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闽南语歌曲里,家喻户晓的《天乌乌》可是我的最爱,“天乌乌,要落雨,阿公仔揭锄头去掘芋,掘呀掘,掘到一尾酸溜姑,阿公要煮咸,阿婆要煮淡,两人相争弄破鼎,弄破鼎”。唱这样诙谐的歌摇头摆尾的,真是乐死人了。据《新加坡闽南话俗语歌谣选》一书的编选者周长楫教授认为,歌里的“酸溜姑”就是泥鳅的一类。我认为也是的,泥鳅有时就如同蚯蚓一样,活动在黑沃的田土里。想来歌名《天乌乌》取得有些偏移,那滑溜溜的泥鳅才是被歌唱的主角嘛。
记得我小时侯喜欢到南普陀寺前的农田里捉泥鳅,那一条条滑溜溜的泥鳅就躲在泥田里,和尚们顶着汗津津的光头夏收夏种,老水牛拉着铧犁翻开黑泥,这就是泥鳅“真人露相”的时刻,跟着铧犁后面走,保准有收获。但那是不劳而获,或小劳而获,并不过瘾。跳入沟渠里摸泥鳅,那才够味!
摸泥鳅实际上是“欢笑多战果少”的精神享受,比起铧犁后面的拣泥鳅难度要大得多。往往已经是“胜利在握”,却一滑溜,它就从指缝间溜之大吉!于是惊呼声,感叹声,还有当年那校园子弟普通话和闽南话二合一的粗骂声,声声入心入肺!我以为泥鳅那一身的黏液,一是便于泥泞中自身的行走,二来就是为了对付人手的围捕,古往今来不知有多少泥鳅因为这一身的黏液而大难不死。闽南话更多的是把“泥鳅”叫“土溜”,更直观也更形象了!
也许因为特点太鲜明,所以泥鳅“人性化”的倾向也是比比皆是的,社会上不诚不信狡诈之徒,往往可以荣膺“土溜”的外号。更有甚者还把“泥鳅”提升到形容词的高度,你听听“太土溜了”的感叹,是何等的尖酸而鲜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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