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雪化寒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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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剑门的冬天很冷，不久便下起了雪。

一觉醒来，发现昨日睡前还色彩分明的世界，今日只剩一片白雪皑皑。饶是齐远尘不约雪清幻出去了，雪清幻也忍不住自己带着假脸跑了出去。

看着雪清幻兴奋的样子，雪梦伊笑道：“阿幻怎么如此兴奋？好像没见过雪的样子。”

雪清幻噘嘴道：“我还真的从来没见过雪。你不知道，伊人谷的冬天从没这么冷过，也从来没有下过雪。”

她曾翻到过“撒盐空中差可拟”和“未若柳絮因风起”这样的句子。她一直在想，雪到底是什么样子的呢？为什么盐也可以比拟，柳絮也会与其相似？

见了这雪，她才终于明白了。盐之比，可拟其色，而絮飞之状则若起轻盈之态。这雪很美，如梦似幻，令她不自觉想起了她们姐妹俩的名字。

雪清幻，雪梦伊，也是如雪般虚幻的名字。

“幽儿是没见过雪吗？”雪欲寒笑着站在她二人身后。

雪清幻愣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呐呐道：“爹爹下次还是叫我阿幻吧！梦幽虽然好，又是爹娘给我取的名字。可是我总是反应不过来你们叫的是我。”

雪欲寒听了这话，心口微疼。这本是他为自己女儿认真取的名字，只是对他女儿而言却是个全然陌生的名字。这是他身为一个父亲的失败，不可否认的失败。

“阿幻……”他蹲下身子，轻轻抚摸她的脸，想和她说什么，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

最后他只是轻声问：“雪漂亮吗？你可喜欢？”

雪清幻笑着点头：“这雪真的好漂亮，我很喜欢。以前就看过忽如一夜春风来，千树万树梨花开的句子。现在一看，才知道真是如此。”

好像除了这句诗，她也想不到其他诗句来形容她一觉醒来看到雪的感受了。

雪欲寒笑道：“看样子，你爱读诗，不知可会作诗？”

雪清幻点头：“伊人谷什么都要学些，吟诗作对什么的，我也学过些皮毛。”

“那你就以雪为题，作首诗试试。”雪欲寒提议道。

伊儿是被他们养得太娇气了些，这个女儿总能给他们带来惊喜。他想更了解她些，想知道她的才情如何。

雪清幻看着漫天遍地的雪，沉思了片刻道：“天女无聊裁纸花，散落九州入万家。人间虽好非故里，化作寒泪盼归家。”

雪欲寒一愣，随即笑道：“我还以为刚会作诗的小女孩做的一定小家子气，阿幻前两句倒是大气。”

后两句也好，只是最后一句“化作寒泪盼归家”总让他觉得心酸。其实这也是她藏在心底的想法吧！伊人谷再好，终究不是雪清幻的家。他们把这女儿生下来，竟然不能给她一个家，未免太不负责了。

雪清幻没有发现她父亲此刻黯然的脸色，挠着头尴尬地笑道：“远尘哥哥说，我似乎太小家子气了，一直要我大气些。他教会了我大气的落凰剑法，又让我看了些豪放的词。我写的东西确实比之前大气多了。”

“那你以前写过什么？”雪欲寒好奇道。

雪清幻摇头：“怪丢人的东西，有些拿不出手，还是不要了。”

雪欲寒正要闹她，忽然听到雪梦伊叫道：“隐尘哥哥和远尘师兄过来了。”

老远就看到了齐远尘和剑隐尘一起走过来。今天齐远尘穿了件大红色的新衣，显眼得很，想看不见都难。

齐远尘听到雪梦伊的声音，笑眯眯地走了过来，两手直接掐上雪梦伊的脸。

“说过多少次了？你叫他隐尘哥哥，就要叫我远尘哥哥。小小年纪就偏心眼，这样多不好。可你怎么就记不住？”

剑隐尘看了无奈地摇头，上前速度地点了齐远尘两手的麻穴笑道：“师兄多大的人了，怎么还和一个小姑娘计较？伊儿只是无心的。”

齐远尘被剑隐尘这一弄，两手立即麻得送了开来。他撇嘴道：“就是无心的才气人啊！”

雪清幻见他被点了麻穴有些担心。好在剑隐尘用的力道不大，加上修为尚浅，麻痹感只是一时的而已。齐远尘的手，很快又好好的了。

雪清幻松了口气，又听到齐远尘对雪梦伊说：“伊儿，你不是说我这样的眉眼穿红衣一定好看吗？你看我今天可好看？”

雪梦伊有些窘迫，她还未回答，雪欲寒便将话接了过去：“好看！远尘，你人生得俊俏，穿什么都是好看的。只是今天，好看得过分了些。”

齐远尘一愣，见雪欲寒忽然笑得莫名，便知道他说不出什么好话了。

果然，雪欲寒道：“好看得师叔我真是想直接将你给卖了。你这身衣服红得怪喜庆的，说不定可以直接卖给嫁不出去的有钱姑娘，连定制喜服的功夫都省了。”

剑隐尘低低笑道：“师叔这注意倒是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