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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道理!你分析得不错,我们可以利用他的这一点,争取晚上就把他拿下来,尽快找到海洛因的来源,避免夜长梦多。”
“得再等一会儿,等他的瘾再犯上一阵,等鼻涕流出来那就差不多了。”夏晨提议,大家一起笑了起来。
慢慢地用过晚饭,隔一会儿一个看守的战士跑过来说:“鼻涕流出来了。”
夏晨按住正准备起身的李春明,问:“他擦鼻涕了没?”
“擦了,撕了点报纸擦的。”战士回答。
“再等等,注意观察。”面对大家不解的目光,夏晨解释说:“鼻涕流出来还会去擦,说明他的精神控制力还比较大,要等到鼻涕乱流都不愿意去擦的时候才行,那就是他最脆弱的时候。”
于是再等。过了快一个小时,没见战士跑来,王大队长差陈万海去看,陈万海回来报告:“还会擦呢,满衣袖都是了还不停地擦。”
“我们过去吧,差不多了。”夏晨和李春明站起身,跟在黄嘉轩背后往留置室走去。陈万海不解地小声说:“不是还在擦吗?他怎么就等不及了?”
王大队长笑笑:“那么注意形象的一个人,都用衣袖乱揩鼻涕了,还等到啥时候?这个小夏,鬼精,到底是科班搞刑侦的。”
留置室里,烦躁不安又有点筋疲力尽的黑皮开始还硬撑了好一阵子,夏晨时不时拎着那两小袋海洛因晃呀晃地问:“说,这东西从哪儿来的?”
黑皮的眼睛便死盯着袋子,跟着它晃,眼泪鼻涕口水齐下都顾不上了。没过多久,便竹筒倒豆子,将什么都说了。
看夏晨收拾起海洛因转身要离去,实在耐不住的黑皮惨叫了一声,右手从铁护栏缝隙中伸出老长,像要一把抢过去一样。
夏晨停住脚,从口袋里掏出一支烟,扔了过去。他扬了扬手中的小袋子:“这东西可不能给你,你就抽两口烟解解馋吧。”
他示意战士帮助黑皮将烟点上。黑皮双手捧着烟,闭着眼一阵猛抽,然后一下子跌坐在水泥地上,这一回,他可顾不上屁股垫报纸了。
根据黑皮交代,他真名叫吴少坤,绰号黑皮,也有人叫他阿坤,四川广元人。这二十克海洛因是他第二次买的货,前一次只买了五克,自己几次就吸掉了,这一次想一半留着自己吸,一半高价卖给其他人,赚点钱再买更多的毒品过来。这就是所谓的“以贩养吸”。
原来他在内地是做皮草生意的。因为起步早、从东北那边进的货既好又便宜,靠着零售和批,他两年时间不到就由刚开始的几万元将资金迅积累到了五六百万元,一举成为当地的富,风光得不行。
谁知也就是在这进货出货之间,他跟着一个在东北同样做皮草生意的人染上了毒瘾。刚开始还觉得无所谓,就当是玩玩,想着这点自制力还是有的,甚至笑过那些吸了戒、戒了又复吸的人控制力太差了。
可是他自己也很快步入后尘,真正上了瘾,到了无法自制的地步。从此再也无心生意,坐吃山空,几百万元的家产迅的来、又迅地去,这时想回头已经来不及了。
他曾让家人将自己反锁在房里,想强迫戒毒,却实在受不了那种万蚁噬身的痛苦,不几天就宣告失败。
他也进过强制戒毒所,经过几个月的强行控制,他都没沾那东西,心宽体胖地出来了。决心不再与原来的那些吸友接触,打算再专事生意东山再起,以为从此就可以告别“这搞死人的毒品”。
不料在一次偶然的机会又见到了毒品,辛辛苦苦构筑的心理防线顿时土崩瓦解。
这次重新染上后,他的瘾变得更大。原来还只是小打小闹地吸上两口便飘飘欲仙了,有时吗啡杜冷丁等替代品也管用,可现在是非得注射呀、高纯度之类的“重型炮弹”才能够达得到心理上的强烈需求。
于是挖空心思寻找毒源,家产完全败光,妻离子散都已经顾不上了。他纠集几个吸友走上了以贩养吸的道路,结果两年前在一次按他的说法叫“好货”争夺战中,两方大打出手,他身小体弱却使了个阴招,致使对方好几个人重伤。
为躲避公安部门的打击和同道的追杀寻仇,他东躲西藏,整天提心吊胆,吃住先不说,时不时还毒瘾作一回,真感觉是生不如死,没过过一天好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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