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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么说来,女人对你的主动投怀送抱也就不值得奇怪了,诶……蜂飞蝶舞在你身边的那两位呢?她们咋一个都没跟来?”
话中人微怔。
旁人则巨震!
当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若是没有当前这位知根知底的不速之客,谁知端木游竟然是个花花公子!
断章取义之下,秉性很干净的邵刚和邵玉两人心里咯噔了一下!
并不知晓内情的两人的脸色顿时很难看,尤其是有私心的邵玉。
及时地看到真面目庆幸竟然抵不过因爱生出的恨,她好像连上辈子的仇恨都翻找了出来回味,目光极其毒辣。
覃定川的口无遮拦使得武赢天陷入到泥潭中,明察秋毫的他暗暗叫苦。
当浑水来临时不能一味地自摆清高,认为清者自清浊者自浊,身正可以不怕影子斜,什么也不做。
千里之堤毁于蚁穴,有必要正本清源,以正视听,想做好就需要用精土来掩,这就是实言相告。
过往的经历告诉妖精,在被怀疑的情形下最好不要做无畏的隐瞒。
其心知:巧舌如簧只会令人更加生厌,选择经得住推敲的真相交底才是正途,就像当初结识的赵政在面对严重起疑的韩依娜那样,用坦诚来化解危机不失为眼下最英明的决策。
为了取信于邵家兄妹,“端木游”不可能隐藏太多。
一声点题:“真相往往掩藏在深处,眼见未必为实,耳听未必为虚。”
抛出论点后他张弛有度地落底道:“覃大哥,你有所不知,我可不是什么妇女之友,严格说起来,应该是难民之友还差不多,那两位苦难的女孩与我同租住在一个大杂院,是邻居。”
“啥……你们居然还是邻居!”
覃定川颇为惊讶,身形大幅后仰,“呵呵,果然是眼见也不见得为实。”
“端木游”补上被截断的话,“是呀,石板下的草因为长久不见阳光,所以不可能碧绿,即便解脱了也一时间立不起来。”
自揭谜底:“烟花女子的行事风格就那样,她们习惯成自然了,甚至连有伤风化都不知道,在她们回归本色之前我只能忍着。”
烟花女子!
烟花女子与嫖客相伴相生,谁也离不开谁!
在这很开放的时代,连当街接吻都不算个什么事,那么……大庭广众之下到底是什么样的场面才可称之为“有伤风化”?
这个没有标准答案的问题令邵刚和邵玉双双皱眉!
并且,他们不约而同地想象到了一幅端木游浪笑着左拥右抱,左吻右亲,外加手脚不干净肆意乱摸的画面。
花心也就罢了,他的品性居然还这般恶劣,还厚颜无耻到说出来也无妨的地步!
端木游的坦诚被视作放荡不羁,胸闷之余兄妹俩的脑袋仿佛被大榔头咚咚地狠狠敲了一通,十分头疼。
“果不齐然是这样……”
覃定川畅笑,他因为自己的眼力精准而显得颇有谱风。
他道:“当时我从做派上就看出来了,她们不是寻常的正经女子,我这人有个毛病,眼里揉不得沙子,所以这才顽固地与你赌酒较劲。”
“这不是挺好么,不打不相识。”
“端木游”随笑而语:“其实我与她们交心相处的时间很短,也就那么几天,出现不雅状况的也就是第一天,后来都很有分寸,难堪的事不想却被你给赶上了。”
“不雅状况”这几个字从对面人的口里从容不迫地冒出来,这深深刺激了邵玉,大有既做婊子又立牌坊的味道。
恨劲大发之人忍无可忍,磨着牙抖出奚落话:“我说端木游,烟花女子只适合交身,有什么好交心的?你还同时交往两个,不是闲得慌就是精力过于旺盛。”
看着逼视自己的邵玉,“端木游”再度亮底。
“同在一个屋檐下,怎能袖手旁观?”
“我接触她们是为了将人带出泥潭,现在她们已经完全焕然一新,并且离开了北京,寻找自己最淳朴的人生梦想去了。”
邵玉冷笑道:“不用说,一定是用钱拯救的吧?”
“是,没错。我这是对症下药,因为她们是因此而放弃自己本性的。”
猜想得到肯定的邵玉得意出刁蛮的神色,“据我的普通经验所知,烟花女子的收入不菲,所以这行当才会不管再怎么被唾弃它都很坚强,几千年盛行不衰。”
她杵起了下巴,“何去何从的选择少不了其它重磅利益,想要叫她们改行除非是付出很大的一笔钱,少说也得几十万,是不是?”
“是。”
对方的又一次肯定回答令邵玉大笑,“我真是眼拙,看走眼了,想不到你这临时工好有钱的嘛!堪称临时工皇帝!”
武赢天明白了自己的坦诚显然没有达到预期效果,大有越辨越黑的趋势,他决定用说服的方式,而非简单的罗列事实。
“端木游”面无表情地回击。
“钱没了可以再赚,但人的一生却不是周而复始的春夏秋冬,错过了这一季等明年就是。”
“生命的时间有四季,可惜每个季节都只有一次,难以重头再来,尤其是何其短暂的青春,它逝去就逝去了。”
“所以,我认为那两个可怜女孩的青春无价,值得我用工业化批量印刷制造出来的纸张去救赎。”
邵玉阴阳怪气道:“不过呢……江山易改本性难移,谁都会留恋来钱快的行当,等她们将钱花光了的时候还是会重操旧业的,你一厢情愿地将钱砸给水性杨花的人很愚蠢,我看你那些血汗钱算是白花了。”
“端木游”稳声道:“结果究竟如何,如果有机会,我会去验证的,不过我有信心看到自己所播下的美好种子能绽放出可人的花朵,并收获甘甜的果实。”
他富饶而笑,“退一步说,就算不幸被你言中了,我的钱打了水漂,这又有什么关系呢?只能说明世道太浅薄,承载不了简单的善良,下次我会做得更聪明一些。”
邵刚斜着身子歪着脑袋掉出一句扭问:“你还要做下次么?”
高调子意味着高处不胜寒!
它只适合在报告厅里走过场,高谈阔论地对着既充耳不闻又打瞌睡的听众大肆宣扬,只有这种场合过程和主题最重要,其余的都无关痛痒。
混合了笑骂和酒气的烧烤摊是最俗气的地方之一,讲究话题投机,唱两句高调确实可以哗众取宠,唱多了还真不如脚边的垃圾桶招人待见,必须适可而止。
不接地气等于自我孤立,武赢天主动从高端自由落体至世俗状态。
“别开玩笑了,自打扒去了光可鉴人的鎏金皮之后我这泥菩萨已经自身难保,还难堪地欠了东家两个月的房租,你看我现如今还有能力再给别人送钱么?”
“端木游”连连摆手,长叹。
“我只希望身边人一个二个都飞黄腾达,蒸蒸日上,这等大发慈悲布施的事若是再来一次真心伤不起啊!”
“我不是宁肯自己下地狱也要把别人送进天堂的圣人,也没有一了百了的出家念头,都三十的人了,还打算尽快成家立业呢。”
久未吭声的覃定川拍了拍人,起身道:“兄弟,借一步说话。”
两个交情极浅的人还能有什么私密话题需要避开耳目?
武赢天逻辑性地括猜到了点什么。
他不以为然地在兄妹俩那睥睨的目光中笑脸跟了出去。
行至街道旁,覃定川定住了脚步。
他转身问:“端木游,你是临时工?”
“是啊。”
“工资多少?”
“很惭愧,有提成,但没工资。”
“没固定工资!那怎么过日子?”
“还行吧。”
“生意总有淡旺季之分……你现在每月的收入是多少?”
“我今天刚上班,一分钱都还没到手。”
“拿千里马当驴使唤,真是埋没人才!”
覃定川笑不可抑,并呈现出施舍般的表情。他的手拍个不停,话也说个不停。
“端木兄弟,来我的公关公司干吧,正好可以发挥你的酒量特长。”
“虽然我的公司目前规模不大,但我以人格担保,保证当月工资足额发放发放,绝不拖欠。”
“只要你肯过来,我每月给你五千元的底薪,这个数维持生活没问题,完成项目后还有奖金……怎么样?”
事情就如武赢天之前所预见的那样,此人神神秘秘地阴阴把自己叫出来说话无非就是来挖墙脚的。
他心中暗笑:无风不起浪,难怪他会故意在邵刚、邵玉面前提及“风流事”来摸黑自己的形象。
“覃大哥,谢谢你的好意,我是不会离开现在这地方的。”
自以为胜券在握的覃定川尽显失望之色。
他苦笑道:“轴……放着体面的高薪工作不干却留恋一份里里外外都侮辱男人自尊的卑微差事,我实在理解不了,你这究竟是为什么?”
“端木游”摇摇头,“有些牵挂与钱无关,更不是依靠钱就能解决的,很抱歉,涉及个人*的事情我不方便明说。”
“你喜欢那姑娘是吧?就那蛮水灵的邵玉。”
“不是,和这没关系。”
“那你……”
“端木游”打断道:“覃大哥别说了,这工作上的事真没什么商量的余地,或许等我的事情了结以后,咱们会有机会合作,到时候我去找你。”
覃定川叹息:“女怕嫁错郎,男怕入错行。”
他心有不甘地递过名片,“树挪死人挪活,别固执,你这岁数已经折腾不起,趁早弃暗投明,好好考虑考虑,我等你的消息。”
“端木游”向着明知无法挽留的背影客套道:“诶,覃大哥你干嘛去?合作不成情意在,吃了再走。”
“不了,我还有事。”
一挫再挫的覃定川败脸败心,他头也不回地甩甩手,大步离开。
武赢天折身回去,只见那邵刚、邵玉两兄妹还未顺气。
他们故意无视自己的存在,闷声使劲吃喝,似乎没有心情多加逗留,大有准备着尽快消灭完桌上的食物后及早分道扬镳的意味。
“端木游”闷笑着加入到吃喝队伍中。
他灌了一大口啤酒后故意道与旁人听地自言自语感叹:“我总算想明白了……终于想明白了!”
不清不楚的话最吊人胃口。
邵刚忍不住抬起眼皮接舌,“你想明白了什么?”
“你们说……这人的生肖与性格有没有关联?”
邵玉没好气地快嘴回话。
“没有,要是有关联的话那岂不是人人都是衣冠禽兽,大家都是猪朋狗友,整个社会就是一个大动物园。”
“还有啊……到处都是鸡鸣狗吠,有人胆小如鼠,有人牛头马面,有人虎视眈眈,有人尖嘴猴腮,有人画蛇添足,有人被顺手牵羊……”
“端木游”击掌喝道:“好精彩!”
说话的人说着说着自个噗嗤乐了,三人一同起贫笑。
“其实你刚才说的这些人在生活中都存在。”
“端木游”拿起一串羊肉,慢悠悠地比划道:“刚才我旁边的那人你们觉得他怎么样?是羊是兔还是狼?或者其它?”
这个话题邵刚蛮来劲!他道:“我看这人挺知趣,我们主动邀请他也不占便宜白吃白喝,脾性很好,可归属羊。”
邵玉的精神也为之一振,“既然眼睛里揉不得沙子,这人必定很善良,我认为他是马。”
“端木游”摆了摆手上的肉串,他弹声笑道:“都不对,按理说在别人背后嚼舌头是没道德的行为,不过呢……他不仁我也就不义,你们都被表象给欺骗了,此人是狼。”
兄妹同声:“啊……为什么?”
“为什么……呵呵,因为腹黑。”
“端木游”剔了一块肉进嘴里,“我承认此人很豪爽,输得起,但他的目的性太强,是个耍手腕的人。”
邵刚问:“他怎么腹黑了?”
“你们没见他刚才添油加醋地揭我的短,说女人对我投怀送抱,还说什么蜂飞蝶舞,实际情况只是我和那两位女孩一起吃了顿饭,她们说话有些低俗而已。”
“去……我还当啥事呢。”
邵玉顿时嗤之以鼻,“原来是你小心眼记恨人家没有包庇你自个犯下的错误,真没出息,男子汉大丈夫既然刚做就要敢当。”
她也剔了一块肉进嘴里,狠狠地嚼着,“近墨者黑,谁让你要沾染这种女孩?怕别人戳脊梁骨就别做呀。”
“他小题大做无非是为了挑拨离间,好叫你们对我产生不满……你们也不奇怪奇怪,他最后为什么要避开你们单独喊我出去说话?”
邵玉继续担当起回话者,“朋友间总会有些不方便他人知晓的*,我们作为外人没啥好奇怪的。”
“朋友……其实现在的人都把朋友二字看得太随意了些,朋友是需要时间或者风浪来沉淀的。”
“端木游”端起啤酒喝了一口,“我们身边围了许多人,但能称之为朋友的人少之又少,关于这一点,我想你们应该深有体会。”
两位听者感同身受地点点头。
邵刚道:“这一点我同意。”
“端木游”继续话。
“若是较真的话,朋友包含有两个缺一不可的重要特性,首先就是忠义,其次是友好。”
“一个酒桌上互不客气的赌客,我和他连名字都才刚刚互相知晓,能有啥交情?又怎配称得上朋友二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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