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一章 报到（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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汽车一个劲的往上爬，显然有点累了，不住地哼哼，车内的闷热随着人们的争论更显得热燥，一直高速运转着嘴器官胖女人短暂的歇息了一会，突然像猫吃到死老鼠一样“嗷嗷”的呕吐起来，一大片白色的污渍像摊煎饼一样散落在车座下，邻座的大学生慌忙而起，一车人不约而同的一手捂起鼻子，一手闪着混浊的空气，售票员翻着白眼埋怨着，要吐早点拉开窗户吐到外面或提前拿个食品袋，看把车弄脏了，埋怨声还未停息，便有更多的人干呕声，便有孩子“哇哇“的哭声，撕心裂肺的。抱孩子的是一位年轻妈妈，二十多岁，脸很俊俏，生孩子留下的斑把她衬托的自然生动，孩子的哭声让她显得无所适从，汗也便从她细腻瓷白的额头上渗出来，密密匝匝的，她拼力的抖动着双腿，轻柔地拍打着孩子的脊背，可孩子涛声依旧。这种哭声在空旷寂寥的高山中让人心里说不出的焦躁，路上车辆很少，四处荒无人烟。司机突然将车停下来，大声喝道：“你们还让人专心开车不，一会儿死人的，一会儿呕吐的，一会儿孩子哭的，把孩子哄好了，再走。”

司机的火舌最后射向了孩子，却没有善良的人和他争吵。

车上出现瞬间的宁静，孩子的哭声更加恣意的汹涌，看到司机凶神恶煞的样子，便有人指责其年轻的妈妈：“赶紧把孩子哄好，孩子哭让司机心里发毛，司机握着方向盘，主宰者全车人的生杀大权。”

“对，对，快哄哄，孩子在这高山上哭，不吉利，司机最忌讳的，这里十几年前翻过一个班车，全车覆灭。”

“谁没个孩子呢，他要哭我也没办法。”年轻妈妈争辩着，声若蚊蝇，她面红耳赤的狠劲的拍打着孩子。

车门随即打开，一车人蜂拥般的从车里挤出去，出去透气，车里太热了。年轻妈妈也小心翼翼下了车，在一片树荫下，当着一圈人的面毫不犹豫的撩开衣襟，把椭圆的“粮袋子”塞进孩子嘴里，孩子在威风的吹拂下很快止住哭声，津津有味的吃起来。

站高远眺，山风柔柔的吹来，舒服多了。四周苍翠的群山重重叠叠,峰峦起伏，争雄似的一座比一座高。刚才走过去的路像绸带似的飘向山低，《山路十八弯》高粱此时不由自主想起这首歌词：弯弯环环，环环弯弯，都绕着土家人的水和山。

高富顺站在儿子身后，嘴里叼了一根烟道：“这叫**山，十几年前一个班车从这里栽倒山低，一车人没有一个生还的，不过现在路好多了，路边加了铁护栏，安全多了。”

高粱细细打量这座山，的确有点像**的模样，一条路从一边下面盘旋而上又从另一面盘旋而下，道路两旁是悬崖峭壁，诸多不规则的山石争先恐后的从峭壁上探出大脑袋，有的龇牙咧嘴，有的面目狰狞，似乎想要随时探下来吞吃人似的，山石缝中，到处长满了枝桠弯曲的野生杂草，随时可以看见泥石流滑过的痕迹。

高粱想和父亲聊一聊这里安全问题，看高富顺一脸黑云压城城欲摧的表情，高粱也将这个主题咽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