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八、特岗杜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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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成海拿着一把零钱塞到杜晓明手中，说：“校长，我们的杜老师是个坚强的老师，昨天她几次从讲台上跌倒又爬起来，又跌倒，我们全班都看在眼里，许多女同学都哭了，她是个好老师，我们今天听说昨天夜里她晕过去，都想去看她，一大早全班同学都商量积点钱给杜老师买点礼物，正商量着让附近几位家长骑摩托去看她，你们回来了，我把这些钱交给你，你给她买点吃的给她补补身子。”

杜晓明将钱塞到于成海手中，亲切的摸了摸于成海的脑袋说：“杜老师没事的，你们的心意她领了，给她买东西，她会生气的，她停两天就会回来给你们上课。”

于成海将钱又塞到杜晓明的手中，说：“不，这是我们全班学生的心意。”然后头一扭走了，所有孩子都撒野似的走了。

杜晓明感动了，他能从中体会到孩子们对杜鹃老师之间的那份真挚的感情。

两天后，杜鹃回到学校，杜晓明说：“杜鹃，身体恢复的怎么样？你刚从医院回来，好好歇两天。”

杜鹃说：“没事，医生又为我开了两天药，快考试了，我在医院住不住。”

杜晓明将孩子们的一把零钱给杜鹃说：“这是孩子们的心意，你们班的孩子都挂念着你，天天来问我你的情况。”

“这些孩子，他们的钱都来得不容易，我得生办法给他们退回去。”杜鹃说，“校长，你不用担心我的身体，你知道吗，那天夜里我躺在车上，想着我这么年轻，我还没为社会为学校做什么贡献，我一定要活着，一定要活着，谢谢你们争分夺秒拯救我的生命，今天我从医院出来，我看到外面灿烂的阳光呼吸着新鲜的空气，我发誓一定好好珍惜第二次生命，回到学校好好工作，想想那天夜里都有点后怕，如果不是刘老师坚持在那里陪我，如果不是你及时冷清的安排车辆，我现在肯定不会回到这个学校了，是这所学校的老师给了我第二次生命，我一定将我的青春和生命还给这所学校。”

这番话让杜晓明的心里不只是感动，更多的是敬佩，他这几天一直担心杜鹃经历了生死考验会一蹶不振趁势撂挑子，而她没有。杜鹃88年出生，接近90后，在他内心中这一代孩子养尊处优，娇生惯养，而杜鹃刻苦勤奋，吃苦耐劳，更有一颗积极健康勇往直前的心态，这一年她的一言一行像一个过滤器无时不在净化着自己。

杜晓明笑的非常开心，说：“你的路很长，有这种心态相信你在教育的路上一定会走的更好更远，我在你这个年龄可比你浮躁的多了。”

“校长，你知道吗，我有时候其实也很浮躁，但看到刘老师黄老师等许多老教师几十年如一日坚守在大山里，我没有理由浮躁，我以他们的精神和形象为参照物，努力把自己沉淀下来，对于以后走多好多远，我还从没有想过，我只想心平气和干好眼下工作。”杜鹃的话像从至理名言中蹦跳出来，参照物一词让杜晓明明白了人生需要的不只是目标，更需要境界。

杜鹃走到教室，班级响起震耳欲聋的掌声，随后全班学校唱起《每当我走过老师的窗前》，歌声整齐、嘹亮。

期末考试前一个星期，日头刚在西边天空砸出满天星的时候。

杜晓明刚从教室出来，受机响起，一听就是高书娟的声音，她声音清澈的说：“校长，怎么和你聊个天都这么难，我的手机一直打不通，用别的手机一打就通。”

杜晓明呵呵一笑说说：“不至于吧，我的手机二十四小时随时保持畅通。”

“噢，那是我手机出现问题了，你现在忙吗？”

“不忙，你说。”

“见你真难，我能见见你吗？”

“我又不是皇上，那么难见。”杜晓明很自然的说。

“我就在学校门口，你到住室我现在就去。”这句话让杜晓明好长时间没愣过神来。

高书娟一进住室，刺鼻的香水味便迎面扑来，她像刚哭过，睫毛上的雪粒般的泪水在灯光下晶莹闪烁。

为了避免不必要的危险和流言蜚语，杜晓明将门敞开。

高书娟羞涩的说：“刚哭过，是不是样子很丑，你有热水吗？”

杜晓明为她倒着热水说：“女人一哭梨花带雨，更显得显得楚楚动人。”

高书娟灿烂一笑，很妩媚的看了他一眼说：“我就爱听你说话，暖人心。”

杜晓明笑笑没有吭声，站在一旁。

高书娟洗脸，擦脸，梳头，颇像在自己丈夫面前一样自然轻松，完全视杜晓明如空气。

梳好头，高书鹃扫视了一下住室，乐和着说：“一看就知道你这屋里缺少女人，东西摆放比较凌乱。”

“妻子也是教学的，没时间上来的。”杜晓明给她搬了一把办公椅，示意她坐下。

高书娟将椅子挪到杜晓明跟前很自然坐下，说：“夏天门不关会有很多蚊子的，夜里睡觉会遭殃的。”

“没事，睡觉之前打点蚊子药。”杜晓明说着，目光洒向对方，由于两个人距离太近了，高书鹃的全身一览无余：白花花的半拉胸脯在低胸**下像充足的气球，双腿叠压着，修长圆润的腿在肉色袜裤中拥挤起来像要撑破，迷离的双眸，汪着一湾春水，细腻柔白得脸庞仿佛盛满了琼浆玉液，红润水灵的嘴唇像盛开的桃花格外耀眼。

她刻意装扮过，杜晓明赶紧切断自己的目光，他预感这是欲擒故纵的粉色陷阱。

高书娟几次都提及自己的伤心故事，都被他以轻松的话题扯了过去，他不想将自己设置为悲剧垃圾桶。

杜晓名感觉到空气的压抑，他的脑子和语言都是游历的，模糊的。这时，他听到寝室有学生的说话声，赶紧说：“不好意思，我出去一下，今天我值日，得去到寝室转一圈。”

高书娟没有走的意思，脸部表情灿烂如花，说：‘你去吧，我等一会儿。”

这句话让杜晓明无可奈何，只得硬着头皮，站起身疾步走出住室。

外面月亮刚升起来，朦朦胧胧，让人感到变幻莫测，杜晓明走到黄朝阳的住室，说：“高书娟在我住室，你去给我救一下驾。”

黄朝阳会意一笑，明白什么意思，思索了一下走向杜晓明的住室。

黄朝阳的优点就是眼尖、口快、腿勤、口紧，另外陆小鹤也在这里，这让杜晓明很放心。

杜晓明走到寝室一边装腔作势的教训学生，一边通过窗户观察住室的动静。

高书娟走了，月光下杜晓明看到她的背影，孤苦伶仃，像一个幽魂，他的心里像五味瓶，自责、坦然、释然、无奈、、、、、、

期末考试成绩下来以后，学校的总体成绩终于摆脱“末范”的称号，全镇评比提升了一个名次，于成海的父亲于王城拿着孩子成绩单专门跑到杜晓明的办公室，脸上像盛开的桃花，激动的说：“大学生就是不一样，我成海上小学就没考及格过，这次考试语文竟然考优秀了，以前许多不认识的字都会写了，并且现在也懂事了许多。”

杜晓明也很开心，说：“说明你们于成海脑瓜子聪明，好好培养，你这娃肯定能成材。”

“哎，我得好好管管他，以前他学习不好，我想着他脑子笨，也就顺其自然，对他学习不管不问，这次考试也使我对孩子有了信心，等两天我专门喊你和全体教师到我家吃饭。”

“好好管管儿子，等你们成海考上大学我们再去吃。”杜晓明心里也充满成就感，心里很开心。

随后，他专门喊来杜鹃，问给于成海用了什么法宝，杜鹃说：法宝到没有，这孩子脑瓜子灵，就是一年级没打好，结果对学习失去信心，我让他把一至四年级语文书全部借来，每天给他补一点，渐渐的给补上来。”

“那他听你的吗？”

“先放低要求，让他独立完成过程中尝到成功的喜悦，他就会从成功走向成功，从胜利走向胜利，就好比是老百姓种庄稼一年不如一年，他肯定没心思种，如果一年比一年收成，他就会充满信心，还会扩大规模。”

“哎，这个方法很好，你要形成文字，下学期在学校推广。”

“我已经按你的吩咐对这个课题立项了，下学期肯定会和老师分享，从而解决学校学困生问题。”杜鹃自豪的说。

杜晓明总结了这一年的工作，学校基本稳定下来，下一年主要是课改和关注留守儿童。他突然发现一学年自己在工作思路突然明晰了许多，这与密切联系领导是分不开的，每次开会他都要主动到主任办公室坐坐，每次领导都能站到一定高度和深度就事论事，举一反三给他讲许多工作的经验和做人的道理，总能让他有茅塞顿开和柳暗花明的感觉，让他工作少走许多弯路，他突然明白了于局长所说的一句话“要多和比自己强的人打交道，哪怕是批评和挨骂，那都是真心实地在帮你。”每次听杨主任讲话和谈心总有一种无形的方向和力量，他想这就是长进。