多年的面瘫脸，竟然能有这么多生动而迅速的切换模式。

小可爱一双大眼睛无辜的睁着，亮晶晶的眸子看着被自己亲上的路哥哥，心里开心的仿佛冒了水泡的开水，小心脏扑通扑通的剧烈跳着，恨不得要跳出来一样。

她终于捂到了路哥哥的嘴！

小可爱这边乐开了花，另一边路修远却脸色有些发黑，耳垂微微红着，连同脖子处的肌肤，还好是在晚上，虽然有火光照着，可是火苗本身照在脸上就有些红扑扑的，遮住了路修远此刻的红。

他的初吻就这样被一个小白痴给夺走了！

这样的认知让路修远心里有些狂躁，有些不满，有些想要发怒，可是看着小可爱一脸的傻笑，那些怒气、不满、烦躁变成了颓败，小白痴！没有大人教过她，不能随随便便亲人吗，尤其还是男的！

莫家奕平白无故的收到了一个白眼，看着路修远眼里的指责，莫家奕耸了耸肩，他觉得很OK，也没觉得小可爱被他教育的不好，反而很出色，至少已经知道自己喜欢的是什么，懂得开始主动去朝着喜欢的进攻了！

莫家奕的表情让路修远气的更加厉害，推开还亲着他不打算松嘴的小可爱。

“这种游戏你们玩吧！”这些个大人的世界是不是太无聊了！

虽然被推开了，可是小可爱还是一脸欢喜，丝毫没有受到路修远离席的影响，脸上就写了四个明显的大字，得偿所愿！

路修远从人群中走出，朝着人少的另一边走去，没有了火光，没有了人，这才让自己的情绪稍稍泄露了一些，想到刚刚小可爱噘着嘴亲他的样子，路修远脸色不禁有些微红。

“不是很愤怒吗？可我怎么看着就是一脸很开心的样子？”莫家奕的声音突然响起，路修远立刻转过头去，脸上的红润还没有完全掩去。

“你是怎么做小可爱的监护人的，都不知道教育他男女有别授受不亲吗！”见自己的情绪被人窥视，路修远忍不住朝着莫家奕发泄。

“恼羞成怒。”

“莫家奕！”

“叫爸爸！”莫家奕轻轻松松的三个字就让路修远闭上了嘴巴。

“我是你爸爸！”和刚刚对着路遥的嬉皮笑脸无赖耍皮不同，现在的莫家奕成熟稳重，还透着淡淡的霸气，。

“我是你爸爸，这一点是不能改变的事实，所以在你没有成年之前，你都归我管！”

“之前没你管我，我也挺好！”路修远有些不满的说道。

“挺好？是指你比成年人更加手段残忍？”他一直想看到路修远呆呆的外表下隐藏的那个自己，可是傅雅的事情让他看到了，却不觉得开心，因为小呆子的手法残忍到他和叶天祁都觉得不能接受，傅雅最后的死状，只能用恐怖两个字来形容。

他可以去惩罚傅雅，可是却不该让自己如此残忍。

“你是说傅雅，那是她自找的。”路修远皱眉说了一句，想要害别人就应该想好害人的后果。

“我说的不是傅雅，是你。你还是个孩子！”莫家奕定睛看着路修远，他现在心里很后悔当初的那个决定，让他错失了和路遥的十年，更错失了小呆子成长的9年，如果，这九年他和路遥以爸爸妈妈的身份在他身边，或许小呆子会和同龄孩子一样，不需要有着超级高的智商，更不需要有着让他都好奇的能力，只需要快乐无忧的上学，玩耍，而不是修为出这样凌厉残酷的手段。

“孩子就不能参与成年人的世界吗？孩子就应该被别人护在羽翼之下吗？那你有没有想过，孩子也会走进成年人的世界，在别人羽翼下躲着，如果有一天羽翼不在，他就该被欺凌吗？”路修远抬头看着莫家奕，从小他就在学校被人欺负，因为他的父母年老，因为他弱小，从得知自己的身份开始，他一步步的让自己变得强大，他保护自己，有什么错！

路修远的话让莫家奕眉头微微皱起，“你小的时候经常被人欺负吗？”错过的那些年，路修远的生活是什么样子的，他全然不知。

“算不上经常，一周有个两三次而已。”谈及过去，路修远小小的脸上多了一抹阴沉，仿佛那些回忆他根本不想去回忆。

小的时候，很多同学都笑话他说他爸爸妈妈又老又穷，加上他的身高一直在班里都属于低的，所以自然是被欺负的对象。一周总有两三次被同学截在回家的路上，有一次他被推进了一个土坑里，回到家全身是土，妈妈责备了他很久，说他贪玩不注意卫生，却全然不知他不是贪玩，而是被人欺负。

“一周两三次！”莫家奕的声音突然凛冽如寒刀，一周才有几天，就要被欺负两三次！刚刚还想去教育路修远的心多了愤怒，他和路遥的儿子，怎么能认人欺负！

“你呢？你在美国的这些年也不好过吧！”路修远似乎不想再提自己过去的那些不好记忆，看了眼莫家奕，他们同床共枕的那几天，他看到过莫家奕上半身的那些疤痕，狰狞恐怖。

“我们这一代注定就是打架斗殴的一代！”莫家奕笑了笑，80后的他们，在历史长河中都绝对是有着清晰烙印的一代，是别人眼中叛逆的一代。

“是没少被人打吧！”路修远哼了一声，眼里多了一抹挖苦。

“臭小子，有你这样鄙视自己的爸爸的吗？”莫家奕伸手削了一下路修远的头皮，知不知道什么叫尊敬长辈！

“我有说鄙视了吗，你自己就对号入座。”路修远继续哼着开口，心里却能想象得到莫家奕一个人在美国打拼的生活，毕竟现在的奕天集团足够强大，而想要强大是需要很多很多努力，和更多的付出，那些疤痕就是最好的证明。

“别以为自己是学霸就跟老子玩文字游戏。我走过的桥比你走过的路还多！”莫家奕瞪了眼路修远，说完自己也笑了。这样的话似乎爸爸还在的那些年也经常跟他这么说。

“我觉得我可能真的老了！”抬头看了眼天上的月亮，莫家奕有些自嘲笑着说了一句，不然为什么他也开始用这么老古董的话来教训自己的儿子了。

“我都这么大了，你能不老吗！”有些人雪中送炭，轻言安慰，有些人就是火上加油，雪上加霜。路修远继续打击这莫家奕已经不好的心脏，不过说回来，像他这么大的孩子，大多爸爸都已经将近40，甚至还有更大的，所以还不到30的莫家奕绝对算是年轻的。

“别调转话题！今天说的是你！”莫家奕重新低头，找回自己的话语权。

路修远见莫家奕又将话题回到了自己身上，沉默不做声。

“你觉得强大的真正意义是什么？”莫家奕这才开口，语气中少了些刚刚的玩笑，多了些认真。

“保护自己保护自己想要保护的人。”这是他强大的动力。

“对，就是要保护自己想保护的人，可是强大不代表要去残忍，因为在残忍的同时，可能就给你想保护的人带来新的危险，有一句话叫因果循环。”

“你是打算告诉我，要对伤害你的人宽容大度？”路修远立刻皱眉不满的问道，对于伤害他和他想要保护的人的坏人，他不会大度，更不会宽容。

“不是宽容大度，而是适可为止。水满则溢的道理你懂吗？”莫家奕看着路修远，这个孩子已经足够强大他不需要怀疑，就从他能轻轻松松的让傅雅那么痛苦的死去就可以断定，可是太过于强大不是好事，老天爷是公平的，此消彼长，过于强大只会让人变得失去该有的温暖，和该有的爱。就如同杯中水，水满了便会溢出。

莫家奕的话让路修远陷入了沉默，水满则溢吗？

“你想过没有，傅雅是小可爱的妈妈，如果有一天，小可爱知道她的亲生妈妈是怎么死的，她会不会恨你，会不会难过到崩溃？”莫家奕继续问道，傅雅的事情他会让小可爱认为傅雅离开了国内，从此母女分隔两地，却不是阴阳相隔，现在小可爱小，会相信，可是她总会长大，总会有自己的判断，到时候当这个谎言解开，小可爱了解了傅雅死因的真相，又会如何？

莫家奕说道这里，路修远脸上的神色才有了些松动的变化，他当时只是想让傅雅得到应有的报应。

“可傅雅在伤害小可爱！”路修远给自己找着理由，他错了吗？

“她是在伤害小可爱，可是如果角度互换，那一天你是小可爱，而路遥是傅雅，你会希望她那样的死去吗！”

“他们始终都是母女，是傅雅给了小可爱生命，血脉相连的亲情不是一次两次的伤害就能真的全部断掉的！”这也是为什么傅雅在设计那场车祸时他选择放过她一条命的理由，就算傅雅再可恨，她始终是小可爱的妈妈，他不得不多考虑小可爱的感受。

路修远低着头，如果角色互换……

“路修远，真正的强大，是在家人需要保护的时候给予保护，让伤害他们的人得到应有的惩罚，让他们有所惧怕不敢再有伤害，而不是暴戾的去结束别人的生命，当你用报复的理由去背负一条又一条人命的时候，你所想要保护的人也会心生压抑，这样的保护只会让他们离开心越来越远。”

“真的会这样吗？我会让他们觉得可怕，觉得残忍吗？”路修远继续忍不住问道，紧锁的眉头认真的考虑着莫家奕的话。

“如果不加克制，会！所以儿子，从现在开始，让他们感觉幸福吧！”摸了摸路修远的头发，莫家奕知道他的话已经被路修远听到了心里，他相信小呆子有自己的判断，有自己的选择，而且他更加相信小呆子会选择一个真正强大的方式。

“你的话我会好好考虑。”路修远抬头看着莫家奕，这片海边人很少，游客和游客之间的距离比较稀疏，可是这一刻，路修远却觉得他和莫家奕的距离真正的进了一些。

“另外，作为你的爸爸，我有必要告诉你一个真理，追女孩子要主动，欲擒故纵可以，但是不能纵过了头，不然很容易适得其反。”莫家奕脸上多了一抹笑容，这样的沟通，让他总算觉得自己像一个父亲了。

“谁要追女孩子！”路修远脸色有些别扭，他才四年级，而且他对早恋没有兴趣！更不会对一个小白痴有兴趣！

“你不追没关系，我女儿这么可爱，将来上了小学，追她的男孩子一抓一大把的！”莫家奕一脸自信，他的宝贝闺女，想追她的人将来肯定会围成淮安一圈，不，地球一圈！

“谁会追小白痴！”路修远冷哼了一声，傲娇的灵魂继续作怪。

“走吧，你妈妈和小可爱要等急了！”莫家奕拉起路修远的手，出于本能路修远想要拒绝，可是却被莫家奕紧紧的攥在了手里，渐渐的他也就放弃了抵抗，任由他牵着往回走。

在另一边路遥看着远处牵手走过来的莫家奕和路修远，眼里多了一抹温柔的笑意，他们一家三口，在经历了各自十年的苦痛之后，终于重新回到了该有的位置，重新走入正常的轨道，去迎接本该属于他们的幸福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