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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夕柔若是想见她,蹲守端敬候府可蹲不到。她吩咐琉璃,“这几天盯好了温宅。”她先观察几日,看看温夕柔温柔和软的传言是不是她真实的性子,她刚来京就让身边的婢女打探她是要做什么。琉璃不用凌画吩咐自然也要盯着温宅的,京城里的各大府邸来来去去就那么些人,就算是新八卦也看腻了,不如这新来的温家父子三人新鲜,她自然是十分有兴趣盯着他们。温启良和温行之回到温家后,进了书房,关紧了房门。温启良又问,“行之,你怎么看陛下今日对咱们父子二人的态度?”温行之喝了一口茶,觉得淡之无味,“咱们家在京城这宅子荒废空置的太久了,这茶没法喝。”温启良无奈,“这时候你还讲究什么茶?这茶不喜欢,明儿去茶庄买最好的就是了。”反正温家不缺钱!想喝好茶还不随便?温行之放下茶盏,“我的意思是,这宅子里看守的人,明儿都赶出去吧!”温启良一愣,“他们都是咱们的家生子以及几代在温家伺候的女仆,一直留在京城守宅子,也没犯什么错,就是茶没买好而已,把采买的罚了就是了,怎么都要将人赶出去?”温行之看着温启良,“自然是为了安全起见。父亲别在幽州待久了,不知京城的天有多高。父亲待不了几天就会回幽州,而我是要留在京城的,难道父亲希望我的一举一动,都被人监视吗?这些人没准里面有被人收买的呢,父亲放心,我却不放心。”温启良面色一正,“你说的没错,考虑的极是,既然如此,就听你的,都赶出去吧!”温行之这才说,“陛下心思深,父亲可别被陛下表面的温和给骗了。”温启良一惊,“难道陛下……”“陛下只言片语都没提温家倒卖粮草的事儿,大妹妹行事毒辣被废了太子妃的位置,陛下一句也没训斥父亲,只是温温吞吞地说了父亲一句教女无方。父亲觉得,是不是还不如骂您两句呢?陛下越是和善,您不是当时在陛下面前越是诚惶诚恐吗?”温启良心神一凛,“没错!我都做好了被陛下骂的准备了,陛下却什么也没说,始终态度温和,我就心里有点儿拿不定陛下真实想法。”“所以,您的直觉没错,父亲要相信自己的直觉。父亲近来行事,一定是让陛下不满了。”温启良揪起心,“倒卖粮草的事情都过去了,陛下既然当初交给太子来办,就是想到太子会轻拿轻放,难道这事儿还没过去?再说,派死士刺杀凌画之事,那四个死士已被灭口,凌画不是没有拿到把柄吗?难道她会跑陛下面前胡说没有证据诬陷?”温行之摇头,“父亲真的天真的以为刺杀凌画之事,就算太子买通陈桥岳灭口了天牢里的死士,咱们温家背地里做的,陛下就不知道不怀疑吗?太子没忍住买通陈桥岳灭口,有这个蛛丝马迹,就足够陛下怀疑了。”温启良脸色不好看,“可惜没杀了凌画。”他有些愤怒,“绿林的黑十三实在无用,他明明能杀了凌画,偏偏不白刀子进红刀子出,将她扔下烟云坊做什么?直接杀了,多省事儿。”温行之倒是不在意这个,“他是为了他的弟弟,他弟弟喜欢凌画,若是他真杀了凌画,他兄弟二人可就反目了。他还是十分在乎他的弟弟的。父亲当初与黑十三合作,就该知道这个结果。”“真是不可共谋大事儿。”温启良恨恨。温行之淡淡,“父亲要怒,不如就怪您培养的死士无用罢了。”温启良看着温行之,不满,“当初若不是你不同意,把你培养的死士派来京城,黑十三负责在前,你的死士在后,如今没准就得手了。”温行之嘲笑,“父亲未免太异想天开了。就算派出我的死士,也不见得能杀了凌画。当日,她的高手,也就一个琉璃,哪怕宴轻受伤,她都没动用最厉害的暗卫,也就普通暗卫打了打。您以为凌画这么废物吗?那您就错了。只不过在京城,天子脚下,陛下眼皮子底下,她不显露罢了。”温启良自然相信儿子的说法,他恨的牙根痒,“凌画这个丫头片子,早晚有一天,让她死无全尸。”温行之不置可否。“你说,陛下让你二妹妹进宫给太后瞧瞧,是不是有戏?”温启良最关心的就是东宫太子妃非他女儿莫属。“嗯。”温行之点头,“陛下看起来不反对。”“那就好。”温启良高兴起来,“虽然警惕些是好,但你也别太绷着心,陛下对咱们温家,还是好的,即便有些不妥当的地方,我也是为了太子,陛下素来疼爱太子,我也算是为陛下效忠。”温行之嗤笑一声,“父亲糊涂了!君是君,储君是储君。君一日在位,便不准许储君越过君的权利去。您效忠陛下与效忠太子,可不一样。”温启良一噎。温行之站起身,“父亲也累了,歇着吧!若您不想歇,不如写一道折子,请示陛下,去东宫拜见太子。看看陛下准不准。”温启良一愣,他没想起来这个,“去东宫拜见太子,还需要写折子请示陛下吗?”“如今太子在闭门思过,父亲您说用不用?”温行之丢下一句话,转身出了书房。温启良想了起来,太子闭门思过,他早拜见,自然要写折子请示陛下的。他想问问温行之,他怎么不早提醒他?若是要提醒他,他在面见陛下时,就直接提了,也不必写折子了。可是温行之已经走了。他这个长子,文武双全,就是太冷血无情了,哪怕对着他这个父亲,自小就没多少父子情,若非他亲眼看见他从他夫人的肚子里爬出来的,也确定她夫人没给他戴绿帽子,他几乎怀疑他不是温家人。不过他还是骄傲的,虽然情感上对他这个无情的性子有些郁闷,但是理智却觉得,这才是温家的继承人,温家的继承人不需要多仁义有情,不需要那些软肋,那东西不能当饭吃,温家将来交到他的手里,他能一百个放心。温行之出了书房后,对人问了一句,“二小姐呢?在做什么?”被问到的人立即回话,“老爷和大公子进宫后,二小姐累了,就歇下了。”温行之点头,没再多问。当日晚,温启良递了请见太子一面的折子,折子上说的也是他教女无方,对太子请罪,对温夕瑶迫害的程良娣请罪的话。皇帝收到折子后,看了一眼便放下,对赵公公问,“朕记得前两天太子递了立程良娣为侧妃的折子?”“是有这么回事儿。”赵公公道。皇帝哼了一声,“让他闭门思过,他还想着女人。”赵公公看着皇帝脸色,为太子说了句公道话,小心道,“程良娣毕竟是被前太子妃迫害,很是受了一番苦,太子殿下宠爱她,多怜惜了一些。另外,如今的东宫内院,没有太子妃,柳侧妃据说也不甚慈善,程良娣倒是少有的干净人,太子殿下抬举她,想必也是为了让她管理东宫内院。大约因此,才递了请立侧妃的折子。”皇帝觉得有些道理,“你去东宫一趟,就说朕准了,程良娣立为程侧妃。请太后派教导嬷嬷,好好让她学学侧妃的规矩该怎么做。”赵公公应是,“老奴这就去。”皇帝摆手,又处理起奏折来,没理温启良的恳请折子。赵公公先去了长宁宫,禀告太后陛下批准了太子请立程侧妃的折子,太后懒得管东宫的事儿,不过既然陛下让她派教导嬷嬷,她还是让孙嬷嬷安排了教导的嬷嬷跟着赵公公一起去了东宫。程良娣正想着怎么不做程侧妃,还没想出法子,便等来了立侧妃的旨意。她“哇”的一下子哭了出来。萧泽被她哭懵了,“你哭什么?”程良娣怕萧泽,抽噎,“妾、妾是高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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