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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芩探究的看他。

“天长路远魂飞苦,梦魂不到关山难……”单叶飞目光凝视着她,“夫人知道这首诗吗?”

“你是在勾引我?”裴芩直接的问他。上次对着她念凤求凰,这次又念这个。这首诗她记得,后面是‘长相思,摧心肝’。她还嘲笑了这个心肝好几回。

单叶飞看她说的这么直接,愣了愣,望着她笑,“求爱。”

“你有病,得治!”裴芩回他。

“夫人妙手回春!”单叶飞笑道。

裴芩是真的觉得他有病,勾引她对他能有啥好处!?发展漕帮?走私军火?不说她有墨珩也看不上他,被那个小心眼的男人知道,他单叶飞和漕帮都得不了好!

单叶飞见她看神经病一样的眼神,笑容不变,“回回炮案件查到深处,必然会查到沈颂鸣,查到你之前就制造了手雷炸弹出来。”

裴芩目光冷凝,沉沉的盯着他。

“我手上有一个,是你前几年出的东西。”单叶飞叹道。

裴芩看他的眼神犀利起来,“你在威胁我?”

“对!”单叶飞供认不讳,“如果威胁能让我求得心慕之人,我不吝手段。”墨珩会的,他也会。只是他想给她个松缓的机会,让她慢慢的接受他。不想在她不知情的状况下,就真的霸王硬上弓。

“对你有什么好处?”裴芩问他。

“好处太多了。首要的一点,我会得到心慕的女人。”单叶飞很执着的看着她。

裴芩冷笑,“我现在都不知道能活多久。”

单叶飞想了想,“我应该能让你活很久。”她的身体很健康,只要她愿意跟他走。

“又算一个威胁吗?”裴芩嗤笑。

“算是吧!”单叶飞看着她笑。

“你确定带得走我?”裴芩嘲讽。

单叶飞微微挑眉,却从容的点了头,“只要你点头,我就能做得到。神不知,鬼不觉。”

裴芩觉得他不仅有病,有的还是疯病!

很快沈颂鸣和纪秉初也赶过来,这会外面是五城兵马司的人在围守,放了他们进来。

“裴芩!”沈颂鸣快步走过来,上下仔细打量她一遍,见她没事儿,松了口气,“九儿和喜儿咋样了?”

“卢海和刘沨看着她们,暂时没事。”裴芩见他和纪秉初过来,就把单叶飞威胁的事扔到一边去。

纪秉初看着单叶飞,朝他拱了拱手,“纪某代干女儿谢过单公子援手了!”意思他可以走了。

单叶飞笑着看向裴芩,“我改日再来。”意思等裴芩的消息。

等他走后,沈颂鸣扭头看着裴芩,“他怎么会来那么巧?”连他得到消息过来都这个时候了,单叶飞未免快的有点不正常了。

“有眼睛在这。”裴芩确定道。

沈颂鸣皱眉,他之前和单叶飞结交,觉得他这人做生意很不错,肯让利,难道他这是也盯上了火器?想要卖好儿给裴芩!?

不过他想的却偏错了,单叶飞不是像卖好儿,而是想裴芩这个人。

纪秉初问了墨珩得多会回来,让其他人先下去守着。

裴芩看着两人,“这么看着我干啥?有啥事儿吗?”

“我觉得……”沈颂鸣看着她,话却有点说不出来,他想让裴芩换魂,也就是让她换一个健康的身体,也摆脱掉裴芩这个名字,和她身上缠绕的那些所有烦琐事儿。这不是她向往的自由吗?墨瞎子也一直渴望的!?

纪秉初看他说不出来,直接跟她讲了两人商量后的打算。看她震惊的瞪大眼,“你不用担心,我们不会找活人下手!”要找也是找一个刚死,死后刚离魂的。

裴芩觉得最近是不是做梦了?这些个事,还有这些个人,都变奇怪了!伸手就朝沈颂鸣脸上拧。

沈颂鸣吸了口气,“你拧我干啥?”

“看你们俩是不是清醒的。”裴芩道。

纪秉初看她的爪子朝自己脸上来,忙躲开来,“不准拧我的脸!你不怕那个闷骚收拾,我还怕呢!”知道他心里不好受,可也不能心情不好就找他挑战,那叫挑战吗?那就叫收拾他啊!他都快被收拾的改邪归正了。再也不敢叫他心肝肝小芩芩了。

裴芩白他一眼。

“你的身子……用这个方法更好一些。”沈颂鸣看着她,她一定还想再生育孩子,不管是儿子还是女儿。

裴芩有些接受不了再换一个身体,像他们说的,好像换件衣裳一样容易,这个身体她都用了很久才彻底习惯过来。

“这只是提案,为了以防万一的后手。”沈颂鸣这些日子一直在准备这件事,所以何道士一直在他手里。

“不行!我的毒能解,我的身子也能调养好。”裴芩拒绝。

沈颂鸣还要再说,纪秉初拦住了他,“这只是作为万一有意外情况发生的后手,也不是让你就一定同意了,只是做一下准备。当然能全解最好!”这件事还是和墨珩说的管用。

俩人就在天策府里等着墨珩回来。

回到住处的单叶飞,却发了大怒,“我派了你们那么多人,怎么会看丢!?”

几个人跪在地上,瑟瑟发抖,“来人……来人很是凶悍。”

单叶飞怒不可遏,“查到是谁下的手吗?”他怀疑到沈颂鸣身上,因为,他怕是和裴芩一样的来历,所以猜到了什么。

“……没有。”

“滚!还不快滚去查!”单叶飞大怒。

一众人手迅速撤退,赶紧去查。一个大活人还有丢的可能,可那个短头发的女人,从他们少帮主把人救回来,只睁过一次眼,证明她还没死,就再也没有醒过来。要搬走都是问题。

可是到底谁把人偷走了,毫无线索!而且那样一个着装怪异,还是短头发像刚刚还俗的尼姑一样的女人,谁会偷她!?

萧雍接到人,立马疾步抱过来,小心翼翼的放到内室床上,震惊的看着床上沉睡的人,两手不可抑制的颤抖着伸向她脖颈间,翻开那个小小的玉牌,上面只刻着两个字:裴芩。

“主子!还有这个呢!”老妪把手里的帕子递给他。

萧雍赶紧接过来,帕子里包着的,是一个工作牌,简单的英文代号,后面印刻着裴芩两字,底下一小行细小的英文。

老两口对视一眼,一时间都没敢多问。裴芩,裴夫人不是在天策府吗?怎么这个人……这个奇怪的女人,竟然也叫裴芩!?

两人都是萧雍的心腹,从小就跟着他。他不说,两人也都不问,按他吩咐的办事情。

萧雍握着床上人的手,闭上眼。一定是老天爷在怜悯他,也听到了他的心声,给了他一个机会!芩姐姐……一个属于他的机会!能让他也拥有她!

摆手让老两口先退下,萧雍在床前一直坐到天亮,凝视着床上的人,却怎么也看不够。这就是她本来的样子吗?果然很像她!这才是她!真正的样子!

墨珩也在天微亮时,安全回到家里。

裴芩松了口气,握住他的手问,“吃了什么东西没有?”

“没有,不用担心。”墨珩一手握着她,一手揉了揉她的头,“先吃点东西去睡,我们等着三法司调查的结果。”

裴芩也实在困的撑不住了,喝了碗燕窝粥,吃了几个虾饺,就和九儿喜儿去睡了。

纪秉初和沈颂鸣进了墨珩的书房。

三人谈了很久,纪秉初和沈颂鸣也在天策府歇下,一直到晚上才离开。

而朝中也因为有私兵闯入天策府,冒充禁卫对裴芩和墨珩大开杀戒,也震动了。不少人猜着,是不是萧光璄暗中下的手?裴芩是身体不行才退下来,她和墨珩实在功高震主了,尤其裴芩在民间的声望,绝对超过皇上了!

但为裴芩和墨珩求情开脱的,都一致认同是萧光曌在暗中谋划陷害,要残害国之栋梁,动摇皇权统治力。让迅速查明真相。

大半的朝臣都开始求情。

萧雍没有。

宫中也消息,萧雍竟然倾慕教养他的裴芩,爱慕这个有夫之妇,觊觎裴芩,还和墨珩决裂了。

没两天,墨珩收到了萧光曌的亲笔信,可以帮墨珩和裴芩一家脱身。

墨珩拒绝。

他越是拒绝,萧光曌却想拉拢他,因为他最清楚坐上了那张至高无上椅子的人的心思,唯我独尊!他容不下裴芩,萧光璄?他也同样!而萧雍?这个墨珩和裴芩亲自教养出来的幼狼已经强大起来,在暗中窥视太久了!他若上位,怕是裴芩逃不掉他的手掌心!

墨珩暗夜中出京,来到京外的庵堂。

梁三在钱婉秀炸死之后,就到庵堂里祈福了,等到萧光曌逃匿,萧光璄上位,梁炳被打下台,梁家败落,她就一直在庵堂带发修行了。

“墨侯爷远道而来,有失远迎了。”梁君华一身素衣,在屋里泡了茶。

墨珩直接进来,“我要见萧光曌。”

梁君华给他倒了杯茶,放在对面桌上,“墨侯爷来找我,找错人了。不过,我也倒是可以为侯爷指点迷津。”

墨珩在她对面坐下。

梁君华缓缓的喝着茶,“你们所认为的梁三,另有其人。找我,却是找错了路子。我和你们一样,不过是一颗被摆弄的棋子,而已。”

“是谁?”墨珩问。

梁君华深深看着他,“墨珩!其实,你爱的还真是,辛苦啊!”

墨珩阴冷的眯了眯眼。

“我也很辛苦。他救了我,我就飞蛾扑火了。做到如今,我也该醒了。”梁君华笑的有些凄然。

“谁?”墨珩再问。

“他死后,我可以和他合葬吗?”梁君华眼泪阑珊的问。

墨珩看着她没有说话。

“你应该已经动手了吧?他的墓葬只有发妻才可以合葬,只能开启一次。”梁君华说完,就低头喝茶,不愿意再多说。

墨珩又看了她一眼,隐身离开。

很快调查出结果,种种的证据都证明,裴芩早就做出了手雷炸弹,而去往原阳县查办的人更是查到了邹兴兄弟就是学了冶铁技术,之前帮裴芩做过手雷炸弹的。

还查到了沈颂鸣的头上,他之前去越南境就带过,虽然没有明晃晃的用出来,不过也是有人知道的。

一下子证据出来,满京百姓都不敢置信了。英勇神将裴汉三是他们心目中爱戴崇敬的将军,即便她是女儿身,她屡遭污蔑陷害,他们有些人依旧崇拜,甚至供奉。

把回回炮教授给瓦刺,让瓦刺来打他们的国家,就为了他们能出头,能利用火器建功立业,青史留名,获得功名利禄,却不管国家沦丧,百姓流离失所,整个江山被夺,百万将士民众惨死。这是有多丧心病狂!?

那些百姓被煽动后,义愤填膺,之前有多崇拜崇敬,现在就有多恼恨怨恨,有人冲到天策府外叫骂,喊着要把裴芩和墨珩千刀万剐!诛九族!

有人则跑到城外神将庙,把神将庙砸了个稀巴烂,一把火全烧掉。

蒋大海看那些激愤的百姓,恨不得把牌坊推到,往天策府里砸鸡蛋烂菜叶,叫骂声震天,急的头上冒火,派兵增援,放了枪,才让那些百姓稍稍停下。

“裴芩她就是妖孽!来祸国殃民的!烧死她!烧死她!”

“大逆不道!丧尽天良!连猪狗畜生都不如!”

“欺骗我们百姓,丧尽天良的做出这种事,千刀万剐!诛九族!否则难解我们心头之恨!”

这个时候,苏老太爷得知了,这次针对墨珩和裴芩的这桩惊天大案是苏婵君着手的,年迈的苏老太爷一口气没上来,直接背过气去,没有救回来。

苏老太爷死了,苏婵君得知消息,疯狂的哈哈哈大笑,“死得好!死得好!他都死了,看有谁还能救那个贱人!?”

裴芩死了最好,可卫姝不希望墨珩也陪着她送命!教授瓦刺回回炮,肯定不是九衡!卫姝坚信的认为,到处让人寻找线索,要找出是苏婵君诬陷墨珩的证据!

沈颂鸣被监禁,接受配合调查。

同时也查到了单叶飞身上。

墨珩稳坐家中不动,专心给裴芩疗毒。

而家里的吃食却要快吃完了。

君夙雪偷偷哭了一场,把后园子能种菜的地方,攒的菜种子全部都种上。

幸好粮油米面这些都还有多的。湖里也有鱼,有仆从在下人房养了鸡,都拿过来先紧着裴芩。

可天策府上百号人,很快就能弹尽粮绝。

墨珩命人偷运了肉菜和粮油盐料进来。这才接上。

外面每天都有喊骂声,还有人跑到京兆衙门,大理寺和刑部外叫喊治罪裴芩和墨珩一家,“裴芩是祸国殃民的妖孽!她生出来的也是小妖孽!都不能放过!”

几个御史大夫家里天天都有人递投名状。

萧光璄焦头烂额,命人趁机追捕萧光曌。

这个时候,萧光璄发现自己身子出了状况,肚子时不时的难受,那种说不出来的难受。

跑进恭房,不是拉稀跑肚,却是跑的血。萧光璄大惊,急忙传了心腹太医来看诊。

那些血里却颗颗粒粒,全是幼虫。

萧光璄顿时惊慌了,有人对他下了暗手!?是墨珩!?

太医束手无策,只能开些不温不火的药,急找疑难杂症的人来治萧光璄。

可苏家号称回春手的苏老太爷已经被苏婵君气死了,几个上手的太医都没有办法。

萧光璄再出恭,便出来的就不光是血,他吃进肚里的东西仿佛没有消化,全变成了那些恶心又让人恐怖的幼虫。

吃药不管用,萧光璄就喝毒,希望毒死它们。他堂堂一国之君,竟然得了这种怪病,便出来的是血肉模糊的成千的幼虫,深沉如萧光璄,也怕了。

有太医奏秉,墨珩请了个神医华越住在天策府里,还是纪秉初帮着寻的。

萧光璄立马召见了纪秉初。

纪秉初神色不好的来到天策府,要求华越入宫。

华越看了看墨珩,见他同意,跟纪秉初入宫,给萧光璄诊治,“这种症状我也只是听过,却是……无解。”

短短几日,萧光璄已经瘦了一圈,深陷的眼窝,让他一双鹰眸更加的阴沉凌厉。听华越说无解,眼中杀意浓重,“那裴芩有解吗?”

“皇上想听实话?还是假话?”华越淡声反问。他全身都是毒,他的血都是毒,根本不惧萧光璄。

“朕要听假话呢?”萧光璄问。

华越垂了垂眸,“苏老爷子死了,如今只我一人之力,应该有七成把握能保下裴夫人。”

也就是说,裴芩真实的状况,只有三成几率!?

萧光璄沉默了会,又问他,“如果是朕呢?”

“没有几率。”华越直接道。

萧光璄震怒,然肚子里那股让他恐惧的感觉再次传来,伴随着拧着似的剧痛,脸色一变,急忙冲进了恭房。

恭房门口守着的小太监战战兢兢,脸色惨白。

等萧光璄再次脸色瘆人的弯着腰,捂着肚子从恭房里出来。华越要求进了恭房查看,只一眼,他眸光就闪了闪,萧光璄活不长了!

华越被留在了宫中。

很快有数十个暗卫再次袭击了天策府。

萧光曌露面,被墨逇带人缉拿住。

当晚,墨逇连夜带人入宫,为墨珩和裴芩开脱,一切罪名全部都推给了萧光曌。

萧光曌的落网,让满朝满京震惊,萧光曌这个被强行赶下皇位的前皇帝,他是曾经给裴芩按过妖孽罪名的!如今他落网,那裴芩和墨珩的谋逆重罪呢?真的是萧光曌诬陷的吗?

事情很快调查清楚,苏婵君和萧光淳抓到的那两人,就是萧光曌安排的。

而瓦刺早有回回炮研制,沈颂鸣常年跑生意,也会说些异族话,和番邦那些商队都有极为不错的交情,而他的水晶和座钟眼镜那些,还有翡翠生意也都和那些商队有往来。

沈颂鸣早发现了回回炮,裴芩也就开始研制克制回回炮的迫击炮和手雷炸弹。萧光曌利用威胁手段,挟持沈颂鸣和九儿喜儿,还有家人安危,威胁墨珩和裴芩扶持他登基为帝。

给裴芩用无心无子七脉莲解毒造成裴芩现在生发成其他奇毒,命不久矣的也是萧光曌。

更是为除掉裴芩,抹灭她在百姓心中的形象,胁迫度虚大师用妖孽之名来谋害裴芩。

度虚大师迫于威胁,以命保得裴芩性命,当场圆寂。

更甚者,挖出他刺杀太子,给萧光珉下毒,拉他下马,废掉他右胳膊,让他失去皇位继承权。

墨逇细数了萧光曌十宗大罪,不仅为墨珩裴芩洗刷了冤屈,还为度虚大师正名。

满京百姓沸腾了。

萧光璄下了罪己诏书,承认自己怀疑过墨珩和裴芩的忠心,却不想是上了奸人小人的奸计,被离间了君臣关系,差点失去两个栋梁之才,造成百姓恐慌激愤。

连他一个皇帝都下了罪己诏书,那些砸了神将庙的百姓都悔恨的大哭起来,到天策府外跪着哭求道歉原谅。

苏婵君和萧光淳被缉拿归案。

所有证据面前,苏婵君还死不承认,当场被下旨割掉舌头,砍断双手双脚。

萧光淳一看,吓的立马就招了,说是苏婵君指使他干的,他只是从犯,和苏婵君偷情被烧,这才记恨在心,报复墨珩和裴芩。

萧光淳被判了流放戎族边区,苏婵君则被扔进死牢。

萧光曌被判绞刑。

满城百姓叫喊着要把萧光曌千刀万剐,诬陷残害裴将军,死一千次,死一万次都不足!

千刀万剐属于极刑,萧光璄登基时,为彰显仁慈,大赦天下的同时,也废除了几项极刑。萧光曌没有判千刀万剐,绞刑丧命。

重获自由的墨珩和裴芩,刚打开天策府的大门,就收到了一堆新鲜的蔬果肉类野味山珍。

裴芫和裴茜过来,连同裴文东,姐弟几个抱头痛哭了一场。这些日子,简直是一场浩劫!

雨过天晴!

常咏麟,常员外常老太太,单太太单明珠单叶飞,赵太太赵老爷和裴芫赵孝辰,方留明和裴茜,裴文东带着希芸,加上萧雍,沈颂鸣纪秉初,众人在天策府欢聚一堂,庆祝大劫已过,大难不死!

裴芩当场宣布,卢海和刘沨的婚事,“还有黄秋,雪冬,你们可要举办个集体婚礼?咱们好好热闹一番,冲冲喜气!”

黄秋脸色一红,“夫人……我…。”

曹隶上来,“夫人!黄秋是我的!”等她放出府,都几年了。

黄秋满脸爆红。

裴芩一众看着哈哈大笑。

雪冬眼神看向张庚山。

张庚山躲开她的眼神。

“雪冬!你呢?”裴芩可知道,她给张庚山做过几次鞋。

“我……我没有!”雪冬苦笑扯了扯嘴角。

裴芩看向张庚山。

张庚山悄悄退下。他是个瘸子,年龄也大了,和曹隶秦观他们不能比。这辈子他只要能跟着公子,伺候公子和夫人小姐就够了。

雪冬两眼一酸,忍不住眼泪快要夺眶而出。

裴芩附在她耳边,“你要真有决心和毅力了,觉得值得,就拿下他!”

雪冬抬眼看她。

裴芩眼中是鼓励深然的笑。

雪冬吸了口气,握着拳头,快步追了出去。

“什么情况?什么情况?”常咏麟吆喝。

“什么什么情况!没啥情况!吃你的饭,喝你酒!”裴芩笑骂他一声,“都要娶媳妇儿的人了,还没一点正形!”

“就是!”单明珠赞同。

常咏麟脸色一绿,忙端正坐直了,“瞧我多正经!”

众人都笑了起来。

这边确定了婚期的吉日,还有别的护院和管事的求了府里的丫鬟或者定亲的,也都喊着参加集体婚礼,要冲一冲这大喜!把笼罩着天策府的所有晦气全部冲掉!

等一切都商量妥当了,张庚山这才肿着嘴,满脸涨红的拉着雪冬过来。

“呦呵!这是什么情况?你们俩这是准备干啥啊?”裴芩开始不善的对付张庚山了。

张庚山跪下,郑重的抱上自己这些年的所有存银,“请求夫人做主,把雪冬许配给奴才!我这一辈子,一定对雪冬好!她说啥就是啥!”

“还有别的家底吗?私房钱啥的?”裴芩斜着眼问他。

“没有了!没有了!我全部上交!”张庚山忙道。

裴芩想了想,“嗯!你们就过了年,天暖和了成亲吧!”

张庚山脸色僵住。

众人笑闹打趣的闹热成一堂。

最后也只是挤兑了张庚山一顿,同意他求娶雪冬。

萧光璄下旨,满朝文武携带家眷参加宫宴,为墨珩和裴芩庆祝,正名。也以示重视。

裴芩却在家里开始操办喜事,天策府热闹了三天,给卢海和刘沨,黄秋曹隶,张庚山雪冬和几对护卫举办了集体婚礼。

婚礼后,天策府阳光明媚,满府换新,处处洋溢着大劫之后的放松幸福。

不过裴文东几个却没敢松懈,裴芩还没有确定安全。

华越给萧光璄配了药,症状减轻后,就回来给裴芩进行最后的疗毒和引流。

苏老太爷死了,沈颂鸣还是坚持,要留后路,为裴芩找来了人,只要出现意外,立马引魂入住新的身体。只不过换个身份,她以后拥有个健康的身体,可以和墨珩归隐,去过自在逍遥轻松惬意的生活。

萧雍听了备选案,“我支持!若是能有人能做到,我支持!芩姐姐需要健康!”她需要一个健康的身体!她自己的身体!

“如果能成功,芩儿就不会愿意的。”不到万不得已,墨珩不想再逼迫她。

“最好能成功!”沈颂鸣点头。

君夙雪脸色煞白的跑过来,“将军见红了!”

墨珩忽的站起来,急忙冲出去,冲回后院。

纪秉初一把抓住激动起来的沈颂鸣,让他别冲动。

只有萧雍最冷静,“立马都准备好!”冷静的吩咐安排各项事宜。

华越和齐大夫一早就守着裴芩了。

九儿喜儿交给裴芫裴茜和希芸看着,后院严禁任何人出入,严谨把守,森严戒备。

裴芩死死抓着墨珩的手,闭上眼,什么都不想。她只想活!只想再多陪他几年,多陪俩小萝卜几年,至少等她们长大一些。

华越是用毒高手,疗毒也近乎登峰造极,一直都控制着裴芩体内的寒毒。

不能进去的人,都高度紧张的在外面等着。

赵太太和常老太太不时就拜拜佛,摆了香案,烧着香,祈求保佑裴芩能挺过这最后一劫。

所有人耐心快要耗尽了,君夙雪全身虚脱的出来,“将军……将军没事了!只要清醒过来,就没事了!”

希芸立马过来,厉声吩咐院子里的几个人,“长姐只是大悲大喜,又操劳劳累,动了胎气,这些日子需要好好休养!你们都给本郡主记住了!”

黄秋和雪冬几个对视一眼,又看她已经耸起的肚子,屈膝应声。

裴芩昏睡了整整一天,才醒过来。

后备选择没有用上,裴芩能平安度过这一劫,全家都狠狠松了一口气,彻底松了一口气!

希芸和裴文东坐在裴芩的屋里,跟墨珩说了两人的打算。

那个吸满了寒毒的孩子已经拿掉了,但长姐现在需要一个孩子,多方面考虑,她都需要一个孩子!希芸有孕,除了身边的几个心腹,连安平王和王妃都不知道,就是为了这个打算。

“用我来,不会有任何踪迹暴露。”不管天策府还是裴府,都经不起这样的折腾了。

墨珩看看两人,一时没有说话。

裴芩不同意,“胡闹!是怎样就是怎样!明天就去安平王府报喜,好好叫太医安胎调养!”

“长姐……”裴文东握紧拳头。

“只要我没死,就没有事!”裴芩皱眉,觉得俩人真胡闹!没个长辈管着,啥事儿都敢干!

希芸还要再说,裴芩横了她一眼。虽然虚弱无力,希芸也感觉到了她的强烈反对,和裴文东对视一眼,都闷声不说话了。

裴芩在家里养着,墨珩也没有去接任,在家里照顾裴芩,教两个小萝卜和萧重华。

宫里都要摆宫宴为两人庆祝洗尘了,裴芩却病倒在家,众臣纷纷上门送礼探望。

裴芫和裴茜帮着接待各位夫人小姐,墨珩接待来的男宾,不过都没有见到裴芩。

就有道士说裴芩的神将庙被砸,受到了冲袭,本来就身子虚弱,又冒险怀着身孕,所以招了病魔。组织百姓捐善款,再建一座更大更恢弘的神将庙。

裴芩听说,叫了裴文东,“找到那个死道士,往死里揍一顿!”胆敢利用她来敛财,简直找打!

裴文东和方留明找到那个收集善款的道士,拳脚相加,揍了个鼻青脸肿,半身不遂,轰出京城。让大家不要乱信这些东西,神将庙的更不要建了,裴芩只是病倒,养好就没事儿了。

卫姝听裴芩重病,探病的都没见到人,就猜到裴芩小产了,几次约墨珩见面,就差上门来了。

皇后也特意出宫,亲自来天策府探望裴芩。

裴芩精神头还好,体内的寒毒掉了大半,齐大夫正在给她将养,华越准备她调养好,再次疗毒。

就靠着大迎枕,陪皇后说了半天的话。

萧光璄虽然没让谁近身伺候,但皇后也知道,他那一场奇怪诡异的病来的蹊跷,可能和墨珩有关。又想到大儿子萧雍,皇后反倒不相信那是他和墨珩计划的一部分,为了引萧光曌现身。

看着裴芩脸色苍白虚弱的样子,皇后专捡了好听的说,又跟她说萧光璄准备册立太子,立萧雍为储君,她正发愁选妃之事,“你也算是他亲长姐一样的,回头再见他,也说教说教他!最近有主意的,我和他父皇的话都不听!”

“好!”裴芩笑着应好,萧雍本性就不软,又是皇室出品,她教他的时候,自然也往上面教了的。

说了半天话,见她神色疲倦,皇后主动告辞,赏赐了一堆的珍贵补品和补药。

裴芩就安生在家里调养,没事儿就听听常咏麟和单明珠婚礼筹备的咋样了。

等她出了小月子,也到了常咏麟和单明珠的婚期了。

见她重新面色红润的站起来,众人一扫全部的阴霾,欢天喜地的庆祝了一番,举办常咏麟迎亲。

单召雄也赶来为闺女送嫁,特意给裴芩送上了不少珍稀补品。

之前京城不少女儿家都眼看着裴芩一手教养出来的三个精英少年。只可惜,裴文东还没出头,就定了希芸郡主。

萧雍变成了皇子,常咏麟竟然也悄么声息的定了亲,娶的竟然是漕运漕帮帮主的闺女。顿时幻灭了不少。裴文东和常咏麟她们都够不上,大皇子更别提了,完全没有希望!而且皇长子眼看着二十了,有可能也早已经悄悄定下亲事了。

常咏麟和单明珠完婚后,萧光璄身子每况愈下,只好提前册立的储君,封萧雍为太子。

册立大典后,皇后特邀裴芩和墨珩参加宫宴,还让裴芩帮着挑一挑太子妃人选。

裴芩答应下来,叫了萧雍说话。

萧雍看她又问起终身大事,举手发誓,“芩姐姐!我发誓我肯定不喜欢男人!绝对不是断袖!”

“也不喜欢女人?”裴芩问他。

萧雍忙笑,“哪能啊!我就是……就是想找个绝色佳人!”

“找到了吗?”裴芩黑着脸问。

“应该……快找到了!”萧雍轻笑。

看他这是有目标了,裴芩翻他一眼,“白担心!找到了就赶紧的成亲!再等下去,我就告诉全大楚,当今太子殿下是断袖!”

“芩姐姐怎么能这样!我不过是大器晚成!晚了些而已!再说又不是没有!”萧雍不满的嘟囔了几句,跟她说不用多操心,他一定尽快确定,就赶紧的撤了。

也快到了中秋时节,宫里明面意义上的选妃宫宴也开始了。

各世家闺秀女儿都装扮精美的随同家人进宫赴宴。

卫姝最后再一次跟墨珩要求见面,既然裴芩不死,她也不求嫁给他,只要给她个像他的孩子,能让她有个念想!

“卫家不想在京城混了,如他们所愿!”墨珩临行前吩咐封未。

封未应声。

没有任何回应,卫姝受不了,换了衣裳,借着人偷偷潜入宫里。

宫宴上,皇后携了裴芩坐在她下首。

裴芩推了两次,坐下来。

那些闺秀们也都各展所长,讨好皇后,讨好裴芩,希望自己能被选上。即便不做太子妃,侧妃若是生了子嗣,以后少不了四妃之位。

而萧雍是跟着裴芩和墨珩教养长大的,皇后对裴芩的重视,也说明萧雍会看重她的提议。

一晚上下来,裴芩简直想看才艺晚会一样,琴棋书画各色各样轮番上演,还有斗琴的,斗画的,明争暗斗的,看戏一样。

等皇后和裴芩低声商议,圈中了几个闺秀,大家又移步到揽月阁上,观看烟花。

今晚有新型的烟花要放,还有之前的线状流行烟花。

“纪家两个适龄的女儿都不错,雍儿一直要找什么绝代佳人,她们俩也称得上绝色了。”皇后跟裴芩小声说着话。

裴芩赞同的点头,“是不错。只要殿下相中,两人互相喜欢,才能鳒鲽情深,琴瑟和鸣。”

皇后笑着点头,“回头再看看。正妃自是选个温婉贤良的,到时候再选两个可心的侧妃,随他的意。”

裴芩嘴角微微抽了抽,皇家的男人还就是……。光明正大左拥右抱,群妻环绕,你不抱反而不正常了!

皇后看她神色,叹息道,“能像墨珩那样痴情专一的人,世间少有!这也是你的福气!”

裴芩倒觉的心里莫名有点慌慌的感觉,说不上来。就站到外面一点,“烟花秀开始了!”

墨珩却对烟花秀不感兴趣,对冗长的宫宴更不感兴趣,而且看萧光璄的脸色,他总觉得有什么怪异不对劲儿的地方,说裴芩吃药的时辰到了,脱身出来。

他要脱身总要有个说辞。萧雍要去给皇后请安,也是为了去看看选的人都如何,就由墨珩作陪,来到揽月阁这边。

“裴芩!去死吧——”一声暴戾的咒骂响起。

裴芩猛地转身。

砰砰接连几声枪响。

被裴芩拉来见识的君夙雪立马扑到她身上挡住。

裴芩一把推开她,自己急忙闪身躲开。

揽月阁上一片惊恐的惊叫声。

墨珩浑身一震,急速分身掠过去。

裴芩拉开君夙雪,身中两枪。

“将军——”君夙雪来不及捂肩膀上的伤,面无血色的朝她扑过来。

藏匿进来的卫姝也丢掉没有子弹的短枪,两眼腥红,疯狂狰狞的跑过来,“去死吧!”上来猛地把裴芩推出去。

裴芩一把死死抓住她,猛地一甩,把她甩出栏杆。

胸口中了两枪,裴芩也支撑不住,被拖着摔下高台。

“芩儿……”一瞬间,墨珩全身血流倒流,疯狂的提气飞身上来。

裴芩捂着剧痛撕裂的胸口,看着空中绽放起来的烟花,“妈的……”她受尽非人的折磨,抢回来一条命,竟然还是……活不下去了?

所有人都惊呆了,直接闭上眼睛不敢去看。

一个黑袍的身影飞速赶来,上来接住裴芩,稳稳的落下地。

先一步摔下来的卫姝,吐了口血,伸着手,“九……九衡……九衡……”

墨珩全身血脉逆流,颤抖的抱着怀里的人,“芩儿?芩儿!?”

裴芩痛苦的皱着眉,胸口撕裂了一般,抓着他的胳膊,“别……别慌,别怕!我……我……”

萧雍狂奔过来,怒吼着,“快传太医!传太医!”

一旁的禁卫拔腿就跑,去叫太医过来。

萧雍上来,“芩姐姐!?”立马点了穴道止血。

裴芩摇摇头,“来不及了……”

“不!”萧雍跪在一旁,两眼通红。

裴芩呼吸一口气,都仿佛要下一秒不行,死亡的感觉,从未有过的死亡的感觉,“我的直觉……好准。”她本以为,她能活下来,就算活的少,再有个几年也满足了。她舍不得女儿!更舍不得她爱的男人!

墨珩抓着她的手,“不会!我不准你走!我不准!我们去找大夫!去找华越!”抱着她就要走。

裴芩直接痛的胸口喷血,吐了口血,抓着他摇摇头,“不要慌!墨珩!不要……慌。我……我不走!不会走!”

“我不准!我不准!裴芩你听着,我不准!”墨珩疯狂道。

裴芩艰难的抬手摸着他的脸,缓缓的笑,“我不走!别怕!我只是……换个地方,我……还会来找你!我,舍不得你!一定会回来找你的!不要做傻事……。等……等我……等着我……”

“不要!芩儿!我不等!我不等!你不准走!不准丢下我!”墨珩紧紧抱着她。

皇后急慌慌下楼,赶过来,看卫姝摔的奄奄一息,直接越过去看裴芩。她竟然在宫里,出了事。要是裴芩死在了宫里……她想到突然快要不行的萧光璄,一阵阵的恐惧袭来。裴芩可以死,但绝对不能死在宫里!

可一切都来不及了,裴芩还是在宫里终结了生命。

临终,她骗墨珩,只要把她火化了,她就会再来找墨珩。现代科技发达,她可以来找他!

所以,墨珩没有完全疯魔。

陷害,污蔑,谋杀,层出不穷。而大楚的传奇神将,终究死了。

不是死在剧毒,不是死在寒毒,而是死在了刺杀,死在了枪下。

何道士看了半天星象,终于乌云散开,看清楚了,立马叫沈颂鸣施救,却已经来不及了。

纪秉初一把抓住何道士,“招魂术!快!”

何道士立马准备做法。

裴芩的遗体都运出宫,回了天策府。

一时间,满京缟素,哭声震天。

萧光璄下旨,给裴芩王爷制葬仪。举国哀悼!

九儿,喜儿哭的嗓子都哑了,要娘!

所有人都穿了重孝。

萧雍也不顾祖制,为裴芩穿了孝衣。

皇家寺庙的僧人奉旨过来念往生咒超渡裴芩。

墨珩把人赶走,亲自给裴芩擦洗了,换了衣服,装扮起来。

火化,是裴芩要求的,她不知道她是不是要回现代,还是真的就此死了。她不希望墨珩把她的遗体留着。

满京的人都来吊唁,参加火化礼仪。

墨珩面无表情的点了火。

因为浇了油,木柴很快熊熊燃烧而起。

参观的百姓都忍不住呜呜痛哭。

大火烧了几个时辰,最后只剩下人形骨灰。

裴文东两个眼睛都快睁不开了,跪爬着上来收裴芩的骨灰。

“等等!那是什么!?”自行过来参加的僧人拦住了裴文东,指着头骨处的一点。

“是舍利!?”

“竟然是舍利!?”

“是裴将军的舍利!是九天娘娘的舍利!”

一颗晶莹光亮的所谓舍利,被从裴芩的头骨骨灰中发现。

舍利,是只有得道高僧才会有的,功德的化身。功德越多,舍利越晶莹剔透,越大。

而裴芩的这一颗舍利,顿时让所有百姓痛哭九天娘娘。

墨珩紧紧握着,抬头看着天。芩儿!你说会来找我!你说让我等!我等着!你若不来,我就亡了这天!

萧光璄下旨追封裴芩为九天圣母,皇家敕造九天圣母庙,受后世敬仰,受百姓供奉。舍利供奉在九天圣母庙。

萧雍参加完丧礼,回来就找萧光璄,“父皇!你该禅位了!”

“你……你竟让朕禅位!?”萧光璄没想到,萧雍竟然会这么直接,直接到他还没有死,就光明正大的从他手里抢夺皇位。

“父皇心有余而力不足了,你做个太上皇,好好养病,安享晚年不好吗?你的皇陵还没建好呢!”萧雍薄凉的看着他。

萧光璄没想到,他费尽心机夺舍重生,天机算尽,算计了所有人,到头来,他竟然是得这么个下场!?萧光曌还能逍遥法外,他找了人顶替,以后连追杀他的人都不会有了。而他萧光璄,算尽天机,却为他人做嫁衣!?

萧雍没有给他选择的机会,只有禅位一个。也没让他死,尊他为太上皇。

登基为帝的是自己的儿子,皇后无话可说。

而内阁也通过这个决策。

萧光璄下了禅位诏书,禅位太子,他提前退位荣养。

萧雍很快登基为新的帝王,上位就颁发了一系列宽仁政策,关乎民生的,经济的,军事的。

而沈颂鸣,却没有招魂成功。

何道士也悔恨自己没有好好跟师父学,以至于现在道行不深,“不过,以我推算,这裴夫人星象不该是此现卦。之前明明卜算了能成功的。”

沈颂鸣眼神一亮,“你是说她落在了别的地方?是不是?”

“……应……应该……”何道士有些不确定道,“不过我确定,裴夫人这……总之很怪异!”

墨珩得知消息,带着九儿喜儿就辞官离开了京城,踏上了寻找之路。

沈颂鸣和纪秉初也一同离京。裴芩星象怪异,那就说明她没有回现代,就是被何道士不靠谱的招魂术,招到了别的地方去了!他们去找!只要她还在这个世界上,就一定能找到她!

“皇上!墨侯爷已经带两位小姐离京了。沈少爷和纪公子也已经离京了!”石瑞大总管悄声进来回禀。

“朕知道了。卫姝如何了?”萧雍暗暗松了口气,问他。

石瑞恭敬道,“皇上放心!已经养的差不多了,等到了行刑的日子,一定能撑过千刀,万剐的。”

“嗯。”萧雍应声,拿了几片红枫叶起身回了后殿。

伺候的两个宫女忙屈膝行礼,小心的回话,“娘娘又没吃饭。”

萧雍皱眉,吩咐传了饭,亲自送过来,“怎么又不吃饭?是不是他们做的不好吃?”

见她背对着他坐着,没有说话,萧雍把饭摆上,拿着枫叶过来,“你看!枫叶都红了!你想不想出去看看?我带去你香山!”

“萧雍!捆住我对你有什么好处?我会的全部都教给了你,教给了裴文东和常咏麟,让他们辅佐你治理国家。”裴芩扭过头,冷怒的看着他。

换了一身衣裳,穿上龙袍的他比之前更多了威严霸气,英俊的面容刀斧神功般。看着她微微笑,伸手轻抚她英气精美的脸。

裴芩冷冷避开。她是怎么也没有想到,她的身体也破空传越过来了,她死了,睁开眼却活在了自己的身体。可她更没想到的是,她费心教出来的小萝卜,竟然禁锢了她。

“芩姐姐!你知道我的心意。老天爷把你送给了我,你从今之后,就是属于我的人!等百日后,我们就成亲!我会给你安排新的身份,你,做我的皇后!”萧雍的手落在她长长了一点的头发上。

“萧雍!你疯了吗!?”裴芩怒喝。

萧雍看着她笑,毫不避认,“是!我是疯了!就算囚禁你,我也要,得到你!”

“我再给你说一次!”裴芩简直想打他。

萧雍听她的话,收起笑,“不要再提墨珩!也不要再提关于他的一切的事。他们都已经离京了。我想,没有什么惊动之事,是不会再回京来的。你还是,等着做我的皇后吧!”

“你……”裴芩满脸涨青,迅速朝他出手。

萧雍却一把抓住她的胳膊,又笑起来,拉着她坐好,“来吃饭!再不吃饭,你身子受不住,连这一点身手也使不出来了!”

裴芩收回手,冷趁着脸坐着。

“你要不喜欢吃,我亲自给你做!做你喜欢吃的。”萧雍现在就想好好的爱她,宠她!之前只能看着墨珩对她做这些,现在,以后,她是只属于他的!

裴芩尝试过绝食,他却总有办法给她喂进肚子里饭。

秋越来越深。

下朝回来,看她站在窗前吹冷风,拿了披风过来给她裹上,“外面在下雨,小心着凉了。”裹紧后,把她揽入怀里。

裴芩冷冷的看着窗外的秋雨没有动,“萧雍,我想他。”

萧雍脸色微变,紧紧抱着她,“很快,你就不会想他了!只会想着我!”

“放我出去吧!我是怕死,可若再死一次,我也无谓。”裴芩任他抱着,冷声跟他说着。

萧雍眼神一厉,“芩姐姐!我不想强迫你,不要再说这样的话!再过不久,我们就成亲了!”手穿过她腰间,用力的抚着。

裴芩身子一僵,脸色难看。

萧雍在她耳边吻了吻,拉她坐在他腿上,“饭快凉了。”

冬雪飘下来的时候,裴芩死期满一百天。

九天圣母神将庙也建成了,城外举行了盛大的庙会,香火鼎旺。

裴文东和常咏麟几个刚脱下孝衣,就接到了萧雍要册立皇后的事。

他已经二十了,早该娶亲了。听娶的是纪家的女儿,两个人都没有怀疑,送上了贺礼。

萧雍给裴芩弄了个纪家女儿的身份,大婚前一天才送她到纪家。

裴芩抓住机会,想要逃脱,却连纪夫人都不信她的。

伺候的人也都是萧雍的人手。

“娘娘!该上花轿了!”

裴芩被点了哑穴,宫女捏着她手臂上的命门扶她起来。

萧雍身为天子,是不用亲迎的,却一身大红龙袍吉服,亲自来纪家迎亲。

都说萧雍重视纪家,亲上加亲,也称得上绝佳的亲事。

只有纪家的几位的长辈知道,萧雍娶的是谁!不过纪秉初就已经疯的跟着沈颂鸣不见人了,萧雍也疯,他们只能看着,任着。

裴芩身边始终没有离了人,被萧雍一步步牵着,拜了宗庙,拜了天地。

等送到新房,裴芩手心已经掐出血痕。

掀了盖头,众人齐齐拜见皇后娘娘。都觉得这纪家怎么出了这么个英气精美的女儿!?倒像是男儿一样。

宫宴萧雍不用亲自到场,一套冗长复杂的大婚礼仪下来,已经折腾的人垮下来了。

而皇上迎娶皇后,除了繁杂的礼仪,连洞房都有一套严格的礼仪。

萧雍现在是皇上,也要受礼仪规制,这是祖制。

但还有个太上皇在,说不好听了,一个半死不活的太上皇。本来正值壮年的,却突然不行了,禅位给了当今的皇上。他不是一般皇上。

萧雍一声令下,“都下去!不用守着!”

几个宫嬷嬷事先连规矩都没有教到裴芩,如今直接又被撵了出去。

寝殿的门关上。

萧雍凝视着她床上坐着的裴芩,一身大红绣凤凰纹的凤袍吉服穿在她身上,本就英气俊美的脸画了贵气典雅的妆,美到窒息。

他过来牵住裴芩的手,一个吻落在她脸颊上,“芩芩!以后,你就是我的皇后!我的妻子了!”

萧雍把吉服给她脱了,只留大红的里衣。

裴芩气的浑身发抖,怒瞪着他。

萧雍解开她的穴道。

裴芩立马站起来,怒视着他,“萧雍!你到底还要做到哪一步!?囚禁我一辈子?让我恨你?”

“你不能恨我!”她的恨就是简单的恨,不是又爱又恨。所以他不允许裴芩恨他!

“你若是敢,我必会恨你!”裴芩怒咬着牙。

萧雍终究没有敢做全套,只是抱着她躺了一夜。

次一天,验看元帕的宫嬷嬷进来,收了一张带血的元帕。

萧雍要了水,给裴芩沐浴,两人梳妆好,去给太皇太后和太上皇,太后见礼。

萧重华已经出宫立府,但今日帝后新婚头一天,他作为小皇叔,也是要到场的。

萧雍没有避讳他,带着裴芩给太皇太后见了礼,又去给萧光璄和太后见礼。

萧光璄靠在床上,时不时咳着,咳出来的都带着血。看着两人来见礼,冷笑的盯着裴芩,“这就是你残害父皇的原因!娶一个有夫之妇!”

“父皇说笑了!朕娶的是九天圣女。父皇身伤,也是因为触怒上天,得到惩罚了。”萧雍不在意的跪着。

太后看着大儿子,又看看裴芩,怎么也给不了好脸色。裴芩,果然就是个妖孽!

裴芩冷眼看着,一句话都不想多说。不想自己的儿子娶她这个妖孽,却还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无能的蠢货吗?!

“不用嘲笑他们,是你把我教的太好了。帝王之术,我学的还不到。”萧雍笑着牵裴芩回寝宫。

萧重华没有见上裴芩。

太皇太后听他问起这个有些奇怪的皇后,叹了口气,没有告诉他。萧雍比先帝更甚,手段铁血强硬。之前她还想着,萧光璄在位,萧重华要靠裴芩和墨珩保命。如今……她这把老骨头,还是多撑些时候吧!

萧雍把裴芩的画具和树脂画用具全部都搬进了寝宫。甚至要在寝宫后殿改造个小作坊给她。

裴芩要了个小厨房,下厨做了一桌子的菜,摆了三副碗筷。

萧雍过来,看着另一副碗筷,“芩芩!有客人来吗?”

裴芩看了眼,“算是吧!”夹了菜给他。

萧雍看着碗里的菜,笑起来,也给她夹菜,“想要什么食材,直接吩咐了她们准备过来。”

“嗯。”裴芩端起碗吃饭。

饭快吃到一半,单叶飞闪身进来,“果然戒备森严,我的身手,竟然进不来一趟了。”

萧雍看到他并不吃惊。

单叶飞看着多出的碗筷,笑着坐过来,“毕竟人也是我救的,不介意我也坐下一块吧!”他一直在查沈颂鸣,他把墨珩哄离了京,他也离开京城,朝着另一个方向离开。可他查了几个月,沈颂鸣都没有任何异样,身边的可疑之人也查证了不是裴芩。最有异样的却是当今的皇上,这个传出过倾慕裴芩的皇子!竟然爽快的娶了纪家女儿,册立为后,还亲自迎亲。可纪家的女儿却一个没少!

萧雍看着裴芩,直直盯着她,“三年!给我三年!否则单叶飞即便知道消息,也绝对活着出不了宫门!你这辈子都要陪我!”

看他偏执的眼神,又看外面无声无息的暗卫,闭了闭眼,“一年!”

萧雍凄然的笑起来,“是你先招的我!却连三年都不愿意给我!”

裴芩想到萧光珌和萧绎给她下了媚药,是他救了她出来,想到……脸色顿时僵硬难看起来。

看她没有心软,萧雍放下碗筷,起身离开,背影挺的直直的,萧瑟又落寂。

单叶飞看着他走出去,又看裴芩,“我突然挺同情他。高处不胜寒!”

“墨珩在哪?”裴芩看着问。

单叶飞勾起嘴角笑,“我突然不想帮你了!看到他那个样子,想起了我,一腔爱意,却什么都没得到,我连手都没有拉到。”

“你想要什么?”裴芩公然跟他谈判。

“嗯……或许你勾引我试试,我心情好,或许会帮你传个信儿给墨珩!他现在正带着女儿浪迹天下,满天下寻妻呢!”单叶飞笑说着。看她能为了离开这个金色的牢笼做到哪一步。

裴芩伸手端起一碗汤。

单叶飞眼疾伸快,急忙闪开来,啧啧了两声,“这饭怕不好吃,我还是出去喝两杯吧!”

萧雍拎着个酒坛子,站在殿外,看着不断飘落的雪花。

单叶飞过来,随手拿了桌上的俩碗,过来倒上酒。俩人无声的喝完了一坛酒。

萧雍不愿意再喝。

“这酒的确太苦了。失恋的酒!”单叶飞苦笑不已,把酒碗扔掉,“皇上放心吧!我也嫉妒着呢!不会随便把消息告诉旁人的!不是我得到,我也不想看墨珩幸福去!”

萧雍喝醉了,回到寝殿,拉着裴芩,“一年!好!我答应你!只要给我生个孩子!我放你离开!”伸手就扯她的衣裳。

“你杀了我,或者我杀了我。”裴芩拿着簪子抵住脖子,血珠瞬间冒出来。

“为什么?我也同样爱你!我哪一点不好?我为了你也可以付出一切!不比他差!”萧雍怒愤的抓着她,两眼腥红。

“爱错了人。”裴芩看着他道。

萧雍恶狠狠的上来咬住她,直到嘴里血腥浓重。

裴芩身上很快留了几个咬痕的疤。萧雍让她做什么就做什么,闲时,就在屋里作画,画家人,画九儿喜儿,画花鸟,画山水,鱼草。

春去秋来,裴芩的书房里已经挂满了她的画。

石瑞拿萧雍的画时拿错了裴芩的,画很快流传出了宫。

她画风奇特,极为写实,京城多数人士都认识她的画技。即便萧雍说是他的,但精通之人,还是能看出来笔迹来。

被囚禁了一年的裴芩终于被放了出来。

看着她仿佛呼吸着宫外的气都是自由的,萧雍心中抽痛,“还会回来看我吗?”

“你叫我什么?”裴芩扭头问他。

萧雍心肺都撕裂了一样,笑着回她,“芩姐姐!”

裴芩笑,“萧雍!谢谢你!我会再回来看你!你有事也可以随时找我!”

“好。我等着你!”萧雍也笑。

裴芩朝他拜拜手,翻身上马,头也不回的奔驰而去,目的地,江南!她梦到了那个戳货带着女儿在江南找她!

墨珩!等我!

------题外话------

终于完结了~!还有一个小番外。好舍不得,也松了口气,因为勉强算是善始善终。

感谢的话说多少遍都不嫌多,谢谢亲爱的们一直陪伴支持,在我熬不过的时候,有你们,才坚持过来。长姐这本后期欠缺不少,我很歉疚,结局也尽力在补漏,希望算是完满了。

小番外应该不多,明年回老家,回家之后补上。

至于新文,酝酿了一小节,过完年开。年前就不占坑了,不然占坑勾引,好恶毒╮(╯▽╰)╭。

再次也提前祝亲爱的们新年快乐!阖家幸福美满,健康长寿最重要!爱你们!(* ̄3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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