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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沐清摇摇头,温和地道,“当初我赶去东跨院时,刺杀秦铮兄的人是两个蒙面和尚,那两个人见我去了,不敌,便撤退了,我追了去,毕竟是一人难敌四手。抓住了一个,逃跑了一个。但是那逃跑之人虽然离开了,我却是摘下了他的面巾。抓住的那个人是地上的人,而逃跑之人正是这画像上的人。”
普云大师点点头。
“李公子,你确定没看错人?这两个人真是长得一模一样?”法佛寺主持盯着李沐清问。
李沐清摇摇头,“不会看错!”话落,他道,“那逃跑之人耳后无黑痣,这个被我抓住的人耳后有黑痣。这是唯一的一处区别。”
“这就奇了!从来没听说有人与无忘长得一般模样。”法佛寺主持奇道,“李公子,你确定不是易容术?有的人易容术炉火纯青,是真的能将自己变成一个人一模一样的。”
李沐清笑着道,“大师,易容术我也略懂皮毛,世界上再精妙的易容术,也易容不了眼睛,不能完全的像一个人。”
法佛寺主持见李沐清说得肯定,更是奇怪。
普云大师沉思片刻,面部露出凝重之色,“我倒是知道有一个人与无忘长得一般模样。”
“师叔您认识?”法佛寺主持一惊。
普云大师摇摇头,“不是认识,是我知道应该是有一个人与无忘长相一样的。”话落,他给众人解惑,“二十年前,一个老妇人带着十岁的无忘来求我收容,那老妇人染了恶疾,知晓自己命不久矣,恐怕无忘饿死街头,求我收下他,我说法佛寺不收俗家弟子,若是收容的话,那么就要皈依佛门。那老妇人犹豫了半日之后,答应了。”
众人知道这其中定然有故事,于是,都无人插话,静静听着。
“后来,那老妇人撑了半日去了。她去之前,给我留下一句话,说无忘还有一个同胞弟弟,流落在异方。若是有朝一日,无忘想还俗,去找他的弟弟的话,还请我准许。若是他不想还俗,就请法佛寺永远给他留一席之地。她说这个孩子命不好。临终之前,又交给了我一块玉佩,让我代替他保管。”普云大师道。
“师叔,您收留无忘的时候我是知晓的。但是竟然不知道他还有一个同胞弟弟?怎么从来未曾听你提起过?”法佛寺主持惊讶道。
普云大师摇摇头,“那老妇人死后,无忘伤心了一年,那一年,你是知道的。他没说过一句话。连你都以为他是个天生的哑巴。一年后,我见他一直如此下去不忍,便找他谈了一次话。说若是他不想落身佛门,那么我便给他寻找一户无子无女的富裕人家,让他还俗,托人收养他。他不同意,但是从那之后性子就改了些,似乎也想开了,一心待在了佛门。我当时要将那块玉佩给还他,他没收,让我代为保管。”
“后来呢?他找到弟弟了?”法佛寺主持疑惑,若是找到弟弟,他该知晓才是,没道理人就在他主持的眼皮子底下,他却是毫无所知。
普云大师摇摇头,“因为无忘是我收留的,加之他和那老妇人投靠我门来的时候,虽然衣衫褴褛,但是一见就不是寻常之人。无忘那时候已经十岁,是什么记忆都有的年龄了。我对他一直较为关注。这些年,除了十年前,我又找他谈过一次外,并没发现他暗中做什么。”话落,他道,“这法佛寺虽然大,但是进一个人,出一个人,若是距离我近的院落两百米内,还是瞒不过我的耳目的。无忘住的院落一直就距离我的禅房进,这些年,我敢保证,他并未做什么。”话落,忽然摇摇头道,“也不对,不是这么多年,是一年多以前,我不曾禅让主持位置给你的时候,他若是做什么,是瞒不过我的耳目的。但是一年前,我便搬去了藏经阁,不再理会寺中琐事儿了。他这期间若是做了什么,那我也不敢保证。”
“十年前,您与他谈了什么?”法佛寺主持问。
“因为十年前,距离他来寺里已经是个春秋了,他由十岁到二十岁。成人了。若是他有了凡心,还忘不掉旧事儿,想要还俗下山娶妻生子的话,也正是好年华。况且他虽然在法佛寺落身十个春秋,但是文治武功,四书五经,通史子集,一样没落下不说,还样样拔尖。”普云大师道,“我当时是觉得他埋没在寺院实在太过屈才。于是,找他深谈一次。我本以为他会同意还俗,没想到他却是拒绝了。说愿意一辈子留在法佛寺。”
“当时师兄弟们都知道他可以还俗,都逗他,以为他定是要还俗的。后来他一直安然地待在寺中,弟子们再无人开玩笑了。”法佛寺主持道,“我年长他一辈,比他早入山门十年,算起来,也在法佛寺待了三十年了。其实,若是论才干,我不及他,只不过是我辈分高,资格老,师叔您才将主持之位禅让给了我。若无我,他该是最适合主持的人选。”
普云大师点点头,看着地上躺着的和尚,有些心痛地道,“这么多年,一直安守本分,我竟不知,他为何要去刺杀铮二公子?何时寻到了他的弟弟,而且他弟弟竟然也出家了,同是和尚,这就令人奇怪难解了。”
“若是照师叔这样说来,那也就是您搬去藏经阁这一年的事儿了。”法佛寺主持道。
“应该是!”普云大师点点头。
“都怪师侄无能!没看顾好法佛寺,今日竟然发生了这么大的事儿,险些毁了法佛寺千载基业。实在是罪该万死。”法佛寺主持自责地道。
“天意难测,世事无常,你也无需自责!没有谁能预测到未来。”普云大师训斥法佛寺主持,“若是这千载基业真毁了,那就是天要亡法佛寺。如今上天下了一场雨来灭火,法佛寺保住了。这就是天佑我法佛寺。佛门弟子,一心向佛,佛祖庇佑,福祸苦难,四大皆空。你身为主持,莫要着相。”
“师叔教训得是!弟子的确是着相了。”法佛寺主持站起身,双手合十,道了声“阿弥陀佛”。
秦铮翻了个白眼,似乎实在是看不惯他们什么佛祖庇佑的说法。
“铮二公子,你虽然无佛心,但是与佛有缘,切莫轻慢我佛。”普云大师清楚地看到了秦铮的白眼,缓缓道。
“佛祖普度众生,我未婚妻的病看来都被这一场突然起来的大火治好了。这可是佛祖的功劳。我怎么敢轻慢?”秦铮笑了一声,撇撇嘴,敬谢不敏地道,“我与佛没缘,老和尚你可别瞎说。爷只与我的华儿有缘,还准备早日大婚呢!”不等普云大师说话,他又道,“今日我们算是救了你法佛寺千载基业。你以后若是一心礼佛,可要天天给我祈福,保佑我们早日大婚,到我们大婚时你再送我们一份大礼,这才叫真正的感谢。”
普云大师闻言顿时大笑,“好说!老衲手里的确有一件宝贝,但不是给大人用的,是给孩子用的。这么多年,老衲一直没舍得送出去。既然铮二公子这样说了,那么到时候你大婚之时,老衲一定送上祝你早生贵子。”
秦铮这回可大乐了,这话他最爱听,“老和尚,你要说话算话。”
“阿弥陀佛,出家人不打诳语!”普云大师道。
“你们都给我作证!”秦铮弯起嘴角,目光扫了一圈大殿内的众人,“娘,你一定要记着,到我和华儿大婚的时候老和尚不去送礼,您就打上门来!”
“臭小子!”英亲王妃也是眉眼笑开地笑骂了一句。
“你听见了吗?到时候你也跟我一起给他记着。”秦铮扭头笑着对谢芳华道。
谢芳华见他笑吟吟,眉目盈盈,如这初春的梨花,她轻轻瞥了他一眼,没说话。出家人不打诳语吗?这老和尚最会做戏了?上一次她来抢夺《心经》的时候,他将佛经给了她,但是转过头对着那个皇帝的侍卫就睁着眼说瞎话说佛经早就丢了。这叫不打诳语?另外她拿心经那日,当时刻不容缓,为了让他给她心经,报了名字。也就说明她的病一直以来是装的了。既然他知晓,还不点破她,给她摆设坐坛祈福。可见这老和尚心思深着去了。真是越修道行越成精了。
“你这是什么表情?”秦铮不干了。
谢芳华甩开他的手,见他眉头立即竖了起来,眸光见众人都看着他们,她顿时克制住情绪,对他温柔一笑,有些羞涩地道,“二公子,这种事情有你和王妃记着就好了。若是普云大师不履行承诺,你总不能让我打上门来。”
秦铮一呆。
秦倾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
英亲王妃也忍不住笑起来,“华丫头说得对,这种事情,有我和你记着就好了。若是普云大师不履行承诺,你总不能让她打上门来!”
林太妃也好笑,“真是两个孩子,你们快看看她们,年轻真好!明明今日这么一堆的糟心事儿,看见他们两个在这,偏偏就忍不住开心。要我说,皇上这门婚事儿指得好。芳华小姐自然摘了面纱,来了这法佛寺,这一场大火后,还能说能笑了,与正常人一般无二。看着她们二人,可真是郎才女貌。”
右相夫人也笑着应和,但面上的笑没散开在眼角,说道,“可不是吗?不说英亲王府和忠勇侯府门户当对,只说这两个孩子,我看着都欢喜。”
秦铮闻言转过眸去,看了右相夫人一眼,目光落在李沐清身上。
李沐清见他看来,淡淡地笑了笑,眼底意味浓郁,只有秦铮看得清。
秦铮哼了一声,收回视线,打住众人的话,对普云大师和法佛寺主持说,“这么说,画像上的这个人是地上躺的这个人的弟弟了?他的死因不是毒,据说是盅。为了验证是不是被虫盅餐食了心。稍后就给他的胸开膛,看看里面的心还在不在。”
普云大师一惊,腾地站了起来。
法佛寺主持本就站着,此时闻言险些跌倒。
二人皆不敢置信地看着秦铮。
秦铮挑眉,“怎么了?看你们这副样子,是被吓住了?还是不相信我说的话?”
普云大师定了定神,看向地上躺着死去多时的人,看了半响,才缓缓地摇了摇头,“老衲不是不相信铮二公子的话,只是觉得,这虫盅之术据说是外域一个小族称之为魅族的秘术。古书记载,外域魅族距离中土南秦隔了十万里之遥。比漠北边境还远了十倍不止。这……若无忘中的是虫盅之术的话,怎么可能传播到了这里?”
“这种虫咒之术,老衲也觉得仅是传说。”法佛寺主持也看着无忘道。
“是不是传说,稍后等京城来人,检验一番就知晓了。”秦铮漫不经心地道,“我也想知道这虫盅之术是怎么从十万里之遥的魅族传来南秦的,这可比一场大火险些烧没了法佛寺有意思多了。”
普云大师双手合十,道了一声“阿弥陀佛”,不再说话。
法佛寺主持看着无忘,似乎从这个消息中回不过神来。
大殿内一时间静得连一根针落下都能听得见。
大约过了一炷香时间,外面有两个人气喘吁吁地跑了进来,打破了静寂。
众人向外看去,只见听言、林七二人匆匆跑来。
林太妃“咦”了一声,“他们不是刚刚下山不久?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一准是京中的人早就得到了消息,他们大约刚下山不久后就碰到了。如今这是头前一步赶回来报信了。”右相夫人道。
二人正说着话,听言和林七跑到了门口,两人浑身被雨水淋透,林七毕竟只会些拳脚功夫,不同于听言,到了之后一句话也说不上来,扶着柱子喘息,模样分外狼狈,听言比林七好一些,抹了一把脸上的雨水,对里面急促地道,“小姑姑,二公子、王爷来了,皇上也来了,还有谢世子也来了。”
英亲王妃闻言一怔,“皇上也来了?”
普云大师面上顿时露出凝重的神色。
秦铮嗤了一声,“发生了这么大的事儿,皇叔还能在宫里坐得住?”话落,他对听言懒洋洋地问,“他们如今走到哪里了?”
“走到山门口了!马上就进来。”听言道。
秦铮顿时笑了,“就算父王和子归兄来了,这件事情太大,恐怕他们也不能做主彻查。皇叔如今来了正好,这南秦的地界里,没人能大过他去。就让他好好地给我们做主,这火是如何着的?谁派死士刺杀的我们?揪出个水落石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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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句话说,“遇见你,是我的一眼万年!”
今日,我想说,“遇见你们,是我写文路上最大的幸运和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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