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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愈浓,屋内的烛火照亮窗绢,在上头勾画出一个精壮的人影来,只不过跟往常比好似瘦削了几分。
卫夕停在门前,望了会那身影这才推门而入。几步远的地方,牧容正来回踱步,貌似思量着什么事情,并未察觉到她。
“今日可顺利?”她放低了声调,踏着绣鞋缓步靠近他。
听闻她的声音后,牧容这才回过神来,顿时换上了一副轻松的笑颜,转身将她拉进怀里。他睇下巴吻了吻她的额头,适才轻轻道:“顺利,你且不用担心了。”
“别骗我了。”卫夕在他胸膛口蹭了蹭,唇畔一叹,“我来时正巧碰见君澄,他都告诉我了,咱们还没找找到先皇的遗诏,对不对?”
话音刚落,牧容眼里的星子忽一黯淡,继而释然的嗔怪了一句:“呵,这小子……”
跟他相处了这么久,卫夕自然是了解他不想让自己担心,每一次都谎称朝廷里一切顺利。可风言风语止不住,总有那么一丝两丝传到指挥使府中来,锦衣卫在朝廷里的地位江河日下,早已不是当初那个呼风唤雨的机构了,这一点,连府中看大门的老管家都知道了。
大势一去,牧容再牛也难有回天之术。
心口一下子压抑起来,她倒是不图大富大贵,更不图权势,可她害怕牧容接受不了虎落平阳的落差。
“夕儿,你怎么了?”
牧容一声轻呼唤回了她的思绪,她登时换了一副轻快的笑脸,摇摇头道:“我骗你的,其实君澄什么也没说,只不过脸上的表情已经出卖了他,愁眉苦脸的像个倭瓜。”
牧容这才缓过乏来,凤眼弯出一个好看的弧度,拿手指弹了弹她的脑门,“好啊你,敢诓本官了。”
“哎呦,大人赎罪!小的知错了!”卫夕故作吃痛,呲牙咧嘴的告饶。
两人你掐我我掐你的亲昵了一会,这才相拥而立,安静的望着窗外的穹窿。
身畔是熟悉的幽香,让人心安。卫夕深吸一口气,抬起右手摸弄着他的耳垂,声线暖融融的,跟夏夜的和风混在一起:“亲爱的,既然是先皇遗诏,这么重要的东西铁定被保存的很好,咱们难找也是理所当然的,慢慢来吧。”
“咱们是可以慢慢来,可圣上不能等了。”牧容叹气,瞳中霎时染上了些许黑浓的夜色,“东厂那伙人也在私下寻找遗诏,若是被他们提前找到向圣上邀功,锦衣卫势必会在圣上面前彻底失宠,到那时,咱们定要倍受朝野打压了。”
卫夕早有耳闻,锦衣卫能否翻身,貌似就看这一博了。
只不过……
她略一思量还是没忍住,嗔怪的看他,“你好像把这事看的很重啊,锦衣卫的活计那么棘手,让给别人干不是挺好么。你老老实实做个官,咱们安安稳稳的过日子,难道不好吗?”
小女子再懂事也有耍性子的时候,牧容深知这一点。对于卫夕偶尔的任性,他总是很有耐心,从不放在心底。此刻轻轻扶着她的后脑勺,声调放的很柔,宠哄道:“傻丫头,我担任锦衣卫指挥使这么多年,得罪的人都已经数不清了。父亲去世后牧家的声誉一落千丈,唯有我死撑家门荣耀。若我有朝一日真的失了势,圣上不处置我,恐怕我也要死于敌手,到那时我拿什么保护你?”顿了顿,他眼神一横,“所以,我绝不能倒。”
这话说的太有道理,卫夕无言以对。在这个杀人不眨眼的世界,没有权力恐怕会死无葬身之地,更何况他们现在是骑虎难下了。掌握了朝廷那么多秘密,归隐什么的自然也成了奢望。更何况东厂的沈安康也不是个好惹的角,面上笑盈盈的,内里定是一肚子坏水,总是找机会给牧容下马威。
“好了好了,不说这了,快给本官笑笑,有我在定会保你平安的。”见她许久不说话,牧容在心头责怪自己给她太多压力了,心疼的亲了亲她的额头,话锋一转:“明日又是十五了,真快。”
卫夕也知道自己失态了,有些事的确身不由己,解决不了的就放任给时间好了,想多了也是费脑子。她大大咧咧的打了个哈欠,很识趣的跟着他调转了话题:“嗯,时间过的真快。”
方才凝重的气氛一下子就变得快活起来,牧容笑容宴宴,眸子里盛满了斗罗星辉,“听说王爷要到你去太乙湖,这一路车马劳顿,你要好好注意身子,我会抽出人手随行保护你们的。”
自打认了个皇子哥哥后,每月十五就成了卫夕的省亲日,烦的不得了。麟山王看起来仪表堂堂,一副正人君子的模样,内地里却是个十足的妹控,一天十二个时辰恨不得变成十八个时辰跟她混在一起。
还有还有,那个跟他穿一条裤子的男妓杨柳,打小就很心水那个迦元公主,可以说是青梅竹马。她都跟牧容这样那样了,貌似还不死心,隔三差五就往指挥使府送东西,小到吃食玩意,大道奇珍异宝,还有一封封模棱两可的情诗。
好在牧容自信又大方,压根不把杨柳放在眼中,倒是气的青翠哇啦哇啦叫。每当杨柳的随从叩门时,青翠恨不得去厨房抄刀砍死这群厚脸皮的。
正直夏末,是游山玩水的好时候。太乙湖距京城月末一百多里,湖光山色,颇为雅致。麟山王在那里有套别院,但他身为质子,不能随意离开京城,早些时日就向皇帝请示完毕,这月十五要去太乙湖别院会会朋友,饮酒作诗。当然这都是幌子,重点是他要偷偷带着他妹子外出散心。
卫夕自然是一百个不情愿,可麟山王老谋深算,直接找到了牧容。锦衣卫事务繁多,牧容只怕自己疏忽了家里的可人儿,直接给她做主,就这么给应了。
这一来二往的,卫夕也就认命了,想想自己得有数月没出过京城了,去那太乙湖溜达溜达也不错。
“嗯,你就放心吧,只不过我可能要去个几日,你……”她敛了思绪,很担忧的凝望牧容,“你那么没心,能好好照顾自己嘛?”
她嘟着嘴拧着眉头,再加上这数月的养尊处优,体型变得有些微胖,模样委实惹人怜爱。牧容心尖一痒,忽觉下-身一阵燥热,忍不住将她反身揽入怀中,垂头在她耳畔揶揄:“真心话呢?”
“我……”耳边一阵阵的热气,呵的她骨子酥麻,卫夕想说话却又被抽空力气似的。自打有了男女的亲密接触后,她的身形不再干瘪,蜕变的更为饱满,胸前的两只小白兔也变得一手难以盈握。牧容的手愈发不老实,伸进她的衣襟,轻轻揉--捏着。
电流融入血液,霎时灌满了四肢,空气忽而暧昧起来。这一下卫夕彻底服了软,反抗的力气也没有了,只能摊在他怀里娇嗔道:“讨厌,别弄了,我……会想你的。”
“实话实说就是了,还找什么借口。”牧容见她面颊绯红,心里划过一丝得胜的快意。只不过这调--戏害人害己,锦袍下的东西早已硬乎乎的,收是收不住了。多一刻都不能再等了,他深吸一口气,急不可耐的抱住卫夕将她按在门上,随手锁上了门栓。
“夕儿,我也想你,无时不刻的都在想你。”
他的音调混着*,从喉咙里发出带着些颤抖,修长的手指勾出她的白色单衣,缓缓拉下,露出白莹莹的香-肩……
翌日。
天高云淡,阳光大剌剌的照在地上,晃得人整不开眼。卫夕站在指挥使府门口,朝阴凉地里又退了退。
青翠提着一个竹篮站在她身侧,旁边还跟着三个送行李的婢女。见她面色不太好,青翠紧张的蹙起了眉,问道:“姑娘可是身体不舒服?要不要去找大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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