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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无摇了摇头,“王府周围都没有埋伏。”
即墨白心下松了一口气,可能是自己想多了,南宫羽不应该这么快得到消息才对,可能是君上觉得一夜去两次楚腰楼太引人注目了,所以改到了有凤来仪阁,到了深夜还灯火通达的也只有这两处了。
临行前小柔忽然道:“侯爷,带我一起去吧。”她隐隐觉得不安。
即墨白深深看了她一眼,道:“你就留在侯府里吧,多注意着点,这两天可能不会很太平。”
小柔还想再说些什么,终究是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只是应到,“是。”
冷月无星,四更天已过,月亮已有隐隐淡去的迹象,没有中天时那般的盈盈如雪,偶有乌云飘了过来,将一弯淡月遮掩住,天色也不是如墨色一般淋漓,都城的轮廓隐隐已能辨认,宽阔的街道上除了他们这一辆马车再不见其它行走的生物。
走入有凤来仪阁,依然如往常一般都是借酒浇愁或是豪情恣意的江湖中人,有大碗喝酒的,有正在用手撕着牛肉的,有划拳的,有侃侃而谈讲诉其英雄事迹的,萧无嘴角不易察觉的扬了扬,随着即墨白跟着店小二往二楼的齐楚雅阁走去。
阁儿当真极是精致淡雅,后院几株红杏正正生长这盖过窗口,大蓬大蓬的伸展着花叶,繁花满目如星雨陨落,立于窗口,凭窗遥望,能看到纵横分布的都城街道横于脚下,让人顿生一种豪情。
阁内隔着一方缓纱,设有棋盘,沧海暖玉做的子,圆润素洁,白子温润,触手生温,黑子清寒,凉意生然。
有人背对他们而坐,黑衣金冠,发如流瀑。
即墨白倒吸一口凉气,脚步向后突的退了两步,却被萧无一把扶住。
“侯爷就这么讨厌本王么,连招呼都不愿打就要走。”那人起身,挑起帘栊,缓步踱了过来,风姿如玉,眸璨如星。
即墨白眼风晃了晃他身旁的沈崇文,眼神有一瞬的凌厉,毕竟这个人,差点要了她和萧无的性命,看来南宫羽已经得到消息了呢。
“走?往哪里走,王爷今日怕是不会让即墨往活路上走了,可是即墨却不喜欢走死路。”她忽而扬唇一笑,如城楼绽开的火树银花,燃烧了沉沉夜色。
南宫羽心神微晃,似乎有什么东西悄悄改变了,眼前的人正在慢慢的蜕变,到底是什么呢,是啊,是笑容,以前的她可是从来不会笑的呢,她…开始成长起来了呢。只是那唇薄如弯月,主人的性子怎么看,都很是任性凉薄。
南宫羽淡淡一笑,风华无限,“侯爷这话说的可就严重了,昨晚之事是沈先生思虑不周,自作主张,差点害了侯爷性命,本王今日正是带他来向侯爷赔礼道歉的。”
沈崇文看着即墨白的眸光淡然之中带着一抹惋惜,他只恨昨夜没有将即墨白和萧无至于死地,才会有现在这么多的事,王爷如此妇人之仁,日后只怕要栽在她的手上。让他不安的是,王爷杀伐决断,但是不知为何却在即墨白的事上一再的糊涂,成大事者又怎么可以昧于儿女私情,这定北侯确实有天人之姿,但终究是个男子,还是一个很危险的男子,他绝对不相信他沈崇文选中的人,甘愿为之效力的人,会是个昏庸无能的人。
即墨白看了看底下已经空无一人的大厅,连一丝喘气的声音都没有,哪里是他们初来之时杯盏相接那般热闹的阁楼,脸上扬起一抹分不清真假的笑容,笑道:“王爷找了那么多人假扮成江湖中人来给即墨道歉,这个赔礼太大即墨可是受不起。”
她的六识原本就比常人要敏锐的多,现在感觉到楼下人去楼空,稍稍一想便已明了,那些人必定都是南宫羽的人假扮的,目的就是不引起他们的怀疑,因为若是在进门之前便有所怀疑的话,以萧无的武功带着她逃跑并不是什么难事,现在那些人,只怕是已变成暗卫埋伏在了四周,她和萧无想要突围就是难上加难,何况南宫羽身旁还有一个高深莫测的沈崇文。
“侯爷说笑了,本王只是担心侯爷的安全,派他们来保护侯爷而已,毕竟今天在都城随意乱逛可是危险的很。”南宫羽说到最后一句时语气忽然变得说不出的怪异。
即墨白心下一惊,他果然是知道了么,消息却是怎么泄露出去的,他还是低估了他,毕竟眼前的人是经历了多少战争与危险,打下桑梓江山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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