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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是如此,大战之后,如何安抚川百姓便是重之重,臣所担心地是……战事地尺度,既不能打的太狠,却也不能轻了,而更加重要地是我大秦的军律,万万不能肆意抢夺劫掠,一旦有人这么做了。一处乱,则处处乱,川地形繁复,一旦盗贼蜂起,往大山里面一钻,再挑拨蛮族为乱,则整个川便为泥潭,若我大秦有原之地还好。慢慢平息乱事,百姓乱个一年两年还行,但总归不会乱个十年二十年,只要策略得当,等到百姓思安之时,也就是川平定之日的。
但话说回来,我大秦不过一隅之地,兵不过数十万。一旦川大乱,便很难措置。
这只是臣第一个担心地,第二个便是川孟氏享国日久,川也算安定,这民心所向就不在我大秦一面。若能顺利攻下后蜀京师,怎么安置孟氏皇族?一个不好,就是祸乱之源啊……”
听了这番话,李玄谨惊异的看了赵石一眼。他还只以为赵石担心的只是川道路艰难,易守难攻等方面战事上的事情,却没成想赵石会想的如此之深,这般长远。
半晌过后,才长长吁了一口气出来,当年在巩义县那个院外面,自己就已经有些惊异这世上真有生而知之者,那个十几岁的少年在自己面前展开的是一副从所未有的宏伟蓝图。让他一腔地雄心壮志都铺在了上面。
而如今这个少年已然是个将军,又站在他的面前侃侃而谈,让他感觉和当年何其相似?
敛了敛自己的眸光,轻声一笑,但声音却是有些沙哑,“这些都不足为虑,杨相已然想到了的,已有周全之策。不过。你能有如此见识,着实不易。怎么?真不想到南边去立功?”
在这个上面赵石毫不犹豫,立即答道:“臣这次几次遇险,可谓是险死还生,,臣想在京师休息了些日,南边大军云集,多赵石一个不多,少一个赵石不少,并非臣不愿为国出力,只是如今臣着实有些累了。”
李玄谨愣了愣,到没想到赵石回答的如此干脆,接着便笑了起来,“赵石啊赵石,你知道朕最看重你哪一点?”
看了赵石一眼,却也没想他回答,自顾自说道:“朝大臣跟朕回话都是绕来绕去,唯恐朕怪罪于他们,只有你在朕面前能够直言不讳,能便是能,不能便是不能,想便是想,不想便是不想,在这一点上,朝堂之上左右群臣都不如你……
既然如此,朕也不勉强于你,不过,你这次东征虽立下了大功,却也有擅离职守之罪,若是到南方去,那里正是用人之际,朕这次便能准你领万军,独当一面,擅离职守之过也就不用提了,但你若是要留在京师,朕虽然能赏你,但这惩罚也是免不了的,你当真不愿去南方军前效力?”
领万军?独当一面?赵石心一动,但随即便将这无谓的念头抛开了去,摇了摇头。
“好,不过,朕这里没有功过相抵这一说,这赏肯定是要赏的,你回府听旨就是,至于罚嘛,现在朕就可以跟你说,本来军擅离职守者等同于临阵脱逃,可立斩之,不过念你情有可原,又有为国之心,朕要当庭打你十板不为过吧?还要罚俸一年,暂留原职以观后效,这个你可服气?”
“臣认罚就是。”赵石到也答地干脆,十板,加上一年的俸禄,对于他实在不算什么,不痛不痒,和死罪比起来罚的好像很轻的样。
李玄谨看他面无表情,没有旁人半分诚惶诚恐的样,心里也道,是不是罚地有些轻了?随即眼便露出了少年的狡黠之色,接着道:“你这是死罪,这么说好像有些轻了,这样吧,国家用兵在即,国库空虚,你既然不想到南方效力,那就捐些银钱吧,也当是你赎罪之用,多少好呢?以你的职位,少了好像还委屈了你,就二十万两银吧……”
“啊?”赵石愣了愣?好像有些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哼,别跟朕装糊涂,二十万两充作军资,虽然如牛一毛,但也不无小补,朕金口御言,改不得口地。”
赵石眉头扬了扬,心里则算了算二十万两有多少,但他对银钱一直没个数儿,这时也想不起自己有没有这二十万两银,不过二十万这个词儿可不是小数目,不是得变卖家产吧?若是他自己还罢了,家里可是有那么多人呢……
眼珠儿转动,脑海间却是灵光一闪,“陛下慢着,臣觉着陛下做的不对。”
李玄谨扑哧一下乐了,深夜为睡的疲倦也轻了不少,自从他登基之后,像这样轻松的时候却是不多,也耐住了性,看这个自从相见以来便一副老成样的少年到底有什么法能免了这二十万两白银的惩罚。
“陛下,此例开不得,陛下试想,臣是擅离职守之罪,但侥幸立下了些功劳,陛下之前惩罚还算有据可依,但要说罚银,别说臣拿不出那么多的银钱来,就是能拿出来,也要劝陛下收回成命的。
一个就是此例即开,若以后有人犯错,陛下如何惩之?是不是也可拿钱赎罪?若是如此,国朝上下都知钱能通神更能买命,既然连命都能买,别有用心之人少不得要在任上搜刮百姓,反正到时花钱就是了,如此一来,贪官污吏横行,却都是因为陛下一句话而已。
二来臣不是贪官,可能拿不出那么多地钱来,却是要卖房卖地方可凑齐,臣一家老小流落街头到是不算什么,但陛下还赐了不少丫鬟下人给我,到时也要随臣受苦,对不住陛下是一回事,却要惹上一些流言蜚语,恐怕与陛下声名有损,臣请陛下三思。”
他这番话到是说的有理有据,还十分顺溜,和他之前的少言寡语的形象大不相同,这也是他想起后世的清朝买官卖官,上下勾连,都是朝廷一手主导,最后弄的整个体制之乌烟瘴气,无法收拾,灵机一动拿了出来,不然已他的见识,还不会想的如此长远。
李玄谨在那里楞了半天,没成想只是个玩笑之语,却引出这一篇大章,想说赵石巧言令色吧?好像又有些道理,不过细细一想,却又有些不对劲儿。
站起身来,在大殿之转了几圈,半晌过后,却是哈哈大笑,这一笑之间,却是畅快淋漓,直到笑出了眼泪,才又指点着赵石道:“没想到,没想到,赵石你也是个守财之人,哈哈,朕到真是没看出来,归去,归去,朕要歇息了……别忘了后日升殿之时来殿上领罚就是了……”I6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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