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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丞曦说小雪我草泥马,良心被狗吃了你。

覃松雪说小|逼崽子你就是欠管教。

最后高丞曦气呼呼地走了。

一星期后梁远臻给覃松雪发了微信。

【梁远臻:在吗?】

【覃大爷:在。】

【覃大爷:你听我说完。】

【覃大爷:事情就是我哥说的那样。】

【覃大爷:不,他不是我哥,我们没有血缘关系,他是我男朋友。】

【覃大爷:那天他误会了,向你道歉。但我们还是不要再联系了吧,被他知道了我们会吵架。】

【覃大爷:并不是他要求我不和你联系,是我不想和他吵架,这样我和他都会不高兴。】

【覃大爷:就这样吧,抱歉。】

【梁远臻:……】

【梁远臻:这样有意思么?】

【梁远臻:没错,我喜欢你,我就是要追你,我送王智宇来学校的时候就看上你了。】

【梁远臻:在我心里你就是最好的那个,我从来没见过像你一样干净的人。】

【梁远臻:不是那种干净……】

【梁远臻:我说不出来是什么感觉。】

【梁远臻:你去过青海湖吗,看到你我就想起那个湖。】

【梁远臻:你这么迁就他,完了他这么对你,你觉得值吗?】

【梁远臻:你做我男朋友,我他妈绝对不会在大庭广众之下和你动手,还不准你和其他人联系!】

【梁远臻:覃松雪,你好好想想他值得你这样吗?】

【覃大爷:除了我爸妈,没有比他对我更好的人了。】

【覃大爷:你又不是我,你怎么知道不值得?】

【梁远臻:你这是坚决地拒绝我了吗?】

【覃大爷:是的。】

这次梁远臻沉默了一会儿。

【梁远臻:那我祝你幸福,希望你今后不会为了现在的选择而后悔。】

【梁远臻:还有,我不会轻易放弃的。】

没等梁远臻的消息发完,覃松雪就把好友关系给解除了。

退出微信后,覃松雪百度了一下青海湖的照片,咧开嘴笑笑,保存进手机里,给高丞曦发过去。

【覃大爷:看见没,有人说我长得跟这湖一样好看。】

【高丞曦:你脸真大。】

【覃大爷:滚。】

2012年春节。

“哥,你看啊,蛋蛋脱壳了!哎哟……水真冷,冻死我了。”覃松雪把水缸里掉下的龟壳捡出来,对陈恪之喊道。

陈恪之放下书走过来,凑近看:“诶,还真是,小蛋蛋最近长得挺快啊,你偷着喂它东西了?”

覃松雪道:“怎么可能啊,我就怕它长大,一直没给它吃东西,可能是我爸喂的。”一边说着一边把乌龟给拽出来托在手上,“你看它现在都有我巴掌大了,你给我买的时候它只有乒乓球那么小,真好玩儿。”

陈恪之摸了摸他的头:“就算吃得再少它总要长大的嘛。”

覃松雪:“诶对了,哥,我好久没量身高了,你帮我量一下呗。”

陈恪之正在掏手机,道:“等会儿我打个电话。”

覃松雪估摸着是新春祝福,没再问下去,跑去找卷尺了。

陈恪之拨通号码,嘟了六七下对方才接,他还没说话对方就开始着急地出声了。

“喂,请问您有什么事儿么?”声音特别张扬,同样带着京腔,但明显不是记忆中的那个样子。

陈恪之:“那个……请问是不是陈其夜的号码?”

电话那头恍然大悟,道:“噢,噢,您找七哥啊,他不在,出门去了,我帮他看着手机呢。我叫方宇斐,有什么事儿您跟我说,我一定帮您带到哈。”

陈恪之:“我是他大学室友,没什么事儿,这不过年了么,我就打电话拜个年。”

方宇斐像是松了一口气:“哦,那成,等七哥回来我一定跟他说,您放心吧。”

陈恪之心道跟陈其夜在一块儿待着的人怎么也有点神经兮兮的,礼貌地道了谢之后挂了电话,帮覃松雪量身高去了。

一两个月没量,覃松雪已经174了,正向着175进发。

“宝贝儿今年要成年了啊。”陈恪之凑到他耳边道。

覃松雪嘿嘿笑了一声:“然后我就可以把作品投出去了!哥,你也量一下。”

覃松雪给陈恪之量身高得站在小凳子上视线才能齐平,陈恪之站直了靠在墙上,卷尺又被拉出了十多厘米,覃松雪拿着一本精装硬壳的书从上往下移动,压住了陈恪之的头顶,然后读出相应的高度:“一百八十……七。一八七啊哥!你又长高了!”

陈恪之把铅笔递给他,让他在墙上画一道线。

覃松雪边画边吐槽:“哥,咱们从小吃的东西都一样,凭什么你就能长这么高啊?”

陈恪之:“每天早上叫你起来锻炼身体自己不听,看你这小身板。”

覃松雪:“哼。”

陈恪之:“不过挺好,我喜欢就行了。”

覃松雪:“诶,哥,陈伯伯问你找女朋友的事儿了没有?”

陈恪之:“没问,怎么了,你担心这个?”

覃松雪笑笑不说话。

陈恪之帮他把卷尺和书还有铅笔收起来,道:“这个事情不着急,我跟我爸说了我三十的时候再考虑这个问题,拖一年是一年。”

覃松雪像是开玩笑道:“嘿,要是你去结婚了,我就再也不会见你了,永远不原谅你。到时候我带着蛋蛋走得远远的,让所有人都找不到我。”

陈恪之面无表情地嗯了一声,看不出喜怒。

覃松雪小声道:“我最喜欢你了。”

陈恪之笑笑,还是不说话。

覃松雪要冲击省协和全国书协的会员,这个寒假着重练习中山王器,花一个月的时间来创作两幅作品,暑假的时候就可以将作品寄出去了。

中山王器这本字帖两个人都学了好几年,它的笔法和峄山碑有着很大的相似之处,只不过在末尾会自然露尖,字形更加细长,构造更贴近甲骨文。

“哥,这个字用来刻章最好看了,等我写完了我给你刻一个好不好?”覃松雪一边临摹着一边对陈恪之道。

陈恪之点头:“等你过生日的时候我去给你买个石头,你把它刻了自个儿留着呗,然后我带你出去玩。”

覃松雪来了兴趣:“准备带我去哪儿?”

陈恪之道:“再说吧,你先写字,等会儿师父回来看你才写那么点又要骂人了。”

覃松雪:“那你帮我选诗吧,我的作品还没开始集字。”

作品的集字也是有讲究的,古时候的文字没有现在多,所以造成了通假,作品选素材的时候挑古诗得尽量往年代久远的选,要不然上面的字还得一点一点地由自己的来拼凑偏旁部首,这样会耗费大量的时间和精力。并且很容易出错,造字需要很强的专业素养,稍不留神便会成为笑柄。篆书的文字不仅要注意偏旁的变形,而且还得注意偏旁部首搭配留下来的空间,空白的位置要安排在哪个地方才最恰当。

中山王器写出来的字不需要像峄山碑八尺对联那样写很大,每个长六厘米宽三厘米,密密麻麻的写满整张六尺熟宣,诗与诗之间用朱砂书写上标题以示分界,最后再用朱砂写完最后一首诗,同时题字,整幅作品立刻变得惊艳起来。

但字一旦多了出错的概率也就大,覃松雪必须集中百分百的注意力,把每个字都写得圆转飘逸,笔画之间的间距也得一模一样。

覃父说篆书和行书不一样,行书的作品,就算你每个字都写得丑,但组合起来非常漂亮,那也是一种本事,讲究整体的效果。但小篆的作品是不能有任何一个字写得丑的,只要有一个字没有按照固定的格式来,整幅作品就毁了,它要求书写者必须精益求精,一张作品创作的时间可能是行书和草书的几百倍。

所以尽管篆书入展的可能性很高,很多人仍然不愿意去写。

这极其考验人的耐心。

覃松雪算是比较焦躁的性子,但是经过了那么多年的训练,一旦坐下来写字,立马心无旁骛。创作的时候从早上八点坐到晚上八点是常事,除了中途吃个饭喝个水,时间都花在了写字上。

高丞曦在覃松雪创作的时候从来都搀和不进去,无论拿什么去引诱覃松雪,都不会让他放下手中的笔。

等覃松雪把作品写完之后,高丞曦才和他说上话,问他怎么一旦写起字,就跟变了个人似的。

覃松雪摇了摇头说不知道,大概是因为太喜欢了。

高丞曦问他为什么不去念美院,要考n大,这不是浪费时间么。

覃松雪微笑着说,他要和他哥在一起。

高丞曦唔了一声,不予置评。

“没关系,我还没满十八,等我有作品入国展了,易叔说带我去找他的师父。”覃松雪躺在沙发上,颠倒着把腿抬着,头朝着茶几,嘴里叼根棒棒糖,“等我在n大读完四年吧,我毕业的时候21,这几年肯定有作品能入国展,但获不获奖不知道。我哥说我不用努力读书,快考试了他帮我补课,反正我和他一个专业,学的东西都一样。高中差不多耽误了三年,所以我可能要把所有的时间全花在这上面了。”

高丞曦刚和覃松雪熟的时候特别羡慕他有陈恪之这样的哥哥,但是如今有了易修昀作对比,又有了上一次陈恪之发火的那件事,便对他们这段感情有了不一样的看法。覃松雪像是被生生禁锢在了层层枷锁中,羽翼也被捆绑,再也无法飞翔。

但覃松雪似乎一点都不知道或是他知道但却不在乎。

后来高丞曦和易修昀提起,易修昀只说别人家的事情少管,让高丞曦闭嘴了。

和易修昀确定关系后,高丞曦和家里的关系明显好转,一家人在一起的时间比往常多了一些,高丞曦也没有每个周末泡在学校,老是往覃松雪那边跑了,偶尔给他爸妈发个短信问候一声。高父和高母和高丞曦说话的时候也会刻意去回避他性向的问题,从来不去问他的感情状况。

易修昀和他的恋爱进行得相当低调,除了覃松雪和陈恪之之外,几乎没人知道他们的关系,高丞曦来练字的时间比往常还要少了些,趁着一周课最少的那天会去一趟另个小区解决生理需求,然后第二天再被易修昀悄悄送回去。

在高丞曦心里,易修昀比陈恪之好太多太多了,他忽然就弄不明白,为什么几年前他会那么痴迷陈恪之,还为了接近陈恪之去学书法。不过话说回来,如果他不去学书法,就不会认识易修昀了,也不会有如今这么好的一个男朋友。

塞翁失马,焉知非福?

“在想什么呢,小|逼崽子眼睛都直了。”易修昀伸出一根手指头在高丞曦眼前晃了晃。

高丞曦回答得很快:“在想老逼崽子。”

易修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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