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遗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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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下，到了。”墨痕给了九人一个笑容，便起身，拿起长剑，静静站立。

楚天冥的步子很轻，但这脚步声进入九人的耳朵的时候，便被无限地放大了。

来了，他来了。

九人拼命地屏住呼吸，但却怎么也无法做到，他们现在只感觉到了呼吸困难。

依旧是漆黑的剑，紫黑色的面具，深紫色的长袍。楚天冥还是来了。

“你们有什么遗言吗？”楚天冥说得异常冰冷。

九人不解，这杀手居然还愿意帮人完成遗愿的？这只能说明冥神很独特，这是他的风格：杀人，对不起的不是自己，而是这个世界，所以他总愿意代替这个世界尽量去完成被杀之人的遗愿，至于楚天冥愿不愿意，能不能完成他人的遗愿，那就是另一回事了。

“我们，只想活着。”西门无痕冷静地说道，他怕他一大声说话，便会是冥神剑下第一个剑下之鬼。

“对不起，这个愿望，我不能答应你们，你们换一个吧。”楚天冥没有了刚才的阴冷，语气中反而多出一分悲天悯人。

他，真是一个矛盾的共同体。

墨痕站在一旁，犹如王子身旁的骑士，庄严而冷静。似乎是看惯了生死，看透了沧海桑田，他才会变得如此地平静。

“离天亮还有五六个时辰，你们可以慢慢想。”楚天冥坐到了一边，闭上双目，丝毫不在意这几人回逃跑。

墨痕的视线紧紧盯着他们，他现在的任务是看住他们，因为殿下不希望有猎物逃脱。九人静默着，只是眼珠子在不断地跳动，几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似乎在用眼神商讨着什么。

“你们还有十个小时的时间，你们可以慢慢想，也可以商讨，只是声音最好轻点，不要打扰了殿下休息。”墨痕像是叮嘱，又似威胁这使得九人更是如坐针毡，原来这个世界上最恐怖的事情不是死去，而是死前毫无目的地等待。

墨痕也很了解楚天冥的脾气，也对楚天冥的身体状况十分清楚。只见他轻叹一口气，默默想道：殿下，不知道我们会在什么时候死去。

楚天冥紧闭着双眼，犹如一个安详的孩子，这尘世间的喧嚣，似乎都无法透入他的耳中。

可又有谁知道，每当他闭上眼睛，他就会看到白骨皑皑，鲜血淋漓的景象。就像是回到了他的出生地一样。

即使在睡梦中他还是握着冥神剑，因为冥神剑是他唯一的依靠，经历了多少次的生死一线，每一次都是这柄冥神剑在最后救他走出死境。

冥神，冥界之神，因为有了冥神剑才有了如今的冥神。

楚天冥仍是在睡梦中，只是他握着冥神剑的手却在微微颤抖，他做了一个噩梦，一个很恐怖的梦。

虽然楚天冥对死亡并不抗拒，但这一辈子却都要被噩梦缠身。没有人知道为什么，就连他的师傅剑尊者也没丝毫办法。

人，总是要死的，不过早晚。记得剑尊者曾是这样对楚天冥说的，楚天冥也把这话一直映在脑海里。

突然楚天冥的脸上露出一丝笑。因为他在梦中见到了旭日东升，就和他当初被剑尊者抱出古墓时候看见的旭日一样。生机而充满朝气。

殿下，竟然笑了。墨痕从未见楚天冥笑过，做杀手这一行的，本来就鲜有笑容，能在一个弑杀如命的杀手脸上看到一丝笑容还真能算得上是奇迹。（当然像剑依凡，青龙萧雨晨这类的变态除外。）

楚天冥没有醒过来，可能是梦的后半部分十分甜美，他舍不得醒过来。

“殿下，还没醒过来，我有几句话和你们说。”墨痕开口了。

“好。”九人都答应了。

“虽然你们今天之后是再也见不到太阳了，不过我可以告诉你们，很快就有和你们类似的人来陪你们。”墨痕说得很轻巧，但九人却长大了嘴巴。

他们似乎发现了一个针对他们这类人的一个惊天阴谋。

“为什么？为什么像我们这类人就必须得死，而不是其他人。”西门无痕尽力地呼喊着，已经顾不上了死亡的诱惑。

“噌······”长剑出鞘，剑尖已经抵在了西门无痕的喉咙上，“叫你不要打扰殿下休息，你没有听见吗？”

墨痕冰冷地说道，“没有人能打扰殿下休息，你想现在就死的话，我可以成全你。”

西门无痕几乎能感觉的到剑尖的温度，都说杀手无情，果然丝毫没错。

“我不说了。”西门无痕已经没有了刚才的勇气，语气也变得如绵羊一般，“我会想想自己的愿望的。”

“下不为例了。”墨痕收起长剑，坐了下来，说道，“这个世界本就是优胜劣汰，你们既然没有竞争力，也就只能被淘汰，这没什么好说的。”

九人见墨痕出剑之后，也不敢反驳，他们这些人本来就没有多大的本事，说白了就是社会的蛀虫。又有什么理由去反驳呢？

“而活下来的那些公子哥们则会想办法去干掉那些和他一样活着的世家子弟，这是世家的规则，其实每一个圈子的规则都是如此，没有看透规则的，或是死在规则之下的，那只能怪自己无能了。”墨痕絮絮叨叨地说了一大堆。这九人甚至有些搞不明白了，他是一个杀手，还是一个说书先生呀。时间对于杀手是十分宝贵的，但偏偏在冥神的身上好像并不是非常珍贵。

其实他们想错了，对于一个注定会死的人来说，时间的长短已算不上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