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八章重回故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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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b远信没有任何礼节，上前直问，“梦涵呢？”

&nb敏轩叹气，略显哀伤，“她死了。”

&nb“你胡说！”远信如听到一个晴天霹雳，震惊了一下，但还是倔强的不相信。

&nb敏轩没有任何争辩，问道，“你要去她房间看看吗？”

&nb“带我去！”

&nb敏轩带他到后院，这里曾是梦涵的新房，前年入秋，梦涵在这里身穿大红喜服，落寞的坐在喜床前，满目哀伤。

&nb远信推开门，一股阴暗冷清的气氛向他扑来，屋内陈设虽然整齐，但都已经布满了灰尘，显然已经很久没人打扫。

&nb他没有进去，而是转头问了敏轩，“他为什么会嫁给你？”

&nb“为了让你死心。”

&nb“你为什么要娶她？”

&nb“留她做我入幕之宾，为我谋划江山。”敏轩毫无保留的回答，十分诚恳。

&nb远信很平静的点头，两年时间，果然还是对他有所改变，他沉静片刻，又问道，“谁杀的她？”

&nb“程征。”敏轩真切的说。

&nb远信先是惊讶，而后相信，是的，是他，他是该恨梦涵的。爷爷母亲皆因我的冲动而死，而我冲动，是因为梦涵。远信转头看向屋内，不再追问。

&nb敏轩见他相信，放下心来，对他说，“里面都是梦涵的旧物，你自己进去看看吧，本王失陪了。”

&nb敏轩离开后，远信扶着门框犹豫了一下，终于迈步进去。

&nb屋内已经没有任何新婚装饰，远信猜想，会不会是梦涵在新婚第二天，就让下人撤了。

&nb他走进圆桌前，想象梦涵每天在这里吃饭的样子，她喜欢吃些什么，是自己一个人还是有敏轩陪着她？

&nb他走近床边，想象梦涵睡着的样子，她会梦到什么，或喜或悲？

&nb他走近梳妆台前，想象梦涵被侍女梳起发髻，挽了头发为人新妇的样子，是多么的美丽。

&nb他走近窗边，想象梦涵站在这里看向院中的样子，她会出神的想些什么，会不会流泪？

&nb他走近矮榻，想象梦涵躺在上面看书的样子，她看到了怎样的词句，是否看得懂？

&nb他走近书桌前，想象梦涵在这里写字的样子，她都写些什么，她的书法有没有进步？

&nb远信环视屋内，想象梦涵在每一个地方作息的场景，触目伤怀。

&nb他拉开书桌的抽屉，看到一根鹅毛，想起她两年前在镇西王府里挥舞着鹅毛兴致勃勃的样子，苦涩一笑，梦涵，你终究还是学不会用笔写字。羽毛之下放着一叠手稿，正是梦涵的字，横七竖八，毫无章法。

&nb远信拿起来，“离开你我才发现自己，那爱笑的眼睛，流过泪。远信。”

&nb“最美的不是下雨天，是曾与你躲过雨的屋檐。远信。”

&nb“有生之年能遇见你，竟花光我所有运气。远信。”

&nb“也许时间是一种解药，也是我现在正服下的毒药。远信。”

&nb“把永远爱你写进诗的结尾，你是我唯一想要的了解。远信。”

&nb“我的一生最美好的场景，就是遇见你。远信。”

&nb“你是我不能言说的伤。远信。”

&nb“我好想你。远信。”

&nb“……”

&nb远信看着，不知不觉泪水已经模糊了眼眶，他随手又往后翻了几页，厚厚的一沓，每一页最后都写着他的名字，他不忍再翻阅，心如刀绞，泣不成声。

&nb我早该知道，你成婚之前对我说的那些决绝的话，说你是骗子的话，是故意逼我离开。我早该看出来，你比我更痛。是我太笨，我不该被你几句话就轻易打发，我不该动摇对你的心意。

&nb怎么办啊，梦涵，我好遗憾，我好后悔，再给我一次机会，我一定不会放开你，绝不会。梦涵，我现在有能力保护你了，我的武功很高了，你回来我身边好不好，我保证不会让任何人伤害到你，不会再让你受人追杀，不会再让你担惊受怕。

&nb梦涵，我有能力保护你了，你为什么不在了？

&nb远信抱头痛哭，像个受了委屈的孩子，可怜无比。他不顾仪态，不在乎是不是会有人突然进来，只是放肆的大声哭着，只想好好哭一回。

&nb过了半天，远信才从后院走出来，天已黄昏。远信失魂落魄的来到前厅，拿着梦涵的手稿问敏轩，“这些我能带走吗？”

&nb敏轩点头。

&nb“多谢。”远信黯然丢下一句话，出门而去。

&nb他一个人走在大街上，万念俱灰，如行尸走肉一般。在通往家门口的路口前，突然止了步，他站在路中央茫然了一会儿，向城外走去。

&nb远信来到程家陵园，找到父母亲的合墓，坟头已经长出了野草，四周一片荒芜。他简单拔了四周的杂草，缓步走向石碑，温柔的抚摸上去，像是怕吵醒了一个沉睡的人。

&nb“母亲，我来晚了。”远信低头，两滴泪落在石碑上，远信回想小时候的事，他记忆中为数不多的，一家人其乐融融的场景。

&nb他想起母亲小时候的慈爱，想起自己不懂事执意远行，想起每次归来母亲殷切的眼神，想起两年前带梦涵上山的情形，历历在目。而竟然是因为自己的愚蠢，害已许身佛门的母亲出来顶罪，远信心中无限悔恨，但是只能无奈的化作热泪流了出来。他蜷缩在墓碑前，把这当做母亲的怀抱，在冰冷的地面寻找温暖。(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