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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看向卫始几人,说:“现在有两件事,一是避免营中哗变,二来,则是要赶紧给燕王送信。”
为了避免营中哗变,卫始他们已经有了方案,只等梁森发离开辽城就能着手。但燕王?
蟠儿恍然大悟,道:“公主高妙!某愿往!”
姜姬瞪了他一眼,“这种事叫个商人去就好了。”
卫始虽然慢了一拍,但也明白了,“公主是想让商人把杨大将军之死的事送到燕王耳中?”
“对。”姜姬道,“这样一来,不管燕地是谁跟辽城过不去,燕王都会按住他的。”
燕贵中有人杀了鲁国一城太守,还不是文太守,而是武将军,哈!除非燕王打算现在就跟鲁王打一场,不然,他一定会把那个闯出大祸的燕贵给处置掉。
卫始道:“这样也好……”其实是好得不能再好!
他原本想的是先握住辽城兵马,再联合姜大将军,到时就算燕贵再来,他们也有一战之力。
公主此计,却是釜底抽薪。
许商早已听说了杨大将军可能出了事,城中已有数日不见兵马了。听说那些人都被杨大将军给关起来了。
这一天,突然有人上门。
他的仆人听说是杨府上的人,害怕的都不敢去开门。
还是许商亲自去开的门,却没想到来的人是雅逸公子!
“贤弟!你平安无事!”许商当即洒泪。
蟠儿下车就是一个深揖到地,“小弟在杨大将军府中,多次听到兄长相救之情,实在不知道该如何报答!”
“快进来,快进来。”许商扶起他,进屋后问:“你怎么出来了?大将军放你出来的?”
蟠儿道:“不,是公主慈悲让我出来见一见大哥,也是有事相托。”
许商听过摘星公主之名,却因为没进过乐城,对流言之中的虚言半分也不敢信。可见蟠儿如此推崇公主,也感叹道:“原来公主盛名无虚。”
蟠儿道:“大将军受此挫折,颜面受损,又不甘受辱,所以想请浦合的姜大将军援手。公主受大将军之托,找人传话给姜大将军。不知兄长是否愿意走这一趟?”
许商是个野心很小的商人,他不像别的商人那么喜欢钻营。听到事涉杨大将军和姜大将军,就有些迟疑。
蟠儿见此,道:“是我为难兄长了。就当这话我没提过吧。”
但许商情知自己已经知道了这件事,如果回绝,只怕性命难保,摇头道:“罢了,我就走一趟吧。”
蟠儿亲送许商出城,之后才将城中其他的商人全都抓到了杨府,关在另一处牢房内,然后每天提走数人,一些人看起来毫发无伤的被放回来,另一些却一去不回。如此几番后,他再提人出来,问什么,那人都知无不言,言无不禁。
他挑出三人,让他们随梁森发去浦合,命他们暗中取梁森发性命。
再挑出曾去过燕地,见过燕贵的一个商人,让人去燕地给燕王送信。
那个商人听说杨云海已死,眼中精光大亮!
杨云海既然死了,那现在辽城在谁手中?到现在辽城未乱,显然此人颇具城府,也极有野心!
他再看蟠儿,见其容光之盛,世所罕有,更不敢小看,伏首道:“小人必不辱使命。”
蟠儿笑道:“日后,你再到辽城,自有好处。”又悄悄许给商人五百车盐土。
商人大喜,连之前的几番惊魂都忘到脑后了。
芦芦跪在王宫外,等燕王召见他。白贯已经被抓走了,听说受了刑,燕王要杀他,他只能来求情。
可他跪了数日,燕王仍不肯见他。
这时,一个侍女走出来,芦芦一眼看到她,连忙说:“阿母愿意见我了吗?”
侍女脸颊带泪,摇头道:“公子回去吧,不要再令王后为难了!”
芦芦震惊莫明,抓住侍女说:“此事与王后无关!待我见到大王必自陈有罪!必不会连累王后!”
侍女甩开他的手,捂着脸哭着跑了回去。
燕王寝宫,洛神台内,燕王后失神的跪在燕王座下,一张脸上是干涸的泪痕,她的手到现在都还在发抖。
就在刚才,她亲手把□□喂进了漆太后的嘴里。漆太后或许会提防燕王,却不会提防她。因为在这深宫中,只有漆太后和她站在一起,两人一起保护着芦芦。
“大王,你答应了我的……”王后干涩的说。
燕王坐在王座上,温和的看着王后,笑道:“孤既答应了王后,必不会失信。”他对侍人说,“去把大公子请进来吧。”
燕王后慌忙擦了泪,躲到了室内。过了一阵,她听到芦芦进来了。
芦芦见到燕王很紧张,他一进来就行大礼,然后四肢着地爬到燕王面前,头也不敢抬,道:“大王,是我令白贯去辽城的,请大王罚我,不要杀白贯。”
他说完就等着燕王的打骂,他还记得小时候他曾经在宫内撞上燕王,不知因为什么,被燕王命人缚在宫门口责打,那一次,所有人都知道燕王有多讨厌他这个儿子。
不料,燕王却温和的说:“芦芦,你起来吧。”
芦芦不敢相信的抬起头,期待的看向燕王,惊讶的发现燕王竟然真的在温柔的看着他。
“父王……”他激动的轻唤。
燕王笑着招手,他连忙膝行过去,燕王的手放在他的肩上,轻轻拍道:“芦芦,白贯做错了事,他就一定要死。”
芦芦紧张起来。
“这件事就到他这里为止,孤不想让人知道你也牵扯在其中。”燕王温柔道,“孤是为了保护你,你是我燕国太子,不能有丝毫劣迹。”
王后藏在室内,激动的听着燕王对芦芦循循善诱,这是第一次!燕王答应她,只要她杀了漆太后,再让漆四乖乖听芦芦的话,那日后这燕太子,就一定是芦芦的。
比起漆家,王后当然更看重自己的儿子。她也担心漆家权势太大,日后芦芦就是继位也压制不了他们,反受其害。
而且,有漆太后在,她就永远不能成为漆家最有权力的一个人。既然已经得到了燕王的承诺,她何不替儿子和自己处掉这个障碍呢?
“那辽城……”芦芦道,“没了太守,会不会被鲁王发现?”一城之中少了太守,城中只怕早就乱了。
燕王摇头道:“不,辽城未乱。”
芦芦马上想到:“既然如此,那杨太守也未必是死于燕人之手!”辽城现在都没乱,那就说明有一个人在杨云海死后立刻接管了辽城!这个人野心昭然,必不是一日两日的功夫!
既然是鲁人自乱,那白贯不是就不用死了吗?
燕王没想到这个儿子这么蠢,有点惊讶,有点好笑,道:“那你要去找谁说道理呢?”鲁王?还是现在的辽城之主?
芦芦一愣,随即明白过来,顿时出了一头冷汗。
燕王笑着告诉他:“现在鲁王都未必知道辽城死了太守,而消息却先传到了燕地,你以为这是为什么?”这是那个在辽城兴风做浪的人在警告他。
“如果你不想打仗,不想一继位就面对鲁王的国书,就不要再去辽城,还要替辽城隐瞒此事。”燕王说,“他们想瞒多久,你就要瞒多久。哪怕日后辽城揭出此事,你也要瞒住燕国的人。”他盯着芦芦,笑看他额上的冷汗和惨白的脸色,“不然,你这大王的位子,可就坐不稳喽。”一个会招来两国大战的弱主,被权臣推下台是一点也不奇怪的。而他都能想到是谁推芦芦下台的了。
芦芦也想到了,这让他的脸色无比难看起来。
漆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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