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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亭中那男子长叹道:“你师父嘛,他已然死了,至于你的兄弟嘛……场中这五个人,若是你都赢了,我便放了他们,若是你输给了任何一人,你的兄弟便也活不了了。”他这话说得依然平静无波,但却有一种让人无法质疑的威严。他语义漠然,似乎他人死活于他只是寻常之事一般。
什么?师父死了?阿白听闻这句话后,全身气势瞬间如同火焰被大雨浇灭一般。
怎么会?那个不靠谱的师父三个月前还和自己喝酒打闹呢!不可能的,不可能的!他虽然生了病,虽然打不过自己,但至少豺狼虎豹还是能够打得过的啊!难道说,世界的那一边真有什么好玩的,他便撇下了自己先去了?
可是熊会死,老虎会死,大树也会死,活着的事物都会死啊……可是,可是……可是那是师父啊,不是别的人,不是天地之中任何其他的事物啊。
阿白再次闭上了双眼,他从小与生灵接触,与草木虫兽一起生长,他深知生灭自有天行的规律,因此对于死,向来是看得通透的,此刻听闻师父离去,心中却有种很深很深的寂寥之感,这并不是对死亡的惧怕,而是自己一个知心同伴从此不能再见的空荡之感。这一刻,他感觉他其实从未将师父当作是一个严厉的长辈,而始终都是一与他共同和野兽打架、共同去挨饿受冻嬉戏玩闹、共同躺在草地上看星星的挚友,而此刻,此生,这个挚友却再也没法相见……
别了,糊涂的师父!而徒儿此刻,还有我自己的架要去打!
阿白缓缓呼了一口气,脸上露出了些许微笑,心与魂应,周身杀气骤然飙起,在他身周逐渐回荡,从颓然消弭之间逐渐越振越韧、越荡越强,一时之间,这刚刚知道自己师父死讯的邻家少年似乎瞬间兑变成了一个绝代高手,俾倪于场中众人。就连树上的柳七也察觉了他气势变化,惊讶于眼前这少年身形虽无异状,但他周身散发的绝强的气势之强,几乎……几乎已然可以与亭中的大帅一较短长了。
却见阿白忽然睁开双眼,眼中精芒爆射,双手一反,将兽牙匕向身后一甩,牵丝索带着兽牙匕划出了两道绝美的弧线,兽牙匕径直向孔六等人划去,却是要直接抢人。却听身后哈哈一笑,一人飞跃而起,刀光一亮,将左边的兽牙匕砸下,出招之人意态豪迈,正是胡越。而右侧也是“叮”地一响,兽牙匕被一只白色羽箭一挡,偏了开来。阿白将两边的兽牙匕一收,冷冷环视了一圈周围的柳七、胡越、黎狼、鹞儿和使枪的青年五人,沉声对亭中中年男人道:“我若胜了,你便立时放人?”
中年男人似乎也对他突然暴涨的气势感到惊讶一般,道:“石信从不虚言。”
阿白点了点头,沉声道:“那好,你们五个人一起上吧。”说话的语气平淡,似乎全不把对方放在眼中一般。身后孔六这时挣脱了口中封堵,忽然杀猪般叫道:“白哥儿,别啊,一个一个的打吧,这帮死土匪真的会杀人的啊!”
阿白却不管孔六叫唤,兽牙匕连着牵丝索,从袖口垂到了膝旁,双手微微一抖,却见那兽牙匕竟然上下转动了起来,乌黑的兽牙匕此时竟然转成了一个小小圆盘,如同被带动的空竹一般,原来这兽牙匕连接之处有个轮状轴承,适当扯动便可以旋转如轮。
却见这兽牙匕越转越快,后来竟然隐隐有风雷之声,这时场中五人见此异状,均是纷纷留意。忽听阿白大喝一身,牵丝索荡起,刃盘向柳七所立树枝切去,却见刃出如电,柳七尚未反应过来,立足之处便被切断,柳七也算是反应神速,虽在头下脚上下落之时,仍然反手一箭射向场中阿白,待要落地之时,左手一撑,身子已然跃起。耳中传来琴声激越,已然换上了一曲《十面埋伏》,曲韵铮铮,似乎杀机暗藏。
却见这时场中青年持枪、胡越持刀、黎狼套上铁爪、鹞儿一挺短剑,已然与阿白缠斗在一起。却见阿白的兽牙匕如同活了一般,呼呼轮转,沿着牵丝索前后翻滚,阿白双手双脚脖颈腰肢均用作了牵丝索的轮轴,一时间兽牙匕绕着全身上下流转,牵丝索左缠右绕,让对方的刀枪短剑拳脚难以施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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