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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江北主动约她,她自然是答应的很爽快,见面的地点仍旧在文殊院,但谈事儿的地点则被她定在了最为熟悉的玉林小酒馆。
黑炭妞留在了谭城的茶社,一路上只有江北和赵婧孤男寡女。
车载音乐放着吴雅的歌单,江北除了看路从未看过赵婧一眼。
赵婧也一改常态,没有没话找话的硬聊,乖乖的坐在车后座上默默不语。
大G行驶在川流不息的车流中,两边是飞逝而过的城市。
江北突然发觉,自己似乎对成都的路有些熟悉了。
其实他来的时间也不过刚刚接近一周。
赵雷的一首《成都》让玉林西路的小酒馆每天挤满了前来打卡的众多游客。
如果不是这次出行带了黑炭妞,或许江北来成都后的第一站就会放在这里,而不是等这么久,才为了和赵婧谈事情才来。
说起玉林,如果在成都生活过的人肯定都不陌生。
但在现实中,其实并没有赵雷歌词里面的玉林路。
或者说成都,压根就没有玉林路,只有玉林街。
而这条街,是以玉林两字开头,又细分为玉林南路,玉林东路,玉林西路,玉林北路。
其实玉林在成都人眼里是一个生活片区的统称,像一个人温暖的腹部,蕴藏着能量和温度。
江北和赵婧停好车,来到了小酒馆门口。
映入江北眼帘的,是一只骨节弯曲到夸张的手。
一只画在酒馆招牌上的“手logo”。
赵婧顺着江北的目光看了过去,终于说出了这一路来第一句话:“据说这只手已经挂在玉林西路上21年了。”
“人有点多,要不换个地方再谈?”江北没有就这她的话题往下聊,而是看着茫茫多人在排队的酒馆门口问道。
赵婧摇了摇头:“就在这儿,不然我不会告诉你的。”
江北看了她一眼,没说话。
“我又不是傻子,你突然主动约我能有什么事情?”
江北抿了抿嘴道:“那就等等吧。”
小酒馆门口的游客压断了马路,一大半的人在门外排队合影。
有的人等不及,便会和门口的招牌匆匆合影,然后又匆匆离去。
只有一小部分人会推门而入,在吧台上完成自拍,然后买下一瓶注定价格不菲的酒……
“之前我听说过这里火,真没想到这么火。”
排了十分钟队,江北和赵婧的位置只是往前挪了一点点。
赵婧轻轻一笑,淡声道:“虽然这家小酒馆既没有什么秘密窖藏,也不是4A景区,但它毕竟在成都有血有肉地生长了21年,也算是见证了中国当代艺术已经过去以及正在发生的故事。”
“艺术,总是能让人忘记现实,比如酒水的价格、难熬的等待……”
赵婧当然知道江北话里的意思,摇头道:“除了那些只想来拍照的游客,能在这里真正静下心喝酒的人,其实都是有故事的人。”
“比如你?”
“当然,我从不否认我是一个精彩纷呈的女人,但我也知道,你肯定不怎么喜欢听我讲故事。”赵婧说着嘴角浮起了一个自嘲的笑容。
“讲讲艺术的故事吧。”江北指了指小酒馆招牌上的那个‘手’的logo。
“其实这里在我很小的时候就已经是酒吧了,听人说在1997年,这里还是一家堪堪倒闭的酒吧,后来被唐蕾盘了下来,改成了“小酒馆”也就是现在这个小酒馆。就是这样一栋70平左右的老房子,据说装下了当时中国艺术界最重要的一票人,张晓刚、周春芽、何多苓、叶永青等等……那时候的他们,白天画画,晚上就会在这家小酒馆打发时间。”
“看来画家还真都是酒鬼……”
“你说的没错,不过画家的数量还是太少,加上没成名画家穷困潦倒起来根本没底线,几个人加在一起也养不活一个酒吧。后来,音乐的市场逐渐扩大,小酒馆便从艺术家的客厅,变成了原创乐队的据点,一角不起眼的小舞台变成了大道场。”
赵婧讲解的声音不大不小,加上她本就是导游,所以说的声情并茂,排在两人前后的几组人不由得都把耳朵竖了起来。
排队听故事,总比枯燥干等要惬意太多。
赵婧继续道:“那些没有地方去演出的长头发摇滚青年们,没钱喝酒,就喝白开水,伴着汗珠子,把原创的热情留在了小酒馆。于是,小酒馆成了那个年代的“地下成都”,唐蕾,也成了成都“摇滚保姆”。
“摇滚保姆?”
听到这个词,江北第一时间想起的人,是景德镇那张混血的脸。
她也一样用自己的热爱和金钱,养活着整个景德镇的摇滚乐。
赵婧自然不知道江北所思所想,继续说道:“没错,说唐蕾是摇滚保姆一点儿都不过。之所以这么说,是因为这里有过“声音玩具”“泰然阿修罗”的第一次演出,也有过来成都就要来喝一杯的张楚、移居成都的“海龟先生”……至于全国熟知,从拉萨一路行走的赵雷,更是在这里当过吧员。”
江北从自己的记忆中回过神,低头道:“啊……这么多……?”
“低苦艾、马赛克、逃跑计划、热超波、秘密行动……你能叫出名字的乐队,其实好多都和这里有关。”
赵婧说完,也终于轮到她和江北排到最前。
透过窗子,她看到了一个留着一头到下巴位置短发的中年女人,她左手掐着烟正在和人聊天。
“今天我们蛮幸运的。”赵婧给江北指了指那个掐烟女人的方向说道。
她见过几次这个带着乐队们去全国“穷摇”的女老板唐蕾。
也听人说过一些关于她的故事。
有的说是唐蕾成就了‘穷摇’,也有人说是‘穷摇’成就了唐蕾。
但赵婧这个生长在成都的‘女酒客’眼里,她不过是成都这座城市里活的最洒脱的川妹子。
“她很潇洒……不对,应该是洒脱……也不对……”江北看了过去,想了好几个词都不能很好的形容那个与他隔着一扇门和十几米距离的中年女人。
成都灰蒙蒙的天空下,小酒馆内的灯光格外的显眼。
站在酒馆门口排队的人,则各自揣着自己的故事。
赵婧羡慕的看着唐蕾,低声说道:“是啊,她就是这样一个人,让人不知道该怎么形容,但偏偏所有人都会羡慕她……”
江北回过头,看到了晚霞红彤的傍晚天边,也看到了表情落寞的赵婧,像是一个无人认领的枫叶。
这样的落寞,江北曾在自己身上见过。
只是他不知道,这个不讨他喜欢的女孩,从高中二年级开始,便失去了家庭,开始过上像风一样漂泊不定的生活。
从那开始,她学会了自立。
她曾要抓住一些不易被风吹走的东西,抛弃一些最容易被风吹走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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