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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线,以真金熔炼,拉丝制成。”

“竟有这般手巧之人?”凌兰这声感叹是自内心的,她是没想过这里还会有人将金子搓成丝绣在衣服上。

“戚先生,从宋国逃到阿尔刺时除了家眷还带了六七个随伴,他说是家奴,我看各个是能工巧匠,如今都在我们阿儿刺安家娶妻了。”

“哦。”凌兰侧耳听着木仁的解说,眼睛还在滴溜溜的打量着博尔术,她眼睛扫到了博尔术喉结下的颈扣:“这个是……?”凌兰拿手一指。

“那是蓝宝石,金底为托。”凌兰心想博尔术穿着深蓝的袍子,这扣子也是深蓝,要不是这外面有一圈金边,还真现不了那有颗扣子,她的眼神又顺着扫到了他的腰带上,本是条暗红色的麂皮腰带,凌兰仔细一看前面镶了三颗羊眼大小的红宝石跟腰带的颜色几乎融为一体,凌兰此刻到真有些懊恼自己以前太不注意博尔术的这身行头了。她一直看到了博尔术的靴子,通体黑色只是靴口绣了金线,靴子的侧面钉了两粒金扣子,她想这是他坐下来,他要站着这金扣子根本没人看得见啊。

“你不会以为那是狼皮靴子吧?”木仁在一旁笑嘻嘻的插话。

“不是吗?”凌兰转过头来跟他探讨。

“自然不是,那是黑鹿皮。”

“反正都是皮。”

“那怎么一样,草原这鹿又不多,都是金国老林中才有,又以白鹿黑鹿少见,白鹿是女人穿的,黑鹿皮靴又韧又暖,拿来做靴子最是上品。”

“哦!”凌兰一副受教的模样,“你家大人总是穿的一副老成样子,不仔细瞧竟不知道你家大人身上有这许多宝物。”

“你如此这般细打量我,又再耍何把戏?”博尔术终于忍不住开口问了凌兰,起初凌兰很认真的看他,他倒是没觉得有什么不妥,只是被她打量的时间久了,博尔术自己觉得别扭,凌兰看来看去都是在看他的穿戴,博尔术总觉得这女人鬼心思太多,常做些不和逻辑违背常理之事,对他也是满嘴虚言,博尔术是忍不住的想要提防。

“原本只是觉得你相貌堂堂、气宇非凡,竟不知你是如此内敛的贵气,我若是以后要跟随你身侧自是想知你为何种性情,你若是内敛不爱喧哗之人,我便是也谨言慎行一些,与你回了阿儿刺氏莫以为能仗了你势在族内横行,为你惹事招人厌恶倒是不好了。”

博尔术听凌兰说的表情缓和了些:“你倒是为我考量了许多。”

“自是要考量的,你这人脾气如此暴躁,我若做的不对了,你又饿我又打我,我哪受的住?”

“我哪里脾性暴躁了?我又何事饿得你了,你刚刚吃的比我还要多!你在乞颜部受罚的时候,我……”博尔术差点就说出来他还偷偷给凌兰送过吃的,只是木仁坐在桌旁眨巴着眼睛看着他们俩,他一下又忍了回去没说出来。

“你看你,我只说了一句,你却朝我叫嚣了这许多句,吓死我了。”凌兰拍了拍胸口,一副受惊吓的样子。

“我脾性好的不得了,你若对我有对铁木真那般的一分好,我便日日都能朝你和颜悦色了!”博尔术说完这句话,凌兰咬了下嘴唇不再说话。博尔术也觉一下语失,没再继续说话。

木仁出来打圆场:“大人,暮色将至,如今天也暗的早,你与夫人说两句话,早些安寝吧。”木仁起来收拾了桌子要叫人来一起抬出去。

“等等。”凌兰侧头看博尔术:“我睡哪里?”

博尔术蹙眉看她:“这里。”

“那你睡哪里?”

“这里。”

“什么?你我二人怎可都睡这里?”

木仁在一旁听的想笑:“你是我家大人的女人,你不睡这里你要睡哪里?”

“与我单要一顶帐房。”

“你入夜落跑我去何处追你?”

凌兰略皱了下眉头,心想他怎么知道我打算跑,一肚子坏水,处处提防我。

“反正我不与你同帐而眠。”

“为何?”

“我现在是你的女人了?”

博尔术眨了下眼睛像是同意这种说法。

“我不随便当别人女人,我只当别□子。”

“我早与你说过我可娶你为妻。”

“那等行了拜神拜祖之礼,我再与你同帐而眠。”

“你与铁木真也未行礼,怎可与他同帐而眠?”

“你……”凌兰语塞:“反正我不愿意。”

“不愿什么?”

“哎呀,大人,合安答的意思是她不愿在毡塌上侍|奉你,和你行男女之事!”木仁在一旁听这两人说话真是着急,一下替他们两人把话都挑明算了。

“你给我滚出去!”博尔术朝木仁厉声高喊了一句。木仁吓的撇了嘴,赶忙一掀帐帘跑出帐外去了。

博尔术一头倒在毡塌上,拽了毡被翻了个身背朝凌兰:“我若是非要逼你和我行男女之事,你睡十里之外的帐子,也能追过去强行。你若不愿就说不愿,休要拿什么未行拜神拜祖之礼当托词。纵使我比铁木真差上许多,也不至于逼你做这种不愿做的事。”

凌兰缩在毡塌的一角,看着博尔术的背影,两个人都很安静,天也渐渐的暗了下来,凌兰按现在时令,琢磨大概是晚上七八点的样子,但是帐外已是很黑,隐隐也能听见狼叫,她琢磨早上出来是启明星刚亮,大概是凌晨四点左右,折腾了一天到这个时候大家应该都有些累了,她自己也累,她想博尔术这人这么自负又骄傲,他说不会碰她应该就是不会碰她吧,她本来打算等入夜了,他们都睡熟了,潜入他们帐中,最好能偷走木仁怀揣的那包金子,然后再把博尔术从头到脚的行头全偷走,他没了衣服既没法追自己,他这身行头也很值钱。不管怎么说她都要拼一拼跑到金国去没准能靠这些东西做个小买卖,就算死在路上她也认了,反正她就是不愿自己从一个男人手里倒到另一个男人手里。

凌兰也困,她蜷着身子在毡塌的另一端睡了一会,因为心里有事,她睡到半夜又醒了过来,博尔术大概也睡熟了已经换了个仰面的姿势,呼吸很沉。凌兰看了他许久心里是懊恼,她想这博尔术一脾气居然连靴子都不脱就这么倒在毡塌上睡了,如今连那俩嵌上的金扣子也弄不到了。凌兰看着博尔术越看越清醒,木仁那屋有五个人,有一个人未睡熟被现了就糟了,而且看那样子木仁把那包金子看得很紧。

凌兰心里还在盘算,博尔术又在此时翻了个身,又给了凌兰一个背影,凌兰看见博尔术的麂皮腰带扎的不紧,后面松了半寸的距离,凌兰看见木仁未抬走的木桌上是博尔术给她松绑时的那把匕,不是铁木真赠给他的那个,就是把普通的匕,凌兰很小心的下了毡塌,把那个匕拿了起来,她趴在博尔术的后腰的毡塌上,捏着他的麂皮腰带,拿匕很小心的想把他的腰带割断,她拿匕割了个小口,抬头听了博尔术的呼吸仍是很沉,她大着胆子又用了些力,突然她的手腕一下被博尔术抓住了,博尔术往里一带,凌兰一下趴在了毡塌上,她翻身想要挣扎,博尔术两手按在了她的手腕上,将她压在身下,不经意刀锋划破了他的手掌,博尔术吃痛的倒吸了一口气,才看见凌兰手里还拿着匕,博尔术满脸的愤怒神色,他抓着凌兰手腕大力的往毡塌上一磕,凌兰的手一阵麻疼,匕脱了手掉在了地上:“你这女人怎么如此狠毒?我究竟做了何等令你指之事,你竟要趁夜将我刺死?”</P></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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