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宴轻想说不喜欢,但话到嘴边,忽然想起凌画说要在外人面前装恩爱,她说一年也装不了两次,让他配合点儿。如今,这是该配合的时候吧?于是,他顿了一下,点头,“喜欢。”苏楚眼底的希冀之火一下子被浇灭,“既然喜欢她,你会对她好吧?”宴轻点头,“嗯,会吧!”她对他好,他自然也会对她好,否则太没人性了,他师傅没教他干没人性的事儿。苏楚低下头,黯然失神地打消了进去的想法,“我不找她了。”宴轻奇怪,“都到门口了,你说不找她了?你这个人怎么这么善变?”苏楚又抬起头,看着宴轻,答非所问,“宴小侯爷,你真好看。”宴轻:“……”被个男人夸好看,他没觉得很开心,当然,女人夸,他更不会开心。他绷起脸,“你怎么突然反悔不去找她了?你千里迢迢来,不就是为了找她的吗?这临门一脚了,你说不找就不找放弃了,你这半途而废是什么毛病?”苏楚:“……”他忽然很委屈,瞪着宴轻,“我想找,但是我找了又有什么用?你长的这么好看。”宴轻:“……”他也瞪眼,“我长的好看,跟你找她又有什么关系?”苏楚恼的跺脚,“你长的好看,她有你这个未婚夫,眼里还看得进别人吗?”宴轻:“……”苏楚转身就走,且小跑起来,一溜烟跑没了影。宴轻站在原地,亲眼看着他消失,偏头对云落问,“她什么时候招惹了这个小白兔?”云落嘴角抽了抽,“去年在陇西,主子为了引出东宫刺杀的人提前解决,在街上独自一人行走,遇到了他,便被他缠上了。”宴轻摸着下巴,“她不是说自己没人娶吗?”“主子自然不会嫁黑十三的弟弟。”云落为凌画正名,“黑十三是绿林的人,主子掌管江南漕运,可以与绿林打交道,但不能真的牵扯绿林,否则陛下该坐不住了,东宫也会拿捏住主子这个把柄。”宴轻点头,“行吧,所以,这家伙不算考虑在内的。”云落提醒,“去年时,主子是有婚约的,不考虑别人的。”宴轻似乎也刚想起,“对,她是有婚约的,她一直都有婚约,哪怕是从秦桓到我,她中间也没空出来让人钻空子的时间。”云落:“……”小侯爷,您可以不要这么聪明直白的说出来的。宴轻转身往回走。他回到酒坊,只见凌画百无聊赖地歪躺在椅子上,自己在玩九连环。见他回来,凌画抬起头,看着他问,“你去哪里玩了?好玩吗?”“好玩。”宴轻坐下身,端起桌子上的茶刚要往嘴边喝,顿住,“这茶,你喝过没有?”“没有,刚倒的。”凌画摇头,自然不会告诉她,她已喝了一盏了,这一盏是新倒的,茶盏没重新洗,没换过。宴轻不再犹豫,将茶一口气喝了。凌画心里一热,盯着他喝过茶后水润的唇,想尝。宴轻没注意她的视线,对她说起今儿玩了什么,“那些鹿群见到我就跑,一个个的都挺聪明,我骑着老虎追了八圈,才把它们给追上。”凌画好笑,“你回回打猎,是不是专打梅花鹿?所以它们才会这么怕你。”“嗯。”宴轻点头,“别的不好吃。”“只追着鹿群玩了半天?”凌画看看天色,都这么晚了,他真把她仍在这半天,看起来他自己跑出去玩的挺开心。“没有。”宴轻翘着腿,状似不经意地随口说,“还遇到了一个人,是来找你的,黑十三的弟弟,叫苏楚。”凌画面色一顿,转头看向琉璃。琉璃也讶异,她一直陪着小姐在酿酒,小姐自然是使使嘴的那个,活都是她带着人干的,外面的消息送进来,只要不是事关东宫与二皇子府和江南漕运的,别的一概不管,而这两日,也没有东宫二皇子府和江南漕运的消息,看来没人作乱,一切正常,也算让小姐有闲心给宴小侯爷专心酿酒。她看向云落。云落点头,“苏楚从猎场闯进了栖云山,说要见主子,不过……”“还是我来说吧!”宴轻接过话,看着凌画,“他说要见你,我说让他陪我玩一会儿,就带他来见你,我跟他玩了一局弹珠,他似乎有点儿笨,我的弹珠来来回回进出将军府三次,他才进了将军府一次,慢死了,一看小时候就没玩过,当然,长大了好像也没玩过,黑十三莫不是把他管成了个傻子?”凌画:“……”在她的认识里,苏楚虽然不是聪明绝顶的那种,但也绝对不傻,否则从他哥哥手里骗不出来温家倒卖军粮的单据给她。宴轻又说,“而且,他还结巴。”凌画:“……”她的认识里,苏楚不结巴啊。她看向云落。云落有点儿一言难尽地点点头,“从见到小侯爷后,苏楚就结巴了。”凌画默了默。宴轻又给自己倒了一盏茶,喝了一口,慢悠悠地说,“我答应带他来找你,都走到门口了,他不知道怎么回事儿,突然又反悔了,转身就跑了。”他摇摇头,一脸孺子不可教,“做事儿半途而废,什么毛病!”凌画了解了个大概,大致明白了今儿发生了什么事儿,她顺着宴轻的话问,“他为什么突然反悔?”宴轻眸子闪了闪,撇开脸,“云落你说。”云落试探地问,“小侯爷,要说详细点儿,还是一言带过?”宴轻瞥了他一眼,“我怎么知道?你往日都是怎么跟你的主子汇报消息的?用我教你?”云落懂了,极尽详细地将当时在门口宴轻与苏楚的对话对凌画说了一遍,一字不差。凌画听完,坐直了身子,伸手扯过宴轻的衣角,摇了摇,笑着说,“哥哥,我该表扬你,你做的真对,在外人面前,就该像这样维护我们俩的面子。”宴轻身子一僵,转头瞪着她,“你又胡喊。”凌画温柔地笑,“也不算胡喊,你比我大,是该有个……嗯……爱称。”宴轻扯回自己的袖子,腾地站起身,“再敢胡喊一次,就悔婚。”凌画:“……”这威胁实在是太有杀伤力了!她以后不敢再喊了。她委屈地看着宴轻,“那你让我喊你什么啊?”“我有名有姓。”凌画睁着水眸,控诉,“你见谁家的未婚夫妻,马上就要大婚的未婚夫妻,连名带姓一起喊的?最少也要喊个宴轻哥哥的。”宴轻浑身不得劲,“你能跟别人比吗?”凌画仰着脸看着他,“你的意思是,我的未婚夫是捡来的,跟别人比不了吗?”宴轻:“……”他这个未婚夫,是自己撞上来的,换句话说,站在她的位置上,也可以说是她捡来的。他似乎被噎住,一时无言。凌画忽然任性地重新拉住他,不过这回拉的是他的手,死死地抓住,“我不管,你不让我喊哥哥,就让我换个称呼,比如,你有表字?让我喊表字?”宴轻低眸,眼底涌上一抹沉色,“我没表字。”凌画忽然想起他似乎明年才及冠,她泄气,“对,你明年才及冠,自然还没有表字。”端阳在一旁的犄角格拉里蹲着闻言忍不住小声说,“小侯爷有表字的,是侯爷临终前给起的,说是及冠再用。不过,小侯爷说及冠也不用。”凌画抬眼看宴轻。宴轻脸已经沉了,转向端阳,“要你多嘴!”端阳连忙缩回了脑袋。凌画见宴轻的情绪似乎不太好,她机敏地收回任性,立即识时务地妥协,语气温软地哄他,“好啦好啦,你不乐意我喊别的,我还是喊你宴轻好了。”她慢慢地松开手,笑着问他,“你饿了吗?饿了就让人开饭,到了吃饭的时辰了。”宴轻盯着她含笑的脸,顿了片刻,转过头,没什么情绪地“嗯”了一声,“饿了,开饭吧!”凌画笑着吩咐了下去。心里想着,任重而道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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