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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二先生离开后,望书从书房回来,对凌画说崔言书还在临摹着,怕是还需要一个时辰才能完事儿,凌画看看天色还没黑,不到用晚饭的时候,索性先回房歇着了。
一个时辰后,崔言书落下最后一笔,一屁股坐在了椅子上,一脸的疲惫,“累死我了。”
他从来没做过这么一天不停笔的事情,手腕子都抬不起来了,他怀疑一会儿跟宴轻喝酒,他得让寒风在旁边帮他递酒送进嘴里,毕竟,他左右手用笔,两只手腕子感觉都废了。
琉璃一直陪在崔言书身边磨墨,直到他落下最后一笔,她都没看出这一幅被他从黑本子上临摹下来的山河图有什么秘密,她也检查了,崔言书每一处落笔都与黑本子上的一致,虽然工作量大,他手腕子最后酸的都抬不起来,但拿笔依旧稳稳当当的,并没有出丝毫错处,也并没有任何地方有偏差之处。
琉璃磨了一天墨,手腕子也疼,但还是将图纸慢慢地卷着收起来,对崔言书说,“我先拿回去给小姐看,不知道为什么小姐这么早就回来了,想必没如她所说在胭脂楼听曲吃酒,应是出了什么别的事情。”
崔言书摆手,“你快去吧!”
他不想看见这图纸了,已印在了脑子里了,也不想看见琉璃了,中途他歇了那么一会儿,被她如地主婆一般地催着赶紧干活,不动武练剑的时候,没想到琉璃这么苛刻可怕。
琉璃拿着图纸往外走,很快就出了书房。
林飞远问崔言书,“你临摹了一日,山河图已完成,可从中看出什么了吗?”
崔言书摇头,“没有。”
他脑子里都是一笔一划勾画的山河曲线,哪里有功夫思考?累都累死了,只想快点儿弄完了交差。甚至几度后悔自己为什么诗画双绝,学那些东西本是为了雅致爱好,谁知道有一日用来干活累死个人。
他羡慕林飞远自小不学无术,也羡慕孙明喻出身寒门学艺不精。
“看来你也很笨啊,以前总是自诩是我们三个人中最聪明的那个。”林飞远鄙视他,“如今露怯了吧?原来也很笨。”
崔言书翻白眼,“你不笨?你连作画都不会。”
林飞远哼哼,“那又如何?我会做的事情,你也做不了。”
崔言书承认这倒是实话,林飞远自有他的优点,是他不能比的,做不来的。而且他也承认,临摹完了这黑本子,虽然都在他的脑海中,他也混沌的很,一时间不明白里面藏着什么秘密。
他懒得再想,只想吃饭,中午吃的山楂糕早已消化没了,他对门口问,“云落,喊小侯爷呗。”
云落应了一声,进了最里面的暖阁喊宴轻。
宴轻睡的香,云落喊了好几声才将他喊醒,他刚想起床气地瞪人,云落立即说,“崔公子临摹完那本子山河图了,喊您可以起来用晚饭了。”
宴轻将起床气压了下去,躺在床上醒了醒神,磨磨蹭蹭地坐起身,目光看向窗外,已天黑了,他问,“几时了?”
“已酉时了。”
“你家主子还没回来?”
“已回来一个多时辰了。”
宴轻一愣,“她怎么那么早就回来了?不是说去胭脂楼喝酒了?难道半途出了什么事情?”
听曲子喝酒不会那么快的吧?总要天黑才能回来吧?也就是说她没到天黑就回来了。
云落摇头又点头,将从望书那里得知的胭脂楼发生的事情与宴轻简略说了一遍,最后才道,“主子没心情喝酒,所以提前回来了,将细雨留在了胭脂楼,带着人彻查。”
宴轻啧了一声,“这漕郡真是没一日太平的日子。”
云落叹了口气,“这三年来,只要主子出京城,便鲜少有平静的日子,这一回离京的路上,对比往回,简直是最太平不过了,若是往回,一路刺杀,觉都睡不好,小侯爷跟来这回,算是少见的平静。”
宴轻又啧了一声,“合着我还有功劳了?”
云落默了下,“是的吧!”
宴轻起身,简单收拾了一下,出了屋子,回到了书房。
崔言书三人都放下了手里的活,正或坐或站地聊天,见宴轻来了,林飞远又是羡慕又是嫉妒,但他谨记教训,心里不管怎么冒酸水,嘴里都不往外冒酸话,免得被宴轻又气吐血。
对比三人一脸疲惫和劳累,宴轻睡醒一觉,简直是神清气爽,气色极好,更清隽俊逸了。三人与他打招呼,都提不起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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