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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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是最漫长，也最经不起消磨的物质。转眼间,便到了欧洲人极为重视的节日,圣诞节。作为亚洲国家,圣诞节虽不是什么大节,却早已经成为年轻人喜爱并热衷的西方节日。

于池清来说,她既不是年轻人,也不是一个有趣的人,所以,圣诞节对她来说，根本是可有可无的节日,和平时根本没什么区别。这天,难得的曾以恨没有在家，苏傲凝也没来烦她。池清慵懒的躺在花园的躺椅上,怀里抱着安分的酥酥，享受晨起的阳光。

这时，花园玻璃的门被推开，还没等池清反应过来，怀里的酥酥已经先一步从她身上蹿起来，喵喵叫唤着跑到来人的怀里。摸着被酥酥踩疼的腹部，池清皱眉看向那两个在门口亲昵的好似看到失散多年亲姐妹的一人一猫。她记得，酥酥也是那类不爱理人的猫才对，为什么每次看到白沫澄就变得像狗一样粘人了？

“早上好。”安抚过酥酥，白沫澄把它放下，走到池清身边，轻声说道。今天的白沫澄穿得很正式，不，与其说是正式，不如说是精心打扮过的。白沫澄的肤色很白，什么颜色的衣服穿在她身上都可以衬得起来。

今天的她穿着一件白色的打底背心，外面套着浅蓝色的牛仔衬衫。衬衫的下摆很长，被她打了一个结系在腰间，将她本就细窄的腰肢衬得更加苗条。□则是一件简单的黑色长裤，包裹住她细长笔直的美腿，脚上踩着的黑色高跟鞋也为她凭添了几丝女人味。

这种打扮，既不失女性的成熟，又极其符合白沫澄淡然的性子。不得不说，这样的装束看上去很舒服。而白沫澄那张白皙干净，不加任何修饰的脸庞就更是美得让人挪不开视线。池清真的很想把白沫澄抱在怀里，即便什么都不做，就只是抱着，都会很舒服。

“你要出去？”池清把心里的疑惑问出口，即便过了这么多天，而白沫澄脖子上的痕迹也彻底消失不见了，但池清并没有忘记席卿渃这个隐患。她也不知道自己怎么想的，居然会觉得在今天这样一个属于年轻人的节日，白沫澄也许要和席卿渃出去，所以才打扮得这么好看。

“恩。”白沫澄简单的回应让池清的心沉到谷底，她皱眉打量了对方许久，刚刚还觉得极其好看的衣服瞬间便成了她心里的一根倒刺。想到白沫澄会穿着这身衣服和席卿渃走在满是情侣的大街上，两个人很可能会手牵着手逛街，乃至同吃一份情侣套餐。

太过清晰的画面出现在池清的脑海里，让她忘了自己对白沫澄做过的事，也忘了她们两人之间的暧昧关系。池清烦躁不堪，恨不得把白沫澄关起来，让她在家陪自己，哪也不许去。只不过，想是这样想，但池清明白，自己根本没资格那么做。白沫澄是自由的，是自己无法干涉的。

“你开我的车去，车里有卡和钱，别太晚回来。”强忍着心里的酸涩，池清低声说道，起身想要回房。谁知，她才站起来，手腕便被白沫澄拉扯住，动弹不得。

“我是想和你出去逛逛，你似乎有很久没出去了，好吗？”

“我？”白沫澄的话让池清低落的心情有了回春的趋势，她看着白沫澄拉住自己的手，还有对方眼中的恳求与期待。心里有一个声音在告诉池清，她不该接受这个邀请，那样只会让两人的关系更加奇怪。却又有更加强大的吼声在告诉她，答应白沫澄吧。你伤了她太多次，偶尔和她出去一次，又会怎样呢？

池清的犹豫不决被白沫澄看在眼里，而她心里的那簇火苗也随着时间的拉长越来越微弱。眼见池清掰开自己的手，朝房间里走去。白沫澄失落的低下头，觉得心里酸涩的难受。她还是太鲁莽了，就这样发出了邀请，池清怎么会无缘无故就和自己出去呢？

“还傻站在那里做什么？我去换衣服，你准备开车吧。”一句话的影响力有多大？或许，只有从说话的人是谁才能看出来。古时，皇帝拥有至高无上的权利，他的一句话可以决定一个人，乃至一个国家的生死。

如今，于白沫澄来说，池清这一句话不仅仅是几个字符串联成的句子那么简单，而是一份希望，一个期盼。她让白沫澄的心情在瞬间大起大落，那心中的火苗摇摇晃晃，从旺盛变得虚弱，从频临熄灭到重新燃起。

回到房间，池清打开衣柜，看着那里面清一色的黑衣黑裤，难得一见的皱起眉头。她已经忘了自己有多久没再穿除了黑色以外的衣服，直到刚才看见那样具有活力的白沫澄，才惊觉自己已经单调了这么久。

拿出一件黑色衬衫和长裤穿在身上，看着镜子里那个没有笑容还一身黑的自己，池清不满的把衣服脱下去，换了另一身。然而，不管她选了多少，试了多少，却还是觉得不满意，只得把视线落在另个柜子上。

池清很少会自己出去买衣服，大多数都是由曾以恨或陆蔚来帮她挑选的。陆蔚来选的衣服总会符合自己的心意，让她觉得很合适。可曾以恨的品味，池清却是不敢恭维。因为对方选的那些衣服，不是太暴露，就是太放荡。

虽然池清不是保守的人，可要她在平时穿着那些衣服在家，她还是不太适应的。而这些被嫌弃的衣物，也就被池清放在了这个闲置的柜子里，从未穿过。此刻，池清却动了想要让她们重见天日的念头。

将柜子拉开，看着其中琳琅满目的衣服。池清随意挑出来一件，这件衣服正面看去很正常，是一件纯棉的短衫，然而，翻到后面一看看，那空荡荡的几根丝线挂在那里，让池清瞬间黑了脸。露背的，还是不要了。

把这件露背装重新扔到柜子里，池清又继续翻。露肩的她觉得穿着会掉下去，透视的她又觉得会被人当成不良职业者。选来选去，就在池清决定放弃曾以恨买的衣服，回头去穿自己的衬衫时，却发现在角落里还有一个没开封的袋子。池清好奇的将其打开，发现那是一件连身的短裙。

裙子的整体以毛线为主，上半身是一件小V领的毛衣，□则是棉质的短裙。看着这条裙子，再看看里面放着的黑色丝袜。池清犹豫许久，还是把这套衣服穿在了身上。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明明是同样的脸，同样的表情，池清却觉得，那里的自己比刚才的她看上去要柔和了许多。

看了看时间，池清发现自己居然已经在这里换衣服换了半个小时，她拿了一件黑色的长款风衣披在身上便朝楼下走去。一下楼就看到白沫澄正用手拄着脑袋，朝楼上张望着。这样的白沫澄看上去就好像是等待父母带她去游乐园的小孩子，可爱至极。

只是，池清并不知道，就在她刚才犹豫着要穿什么衣服的那半个小时，白沫澄的心情是怎样一种忐忑。那颗小小的鲜活物质里装满了她，怕她不来，怕她会忽然改变主意，怕自己的心愿会落空。当池清穿着那身衣服下来的时候，白沫澄有多高兴，或许只有她自己知道。

她很想告诉池清，今天的你，真的很漂亮。漂亮到让我想要抱住你，亲吻你的脸颊。

收拾好的两个人就这样出了门，池清特意戴上了矫正镜，却仍旧懒得开车，于是，司机的这个任务也就交给了白沫澄。在车上，白沫澄问池清想去哪里，池清说了个随便，白沫澄就真的随便开了。

这条路很长，长到池清发困，迷糊之下就睡了过去。等她醒来，惊讶的发现，自己正身处在一个巨大的玻璃房中。房子里满是玻璃质的物品，有座椅，有桌子，有各种各样的杯子，还有一架水晶和玻璃质的钢琴。

池清动了动身体，感觉到柔软的触感，低头便见一个毛茸茸的垫子正垫在自己身下，时间居然到了下午两点多。这让池清觉得有些尴尬，毕竟，她是答应了要和白沫澄一起出来，结果却自己一个人睡到现在。

想及此处，池清从软榻上起来，环顾着整个屋子。很显然，这个屋子是建筑在某个山上，这里很少会有人来，就连周围的路都被杂草覆盖了去。站在屋里，池清看着外面的森林，忽然觉得，这里的空气真的很好。

“你醒了？”就在池清发呆时，白沫澄的声音自身后传来。她脱掉了鞋子，赤脚踩在木质的地板上。池清回身看她，发现她也在看自己。那双黑眸里带着太过明显的欣喜和满足，只一眼，池清就能想象到白沫澄现在的心情有多好。

“这是什么地方？”池清不明白这个屋子是用来做什么的，更不知道白沫澄大费周章的把自己带来这里有什么目的。“这是我很喜欢的一个地方，这五年来，每当有时间的时候，我都会来这里，它很安静。”

“你买下来的？”这是白沫澄第一次主动向自己提起关于她这五年来的事，池清听得很认真。“不，是席卿渃帮我在这里建造的。她知道我喜欢安静，特意找了这个地方给我。我觉得你也会喜欢，就带你来了。”

从白沫澄口中听到席卿渃这个名字，池清皱起眉头，却没多说什么。她走上前，看着那架由玻璃和水晶制成的钢琴，用手指在上面弹起一个个音符。她记得，曾经的自己也被父母要求着学习钢琴，那时候的自己不想牺牲玩乐的时间去学习这种东西。可是，在那之后，就算她想学，也没了机会。

“你要弹吗？”白沫澄问池清。

“曾经学过，现在忘记了，你弹给我听吧。”池清在白沫澄小时候并没有教她弹钢琴，甚至连这个想法都没有过。但池清觉得，既然这架琴会出现在这里，就不只是摆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